出了帳篷,鳳公子抬頭往上看,此處雖在林子裏,不過附近的枝葉被鷹衛們修剪過,因此一抬頭就能看到閃着星光的夜空,黎漱跟着抬頭看,好一會兒才問道,「你二哥的傷都養好了?」
鳳公子點點頭,「好得差不多了,不過他躲懶,一直在大哥面前裝虛弱,大哥明明也看出來了,可就是縱着他。」
鳳公子口氣頗為不平,從小他才是那個被兄長們縱容着的小弟,現在卻變成二哥,讓他小小有些不服氣。
&二哥傷勢就算大好,底子也虛了,得好生養個幾年才成,你總不想他英年早逝吧?」藍海在旁插話,他們兄弟都是他看着長大的,眼看着原本健壯的鳳二成了如今的樣子,藍海很是心疼,因此對鳳三就有些挑刺了。
鳳公子呵笑,「是是是,知道您疼他,回去我就跟他說。」
&還有啊!你們兄弟三個,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相看起來了,尤其是衍哥兒。」藍海是鳳老莊主兄弟的表妹夫,鳳老莊主如今不管事,連兒子、侄子婚事都不管,藍海便很自覺的催婚。
&還早呢!大嫂、二嫂還不知在哪兒,那就輪得到我?是吧?」鳳公子邊說邊不着痕跡的看黎漱一眼。
黎漱不動聲色的回看他,正好看他對上眼的鳳公子愣了下,隨即回他一笑,看得黎漱嘴角微抽,這小子的傻還真是一如往昔啊!
&了,南楚皇帝近來身體欠佳,幾位叔王趁機擁簇皇子們收攏人心,幾個月下來,朝中勢力動作變大了,看得出來,不止皇子們按捺不住,幾位叔王也坐不住了。」
鳳家莊的消息靈通,而且鳳家莊就在南楚,自然對南楚的情況了如指掌,黎漱想了一下,遂問起瑞郡王,鳳公子愣怔了下,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人來?
&郡王妃是東齊的長平公主,她有一同胞弟弟,為東齊九皇子,這回就是這位九皇子與北晉的真陽公主合作,真陽公主要藍海去給她駙馬治病,而九皇子則想經由淺淺,得到瑞瑤教的寶藏。」
鳳家莊消息雖靈通,卻也不知這兩人合作的目的為何,只知東齊九皇子派了心腹謝家的一對姑侄到北晉來。
&不是黑衣人襲擊那個修紫寧,華城緊急封城,只怕我和謹一已經遭到不測。」黎漱搖頭嘆息。
鳳公子想了下問,「謹一到底是怎麼受的傷?」原本健壯硬朗的一個人,現在瘦得脫了形,臉色青白。
黎漱便把他們這些天遇到事,說給大家聽,鳳公子聽完後,若有所思的道,「沒想到北晉人竟然有炸藥。」
天盛帝國曾經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國家,將亡國時,像玻璃這種如今的天價品,當時可是平民百姓皆可用的便宜貨,每年除夕宮中燃放的煙火,更是壯觀的令人嘆為觀止。
只是天盛帝國滅亡後,原本由朝廷供養的工匠死的死,逃的逃,等到局勢漸定天下大安,這些出色的工匠,很多在戰火天災中故去。
趙國之所以自認是天盛帝國的傳人,便是因為他們擁有天盛帝國許多技術,及工匠,也許他們的手藝及不上先人,但至少要比其他國家要強很多。
趙國在種植、養殖方面都遠勝過其他國家,尤其趙國的位置挑的好,土地肥沃礦產豐富。
南楚有一部份國土,原是天盛帝國賢太子的封地,雖然土地也很肥沃,但平原少,山區多,礦產雖比趙國豐富,但礙於山勢崎嶇,開採不如趙國容易,國力便不如趙國。
東齊國土狹長,一邊臨海,另一邊分與南楚、趙國及北晉接壤,可種植的平原不多,他們種植的技術又及不上趙國,產量一直上不去,只能從趙國和南楚進口糧食。
趙國是主要的進口大宗。
北晉主要以畜牧為生,他們能種的地,比東齊更少,所以從趙國進口糧食,便成了常態。
至於西越,他們和北晉一樣,以畜牧為重,種植為輔,因和趙國、北晉及南楚皆不和,想買糧食也沒人賣,所以他們每年秋收時,都要越界,來趙國搶糧食,最近幾年,因為北晉和南楚分別出兵襄助,讓西越每次都幾乎空手而歸。
&國竟然會賣炸藥給北晉?」鳳公子納罕道。
&有何什麼,商人不都是這樣,有人買,就有人賣。」黎漱不以為意,鳳公子卻覺得要查清楚來,當即就吩咐玄衣讓人去查。
見他這麼慎重其事,黎漱他們也不由正色以對。
&國把炸藥賣給誰,有這麼嚴重嗎?」
&國把幾樣東西列為禁止出售的商品,玻璃、瓷器,炸藥及這個。」邊說,邊從腰上荷包取出顆琉璃珠來。
&漂亮。」藍海從鳳公子手上拿過來端詳,「這是琉璃珠?」
&聽說還有更大的。」
藍海看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顆琉璃珠的透明度,和他以前看過的大為不同。
&是?」
&說趙國的工匠正在鑽研,如何讓這些琉璃珠更加透明,同時也在研究如何讓玻璃更加透明平整,現在的玻璃跟天盛帝國時的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可沒辦法啊!
很多技巧都隨着那些老工匠的過世而失傳了,現在的玻璃工藝是由那些老工匠的徒子徒孫傳下來的,只是老工匠來不及把手藝傳承下來,就過世了,他們從學到的皮毛加以鑽研,能有今天的成果已不容易。
黎漱接過琉璃珠,若有所思的端詳良久,他似乎在那裏曾看到玻璃的製法?
是在那裏呢?
怎麼想不起來?
黎淺淺一覺醒來,得知表舅他們回來了,興奮的就要下床去看他,只是她高燒才退,又沒怎麼吃東西,腳一踩到地上就軟了,嚇得春江趕緊撲過去抱住她。
&主,您慢點兒。」
&道,知道。」黎淺淺笑得眉眼彎彎,「我這不是急嘛!」
&也不能這樣,不然大教主知道,可要心疼了。」
呵呵,黎淺淺好脾氣的由着她折騰,等穿好厚實的繡花小襖,及毛里的裙子,黎淺淺驚訝的摸摸身上的衣料,「這不是我們帶來的衣服吧?」
&是鳳公子帶過來的。」春壽笑眯眯的指了帳篷,「這些都是喔!您病倒的隔天就開始下雨,要不是鳳公子帶來的帳篷,大伙兒就要在外頭淋雨了。」
&公子他們不愧是常常出門的人,要是咱們,就絕對想不到要準備帳篷。」
黎淺淺點頭應道,「那是,咱們的經驗太少,得好好跟人家學習。」
邊說着話,春江就已經幫她盤好頭髮,然後扶着她到外間坐下,春壽則去請黎漱他們過來。
黎淺淺才退燒,她們可不敢讓她出去吹風,藍棠和鳳公子兩個一前一後趕到,藍棠因被鳳公子搶了先有些不悅,可一看到黎淺淺,就撲過去抱住她,「你嚇死我了!」
&事了,沒事了!」黎淺淺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弱,不過是受點傷,怎麼就發起高熱來。
&不是沒事呢!」藍棠道,「我爹說,你在密道口跌倒時,不巧碰上了一種毒藤,你會燒燒退退的,就是因為這毒藤的緣故。」
不止黎淺淺愣住了,連春江她們也呆住了,「棠小姐您之前曾沒說?」
&爹也是才想到,他從密道口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株毒藤,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後來看淺淺的情況不太對,所以早上他又回去看一遍,確實沒看錯,回來就改了你的方子,所以你的體溫才總算降下來。」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完全清醒過來。
鳳公子在旁聽着暗鬆口氣,幸好他們臨出華城時,又去藥房補了一堆貨,要不然藍海要改方子,也沒藥材可用。
黎漱他們過來了,看到黎淺淺總算清醒,大伙兒都鬆了口氣,不過黎漱還是讓藍海趕緊幫黎淺淺把脈,總要確定她退燒了,大家才好離開。
藍海把過脈,確認黎淺淺體內毒藤的毒素已經消失,黎漱便道,「那就準備離開了。」
&怪,我們從密道出來,都三、四天了,他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藍海開好方子,交給女兒去抓藥,然後才對黎漱他們說道。
&道還有別的出口?」
&就不知道了。」黎漱在密道里,和謝瓔珞他們的人混了幾天,可除了他們出來的這個出口,就沒看到第二個。
鳳三給大家沏了茶,獨給黎淺淺倒了白開,「說不定他們正在煩惱,那個方信懷的傷勢吧?」
&們說,他會不會也有碰到毒藤?」
黎淺淺不過是蹭到毒藤一點點,就高燒低燒不斷,那個方信懷為了躲進密道口,可是在地上、牆上蹭了個遍,指不定也碰過毒藤,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現在肯定也在高燒低燒輪着來。
&要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嘿嘿嘿,大家相視一笑。
事實上,謝瓔珞她們正為此事煩惱着,高燒低燒不斷的,不止方信懷一個人,還有那天將他扶起來的護衛們。
陳大夫差點沒急死,謝瓔珞和禁衛統領怕這會傳染,不敢再派人去密道里尋找黎漱他們。
後來還是謝瓔珞的心腹丫鬟想起來,密道口似乎有株毒藤,沾到此毒,就是高燒低燒不斷,若誤診為傷風,沒有對症,那病人就是這樣生生被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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