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漱跟着坐在地上,問,「那方少爺是個騙子?」黎漱一臉好奇的問。
護衛甲嗤笑一聲,「說他是騙子,還抬舉了他,他啊!就是個騙財騙色的花花大少,仗着他姐夫是神醫,在我們東齊到處騙小姑娘。」
護衛乙好奇的反問黎漱,「咦?你怎麼不知道方少爺這人?」
&在你們東齊很有名?」黎漱不答反問,兩個護衛許是悶久了,急需有人聽他們傾訴,所以也不在意黎漱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反對他的問題搶着回答。
&名,可有名了!你不知道,他在南楚的時候,就小有名氣,後來他家裏出事,他姐姐帶着他去了趙國,好像是奔着南楚嫁去趙國的一位郡主的,只是時運不濟,他們到趙國沒多久,那位郡主就因病去世。」
&們姐弟頓失依靠,聽說全靠方少爺賣字賣畫養活一家子。」護衛乙說完後覺得自己好像在幫方信懷說好話,臉上有些下不去,黎漱忙道,「那他們姐弟是怎麼遇上那位神醫的?」
有人送台階,護衛乙自然趕緊借坡下驢,「這說來也是巧,當初他們姐弟在父親過世後,就隨母投靠姨母,他的姨母來頭不小,是鳳家莊的莊主夫人,鳳家莊聽說過吧?」護衛乙仰着頭頗驕傲的問。
黎漱看他那樣子,有些無言,就算方信懷的姨母是鳳莊主夫人,又怎樣?跟護衛乙半點關係也沒有啊!不過為了套話,他裝出驚訝欽佩的表情,「真的啊?既然他姨母來頭這麼大,為什麼他們姐弟不待在南楚,偏要跑到趙國投靠那位郡主?」
這種事護衛甲他們怎麼會知道,故做高傲的道,「這你別管,反正呢!他們住在鳳家莊的時候,他姐姐得藍先生青睞,傳她醫術,不過方夫人覺得女兒家將來終究要出嫁,不用太精,免得沉迷其中,誤了婚事就不好。」
黎漱聽到這裏,差點沒破口大罵,藍海對方束青她們沒有好感,怎麼可能會傳授她醫術?他深吸口氣,勉強把怒火咽下,強扯嘴角露出笑容,「那藍先生到底有沒有教她醫術?」
&個嘛!不好說,不過現在她醫術應該不差,畢竟是神醫的老婆嘛!」護衛甲嘿嘿笑道。
護衛乙也猥瑣的笑了起來,「神醫的老婆不止她一個,她不拚命學習醫術和媚術,又怎能脫穎而出成為大老婆。」
媚術?黎漱愣了下,「這神醫年紀多大了?」
&我們哪知道,不過看起來就像是個二十幾歲的人,就是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護衛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啊!對了,有回過年,我回家跟我老子說起神醫的事,我姥爺正好也在,聽到我們在說神醫,他說他年輕時見過神醫,他那時看起來就是個二十幾歲的人,不想他都七老八十了,他看起來還這麼年輕。」
黎漱瞠目結舌的追問,「真是同一人?」
&就不知道了!我老家那年犯大水,我老子他們全都死於水患。」想到自己如今是孤家寡人,護衛甲心情很不好。
說了老半天,也沒說到方信懷是怎麼花言巧語欺騙小姑娘的。
黎漱正打算先走一步時,護衛乙道,「方少爺他姐成了神醫大老婆之後,方少爺和他妹妹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有神醫護持,方信懷就算原本是個平庸之人,也會被人巴結拍捧,更何況他本就相貌才學皆出眾,不用太費心找優點拍捧他。
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對人,也是如此。
方信懷相貌英俊,能言善道,更絕的是他那手丹青絕技,真是撩妹的大殺器啊!多少名門世家的貴女,就因此技而對他卸下心防,進而情根深種。
旁的不提,就說九皇子的女兒安雲郡主,對方信懷是一見鍾情,對九皇子來說,要是能因此和神醫成為親戚,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只是謝運也看上安雲郡主,這讓九皇子有些為難,因為九皇子妃跟他說,她們的二女兒安貞郡主相中了謝運。
按說,嫡出郡主應該比庶出的郡主條件更好,謝家家主應該會同意安貞郡主嫁入謝家才是,無奈安貞郡主小時候摔馬,因救治時出了狀況成了長短腳,臉上還落了疤,九皇子夫妻兩因為此事,對她百般嬌寵,兄弟姐妹們都得讓着她。
就是一直盛寵不衰的童側妃母女,也得對她退讓三分,她看上了謝運,誰都不能和她搶。
謝運還不知道,九皇子早就和他父母談好親事,就等他們這趟回去,便讓他和安貞郡主成親。
&們不是說,方少爺能言善道嗎?為什麼安貞郡主沒看上他?」
&家方少爺也不是傻的啊!」
&是,而且安貞郡主脾氣大,開罪了神醫,當初神醫就說了,他寧死也不會幫安貞郡主看診。」都結仇了,他會讓他小舅子把她娶回去嗎?再說,安雲郡主雖是庶出,但皇貴妃向來較疼她,對安貞這個嫡出孫女,不止沒有好感,還十分厭惡。
無它,誰讓這個孫女任性氣性大,嘴巴還特別尖酸刻薄,不會哄老人家的她,在皇貴妃心裏自然要往後排。
神醫只是醫術了得,不代表他不看重權勢地位,方信懷要娶妻,自然要娶對他們利益較大的,從這點來看安貞郡主絕對及不上安雲郡主。
護衛甲、乙他們當然對這些毫不知情,不過黎漱從他們的話裏頭,卻聽出東齊的不平靜。
九皇子與之前賴着要嫁鳳老莊主的長平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如果讓他登基為帝,對鳳家莊和瑞瑤教來說,都不是件好事,從長平公主的言行來看,這九皇子大概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護衛甲、乙發完牢騷,便從懷裏取出乾糧來啃,黎漱看他們吃得口沫橫飛,頓時半點胃口都沒了,「兩位大哥你們慢用,我先走一步。」
&你不等我們啦?」
&們慢用,吃完再歇一歇,反正我們有人回去報信就成,是吧?」
也是。護衛甲拍拍黎漱的肩頭,「行,這回讓你辛苦了,回頭遇到什麼難事,記得來找哥哥我。」
護衛乙也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遇着難事,找他們兄弟幫忙,定不推拖。
黎漱笑着謝過,便起身走人,護衛甲看他走了,才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喲!你還藏私啊!」護衛乙笑着捶他肩頭,油紙包還沒打開就已經聞到一陣香味。
&真香!」護衛甲撕下一支油雞腿給護衛乙,「哪,別說哥哥我不照顧你啊!」
&嘿,謝謝老哥了!」護衛乙也從懷裏掏出個肩平的酒壼,「來,喝一口。」
護衛甲沒跟他客氣,接過就灌了一口,「嗯,這酒壼不會是在大庫房裏拿的吧?」
&是啊!別說,還真好用。」兩個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大庫房裏的好東西。
黎漱在拐角處聽了一會兒後,才轉身離開。
密道里很安靜,安靜到讓心腹丫鬟有些不安,回頭看看躺在擔架上的方信懷,她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可到底是什麼呢?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姑娘,不是說方少爺已經把瑞瑤教那個教主哄過來了嗎?怎麼沒看到她人啊?」
是了!心腹丫鬟伸手撫額,怎麼就忘了這事呢?「你們把方少爺好好的送回去,其他人跟我來,我們回頭去找找。」
就算找不到人,至少也得做做樣子,否則小姐一問起來,她怎麼辦?
如是想着,腳步不由加快許多,因為不用再顧忌方信懷那個傷員,所以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回到密道口,這一次心腹丫鬟言姑娘也跟着出去,護衛們擅長察顏觀色,但叫他們搜查找人,那就真的不在行啦!
他們之前就出密道,四下查看過,但他們不但沒發現溪邊的林子裏有人盯梢,也沒發現方信懷起的那個火堆。
言姑娘雖也不擅長,不過她心細,很快就發現方信懷之前升的火堆,只是除此之外的所有痕跡,早就被鷹衛他們清除掉,所以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仔細搜尋了一個多時辰,她才放棄帶人回去。
她們一走,鷹衛們立刻傳信回去。
黎淺淺正在和鳳三說話,看到鷹衛統領跟她打的手勢,一時間有些怔忡,「怎麼了?」鳳三溫聲問道,「有事便去忙,不必在意我。」
黎淺淺這才起身跟他致歉,然後便朝鷹衛統領走過去。
鳳三轉頭問劉二,「之前怎麼沒見過他?」
&其實一直跟在教主身邊,只是沒露過面。」劉二朝他笑了下,「鳳公子,您能領我們過去,把春江她們換過來嗎?」
鳳三看他一眼,「我還在想你幾時才會問。」
劉二心說,小孩子長大了,就不可愛了!「我這不是看您在和我們教主說話嗎?怎麼好上前打擾呢?是吧?」
鳳三輕笑一聲,「走吧!早些讓春江她們過來,淺淺才有人侍候。」藍棠牽掛藍海,整個人狀況很差,雲珠只得寸步不離的跟着,就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溜得不見人影。
黎淺淺身上有傷,卻只能自己照顧自己,鳳三看得心疼得緊,可又不好說什麼,只能趕緊把她的丫鬟弄過來侍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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