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裏面有人嗎?」
見沒有得到回應,還在外面的那人,重複地朝裏面問了一遍。
同時,也漸漸朝這邊走來。
腳步聲愈發清晰。
「老實待着,別出來。」
將外套穿好,夜千筱掃了裴霖淵一個眼風,威脅地說了一句後,便直接朝洞口走過去。
對此,裴霖淵毫無興致。
一個人而已,就算被她撞見了,想讓她閉嘴的方式也有很多種。
可——
夜千筱不准
。
洞外的雜草有些多,夜千筱來到外面,繞開那些雜草,便聽到愈發清晰的腳步聲。
「夜千筱!」
突兀的,聽到一陣頗為驚愕的聲音。
夜千筱微微眯起眼,在昏暗的夜色中,去辨認前方的人影。
有點兒眼熟。
直至對方跑到五米的距離,夜千筱才挑了挑眉,將人給認了出來。
正是303的室友,似乎叫姬蘭七。
存在感不強,夜千筱鮮少有關注,知道她的詳細資料,還是在赫連長葑給她的資料里看到的。
能來到這裏的顯然都不是一般角色。
就眼前這人,綜合成績遠遠超出劉婉嫣。
「好巧啊。」
姬蘭七慢慢停下來,臉上揚起抹慶幸的笑容。
顯然,這位也沒有逃出大雨的魔爪,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整個人就像是從河裏走出來一般,整張臉冷的猶如一張白紙。
她抱着雙臂,一停下來就瑟瑟發抖,但神情里那抹雀躍,卻如何也遮掩不住。
來到這裏整整13個小時,她一直沒有歇息過,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在這個連方向都辨別不出的鬼地方四處轉悠,最後竟然迷了路。
沒想——
竟然能在這裏遇到熟人!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迷路了?」
閒閒地看着她,夜千筱悠悠的問了句。
她現在所走的路程,連第一個紅點都沒有到,按理來說是不會遇到學員的。
她能確保自己沒有迷路,所以,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對方走錯了。
「嗯。」
姬蘭七匆匆點頭,整個人在繼續發抖。
細細打量了她兩眼,看着她這可憐的模樣,眉頭輕輕皺起,「然後呢?」
「然後……」姬蘭七一愣,納悶地看着夜千筱,「然後,就遇見你了。」
「地圖。」
夜千筱聲音簡單幹脆。
停頓片刻,姬蘭七有些莫名地看她,可或許夜千筱的語氣過於平靜,她不自覺地就聽從了「指揮」,從衣兜里將地圖找出來,遞到夜千筱面前。
夜千筱翻開,大概瀏覽了一圈。
一條彎曲的路線,上面同樣標註了五個點,但卻沒有一個是熟悉的
。
「我們倆的路線沒有重合的地方。」
將地圖還回去,夜千筱聲音淡淡的,近乎淡漠。
「有……有問題嗎?」
接過那張濕漉漉的地圖,姬蘭七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沒有重合的地方——
那又怎麼了?
她迷路了才到這裏的。
剛剛見到夜千筱,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可現在夜千筱如此冷淡的反應,卻讓姬蘭七不自覺的懷疑——
夜千筱或許沒有接納自己的意思。
「你不是我隊友,我沒必要幫你。」
涼涼地看着她,夜千筱面無表情的回答。
夜色昏暗,外面一片漆黑,在夜千筱身後,有隱約的火光,幾縷光線透射出來,才隱約見到周圍的草木。
咽了咽口水,姬蘭七的心倏地下沉,她錯愕地看着夜千筱,甚至於不可置信。
「我們不是戰友嗎?」
姬蘭七問着,完全無法理解夜千筱的這種行為。
那麼大的山洞,連收留她一個晚上都不行嗎?
原本滿懷希望的內心,在見到夜千筱這般反應後,整個兒一盆涼水灑落,將原本就冷到不行的姬蘭七,連心都淋得撥涼撥涼的。
「我們也是在考核的學員,」夜千筱神情不變,一字一頓道,「我沒有義務幫你。」
「你!」
姬蘭七頓時皺眉。
她的性子還算是軟的,可見到夜千筱這態度,心裏的怒火還是忍不住爆發。
這裏又不是夜千筱的地盤!
按理說,她見到山洞,就算夜千筱在,她也有權利進去。
可是,夜千筱不僅不幫她,而且有把她截在這裏的意思。
惱怒的情緒,怎麼也抑制不住。
「你想進去,沒可能。」夜千筱聲音涼涼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從這裏右轉,還有一個山洞。」
若是沒有裴霖淵,夜千筱也不介意將她放進去。
但是,裴霖淵的身份不能發現,姬蘭七也並非什麼值得信任的人。
相較於裴霖淵的存在被揭露,倒不如委屈委屈姬蘭七。
哪個問題比較麻煩,夜千筱看的很清楚。
另外,她給姬蘭七指了另一個歇腳的地點,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
抿了抿唇,姬蘭七深吸了口氣,語氣頓時變得強硬起來,「如果我偏要進這個山洞呢?」
「那就看你本事了。」
面對姬蘭七的威脅,夜千筱倒是渾不在意。
冷成這樣,戰鬥力急劇下降,就這樣她還贏不了,簡直是笑話。
姬蘭七緊緊咬住嘴角。
怒火滔天,卻無處發泄,而面對夜千筱的強硬,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她見過夜千筱的身手!
連聶染都能壓制的,她拿什麼來抵抗?!
「提醒你一句,」看清她憤怒的神情,夜千筱眸色倏地冷清幾分,語氣愈發冰寒,「以你現在的速度,就算找到了方向,也不一定能到終點。」
她花了八個小時來這裏,可姬蘭七花了十二個小時以上,而地圖的路線表明,姬蘭七從出發點到這裏,距離要比夜千筱的短三分之一。
「夜千筱,結果還沒出來呢,你憑什麼這麼斷言?!」
聽得夜千筱果斷的評價,姬蘭七頓時火冒三丈,壓制住的怒火瞬間爆發,沒忍住朝夜千筱大聲吼道。
誰知道她這十三個小時,過的有多辛苦?!
夜千筱在不了解她的前提下,憑什麼如此肯定地否定她?!
「你可以等着瞧。」
沒有同她爭執的心情,夜千筱冷淡地回話。
繼而,打算轉身朝山洞內走。
姬蘭七氣得直咬牙。
沒見過這樣會氣人的!
她跟夜千筱無冤無仇,好歹也是一個宿舍的,夜千筱竟然能這麼「見死不救」?!
這也倒罷了!
還*裸的諷刺她?!
可——
無論怎樣惱火,姬蘭七還是沒有衝進山洞同夜千筱理論。
任憑她可以說出夜千筱千種萬種的不是,可這裏只有她們兩個人,沒有人給她主持公道,更沒有人會冒出來幫她。
就算有理,也無計可施。
想了想,姬蘭七隻得懷着滿腔怒火,朝夜千筱剛指的方向看去。
暫且就信她一回。
細雨不斷,姬蘭七狠狠抹了把臉,將眼裏的淚水擦掉,然後朝那個方向走去。
停在山洞口的夜千筱,直至看到她離開,緊鎖的眉頭才稍稍舒緩
。
「心腸不錯。」
剛往山洞裏面走,就聽到不冷不熱地評價。
「諷刺?」
腳步微頓,夜千筱朝裴霖淵挑眉。
他正站在篝火旁,將最後的木材的丟到篝火里。
頓時,原本燃燒正旺的火焰,瞬間被遮擋住,光線倏地暗了許多。
「還要猜?」將手收回去,裴霖淵偏頭看向夜千筱,悠悠反問道。
「……」
夜千筱無言地聳聳肩。
在裴霖淵看來,她是心軟了,可在姬蘭七看來,她可就是十惡不赦了。
各有各的看法。
夜千筱也有自己的準則。
不至於跟裴霖淵計較這點小事。
「我去撿柴。」掃了眼篝火,夜千筱轉身又往洞口走,可才走了一步,有停住去看裴霖淵,警告道,「等上帝回來,你不准出去。」
萬一姬蘭七又回來……
隨時可能撞見裴霖淵。
裴霖淵待在山洞裏,倒是顯得安全許多。
裴霖淵沒有應聲,卻也沒有反駁。
他的行動,素來看心情。
若是先前在外面嚷嚷的女人,真的碰上了他,絕不是他倒霉,而是她運氣不好了。
夜千筱出了山洞。
天色昏暗,想要在外面行動,確實有些困難。
但在滿是枯樹柴枝的叢林裏,想要弄點兒能燃燒的木柴,便大大降低了夜千筱的行動的困難程度。
不知裴霖淵從哪兒弄來的木柴,附近的基本沒怎麼動過。
夜千筱也樂得輕鬆,隨便弄了些用降落傘的繩子捆綁着,直接拖了兩大捆回去。
半個小時後。
夜千筱拖着能填滿山洞口的木柴回來。
而,她剛將木柴堆在洞口,一句話沒說,就又消失在外面。
被堵在洞裏的裴霖淵:「……」
那一刻,看着夜千筱將木柴堆門口後,又擺擺手離開的身影,裴霖淵的臉色是陰沉的。
於是——
等夜千筱再次拖着棵大樹回來時,只見洞口的那些木柴都被拖到裏面去了
。
而,裴爺正坐在篝火旁邊,不緊不慢地——
呃,劈、柴。
用他手裏匕首,將所有稍大的木柴,全部給劈成能夠便於燃燒的大小。
上帝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而它帶回來的兩條魚,正被裴霖淵處理好、架在篝火上烤着。
「辛苦了。」
隨意地看了兩眼,夜千筱便將那棵大樹拖到洞口來。
先前那堆木材,她是懶得往裏面送,打算一次性拖回來再往裏面拖的,沒想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全部被裴霖淵處理好了。
至於她最後拖回來的大樹,自然是放到外面遮風擋雨的。
他們還需要住一晚。
保存洞裏的熱量,又允許一定的空氣流通,加上擋住外面的風雨,她弄過來的這顆倒下的枯樹,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再點兩個火。」
繼續劈着柴,裴霖淵淡聲朝夜千筱說道。
夜千筱走進來。
「哦。」
環顧四周,夜千筱應了一聲後,便開始動手燒火。
她弄回來的木柴夠用。
多弄幾堆篝火,裏面的熱量也更多些,晚上休息不至於被冷到。
於是,在不規矩圓形的洞裏,夜千筱又點了兩個篝火,跟第一個篝火保持着等邊三角形。
三角形裏面的範圍,足夠他們倆睡覺的。
點火期間,不甘寂寞的上帝飛過來,在夜千筱附近飛了幾圈,最後停在夜千筱的肩膀上,老老實實地等待着夜千筱將火給點燃。
「可以吃了。」
火點燃不過五分鐘,就聽到裴霖淵的聲音。
夜千筱掃了眼裴霖淵的方向。
他正在第一堆篝火前,給兩條烤好的魚抹鹽,繼而直接將鹽包丟到一邊。
「上帝的份呢?」
摸着上帝的羽毛,夜千筱淡淡地問了句。
「它吃過了。」裴霖淵道。
夜千筱抬了抬肩膀,讓上帝飛到一邊。
很快的,在往兩堆篝火里添了些木柴後,夜千筱便走向裴霖淵。
裴霖淵將烤好的魚遞過去。
夜千筱接過。
盤坐在地上,大方地開吃
。
這次沒有夜千筱添亂,外皮沒有被烤焦,除去那股焦味,吃起來味道倒是好很多。
跟封帆一個檔次。
夜千筱也不做評價。
慢條斯理地將那條魚吃完,夜千筱將所有的骨頭都丟到火堆里。
「我守上半夜。」
說着,夜千筱將軍刀抽出來。
輕輕揚眉,瞥向從頭到尾都沒提起下午話題的夜千筱,裴霖淵視線微微一頓,嘴角勾起抹邪魅的笑容。
「你真打算就這麼迴避?」凝視着夜千筱,裴霖淵緩緩開口。
從她睡醒後,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根本就不去提這件事。
在他所認識的凌珺身上,這種事情是基本不會有的。
對於一個問題,她素來是快刀斬亂麻,從來不拖延的。
「我沒編好理由。」
夜千筱抬眼看他,非常直白了當地說道。
「……」
如此實誠的回答,硬是堵得裴霖淵沒了話。
頓了頓,裴霖淵嘴角勾起抹笑容來。
編?
她還真敢說!
「到時候編的不讓我滿意……」裴霖淵拖長了聲音。
「那就再編。」
夜千筱自然地接了話。
將塊木頭丟到火堆里,夜千筱看着他那陣陰鬱的臉,直接道,「你睡吧。」
裴霖淵涼颼颼地收回目光。
夜千筱不再理會他。
理由的事,夜千筱根本沒去想。
用什麼理由來說服裴霖淵?
裴霖淵不准她留在這裏,一是因為赫連長葑,二是……因為她。
煞劍這個部隊,曾是她仇恨的根源。
可,她現在放棄了,裴霖淵卻無法放棄。
夜千筱找不到理由去說服裴霖淵,一如她至今沒有徹底的放下那份怨恨。
家破人亡,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裴霖淵看了她兩眼,終究是不再追究,從篝火堆站了起來。
在三角形的篝火堆中間,裴霖淵事先挑選了些木頭來拼湊成一張「床」,這是為了防止地面奪走人體的溫度,上面被撒了層已經被烘乾的乾草
。
睡起來無須擔心。
裴霖淵面向洞口躺下,而夜千筱,則是背對着他燒火。
「裴爺。」
過了幾分鐘,夜千筱忽地開口。
「說。」
裴霖淵聲音清醒、冷然,顯然沒有睡着。
「你在上帝身上裝了定位?」夜千筱淡淡地問。
「嗯。」裴霖淵沒有否認。
夜千筱神情不變。
難怪。
海軍陸戰的消息,裴霖淵能打聽到不意外,可煞劍的情報是不會輕易透露出去的,裴霖淵能夠打聽到他們參加考核的地點就不容易了。
先讓上帝找到她,然後根據上帝的地點坐標,過來便可找到她。
也是費了番心思。
兩人再沒說話。
裴霖淵一動不動的,不知有沒有睡過去。
而,夜千筱自從下午睡了一覺後,精神很足,一個個的篝火里添加柴火,中間還出去了一趟,又弄了不少木柴進來。
夜千筱本想凌晨二點叫醒裴霖淵的,可零點剛過裴霖淵就起了身,強行將夜千筱丟過去睡覺。
於是,木柴燒到一半的夜千筱,在把任務交給裴霖淵後,便安心的睡着了。
……
凌晨五點。
夜千筱自然睡醒。
天還沒亮,外面烏漆墨黑的一片,任何景物都被黑暗籠罩着。
而山洞裏,依舊跳躍着火光,三堆篝火里的木頭,依舊在孜孜不倦的燃燒着。
上帝就停在她的腳邊,眼睛緊緊閉上,估計也是在休息。
翻身爬起,夜千筱在洞內尋找着裴霖淵的身影。
在靠近裏面的篝火堆旁見到他。
正坐在一旁,右腿微微彎曲,右手手肘搭在膝蓋上面,左手拎着塊砍好的木頭,正放到手裏把玩着。
黑色的風衣敞開着,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
黑與白的對比,閒散肆意的姿態,一如記憶中的存在。
「我出去一趟。」
站起身,夜千筱彎腰將帽子撿起,隨意地朝裴霖淵交代道。
「去看那個人?」
微微抬起眼,裴霖淵眸色一涼,盯住夜千筱
。
「嗯。」
將軍帽戴好,夜千筱應聲。
這麼早,不急着趕路,當然是去看姬蘭七。
不過——
情況未知,她暫時就當閒得無聊,出去走走。
裴霖淵眸光微閃,將手指遞到嘴邊,吹了聲口哨。
當下,原本還在休憩的上帝,睜開眼睛,忽地就展開翅膀朝裴霖淵撲過來。
裴霖淵抬起手,任由它停在自己手肘上。
「跟着你媽。」
拍了拍上帝的羽毛,裴霖淵沉聲朝它交代道。
說着,掃了夜千筱一眼。
上帝似乎聽明白了般,冷不防高叫了一聲,繼而離開裴霖淵的手肘,朝夜千筱飛了過去。
「……」
夜千筱嘴角微微一抽。
什麼叫做——
你媽?
皺皺眉,夜千筱懶得同他計較,轉身便朝洞口走去。
手裏軍刀提起來,將擋在洞口的大樹砍掉些枝葉,夜千筱開出個容她通過的小口,便輕巧地躍了出去。
轉眼間,就沒了人影。
在裴霖淵面前,夜千筱可沒想過「逃。」
不說有上帝在,隨時能夠找到她,就算以裴霖淵的實力,她率先離開半個小時,裴霖淵也能夠輕易找到她。
上次在海軍陸戰選拔時的海外生存,她已經試探過裴霖淵在這方面的能力。
跟在格鬥上,打不贏赫連長葑一個理。
一公里,夜千筱走了十來分鐘。
最後找到昨天見過的那個山洞。
靠近之前,夜千筱讓上帝暫時離開,再關注了下附近的地形後,才走向山洞。
外面都是黑漆漆的,夜千筱的可視範圍不過一米,可一來到洞口,夜千筱所想的篝火完全沒有蹤跡,裏面依舊是漆黑一片,見不到絲毫光亮。
在洞口停頓了兩秒。
夜千筱拿出防水火柴來,迅速點燃了一根。
光線乍然亮起。
山洞內的情況,瞬間出現在眼帘
。
有人躺在角落裏,背對着洞口,而在她身邊不遠處,是已經燒盡的木頭,只有一堆灰燼殘留。
空蕩蕩的山洞,除了人影和灰燼外,就只剩下一堆的石頭。
夜千筱不由地擰起眉頭。
這麼冷的天,只點了一堆火,而且直接躺地上——
沒問題才怪。
想到這兒,手中的火柴燒到盡頭,夜千筱鬆手,任由其帶着火花掉落。
「吁——」
後退兩步,夜千筱吹響了口哨。
不知去了哪兒的上帝,沒兩秒就展翅飛到她手上。
神情微微凝重,夜千筱朝上帝低聲命令,「去弄點兒吃的。」
下一刻,上帝會意,便立即飛沒了影。
夜千筱抬抬眼,看着它消失在夜空裏。
無奈嘆息,夜千筱猶豫片刻,繼而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便離開了山洞門口。
沒幾分鐘,她便抓着幾根木頭和乾草回來。
憑藉記憶里的地形,夜千筱沒有浪費火柴,在黑暗中來到了躺地上的姬蘭七旁邊。
將手裏東西放到灰燼旁,夜千筱伸手去試了試溫度。
沒有任何的溫度。
冰涼的很。
估計這火已經熄了有段時間。
頓了頓,夜千筱再去查看了下姬蘭七的氣息和體溫。
有呼吸,沒被冷死。
但——
發燒了。
「誰啊?」
感覺到有冰涼的手放到額頭,姬蘭七緊緊皺起眉頭,從嘴裏擠出兩個字。
渾身發冷,額頭髮燙,姬蘭七連眼睛都睜不開,神志更是不清醒。
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在身邊,便不由自主地出聲問了一句。
有動靜,代表沒死。
夜千筱沒有回她。
來到灰燼旁,夜千筱點燃了根火柴,很快便將容易燃燒的乾草點燃。
將所有的乾草放到灰燼旁,夜千筱在其燃燒的最旺盛的時候,將其他偏乾的木柴放上去燃燒。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她撿來的乾草和木頭都沒濕的徹底,燃燒起來沒有昨天那麼困難。
沒一會兒,山洞內就漸漸亮起,火光也隨着時間的推移愈發增大
。
直至其燃燒到最旺後,夜千筱去外面又撿了些柴火回來。
分別在姬蘭七腦袋和雙腳相隔一米遠處點了堆篝火。
夜千筱做這些的速度很快,可等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色也漸漸的亮了起來。
感覺到熱量的傳遞,渾身都暖呼呼的,姬蘭七也漸漸從昏迷中轉醒。
「夜千筱?」
揉了揉眼睛,姬蘭七看清在燒火、忙碌的人影,原本半眯的眼睛登時瞪大。
怎,怎麼——
會是她?!
姬蘭七神色迷茫,甚至不明所以,愣怔地盯着夜千筱。
火光在微風下跳躍,夜千筱半蹲着在添柴火,聽到姬蘭七的聲音,卻沒有去理睬她。
自顧自的繼續燒着。
姬蘭七狠狠揉着眼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夜千筱——
有可能是她嗎?
姬蘭七不知道,但看着夜千筱的身影,她心裏除了錯愕,再無其他。
昨晚把她趕走,讓她自己找到這麼個山洞,一覺醒來後,夜千筱有可能親自照顧她嗎?
姬蘭七越想越狐疑。
身體的疲憊,大腦的混沌,而一次次聯想,又讓姬蘭七重溫昨日的怒火。
頓時,無名之火蹭蹭冒起來。
「夜千筱!」
重重地喊了一聲,姬蘭七雙手撐在地上,艱難地讓自己坐起來。
聽到這聲音,夜千筱的動作才頓了頓,轉而抬了抬眼,朝坐起身的姬蘭七看過去。
可——
她對上的,是一雙充滿憤怒的眼睛。
「夜千筱,不用你假好心!」
眼睛裏閃爍着怒火,姬蘭七恨恨的看着夜千筱。
仿佛跟夜千筱有什麼深仇大恨。
------題外話------
又晚了,好累昂。
估計晚上十點還有二更昂。
麼麼噠。
然後再羞澀的爬上來求個月票,~(^_^)~謝謝妹紙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3.88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