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有身影在慘嚎着,不斷的從高聳城牆落下,在彤紅的夕陽中划過一道軌跡,重重的摔在牆根。一架架雲梯掛上了牆垛,一個個口含着鋼刀的士卒爭先恐後的往上攀爬,然後跳起來揮着刀用血肉的身軀洶湧的堆了過去,隨後,幾隻長槍捅過來,穿透了那名武朝士兵的身體,將他叉起來,往牆垛推下去。
嗖嗖嗖——
城牆上,被刀盾兵保護的弓手不停的挽弓搭箭朝下面射出凌亂的箭矢,呼嘯着掠過天空,直釘地面,地上還在奔跑的武朝士卒群中泛起血花。地面後陣,京東軍陣里騎兵下馬同樣在互相對射,部分箭矢穿過盾牌的間隙釘進後面遼人弓手的頸脖,血花濺起來。
「把滾木點燃,砸死他們啊!!」有女聲着急的在城樓上響起,指揮着。
隨後,一截截滾木被潑上火油點燃,烈焰燃起滾動的同時,黑煙在捲動升騰起來,再被推下去,砸在雲梯上無法躲避的武朝士兵頭上,隨着火焰一起往下墜落、斷裂,血與火鋪展開。
黃昏落幕,光芒與黑暗交錯,關勝眯着鳳眼望着這一幕,顯得非常刺眼,手臂晃了晃,胯下的坐騎焦躁的喘着粗氣,他目光中無數的人在順着雲梯衝上去,然後被點燃火焰帶着黑煙落了下來,摔死在地上。
「遼人不如女真....可武朝人又不如遼人嗎?那我武朝士兵......算什麼.....」關勝咬着牙關,刀鋒在半空揮了揮,「通知怨軍補上第二梯隊,讓他們必須站上去,另外,攻城槌給我狠狠的撞門。」
郝思文望着廝殺的城牆,「哥哥,恐怕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還有多少?」
「大概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內若是拿不下內城牆,殺入皇宮擒下遼國太后,不然一切都沒有意義。」
「好!就賭這最後的半個時辰,去叫宣贊給我堵住北面的街口,兄弟,你去堵住南門可能過來的援兵,拖住他們。」
郝思文在馬背上抱拳,然後讓傳令兵將幾條調令發下去。
後陣中,怨軍的陣型里,劉舜仁三人接過將令又抬頭看了看,那邊武朝士兵一撥撥殺上城牆,後又被殺敗下來,臉色凝重的點點頭,打發了傳令兵,朝身後的張令徽、甄五臣倆人說道:「沒什麼好說的,關將軍先讓自己的士兵打了頭陣,沒讓我們先去,說明沒有讓咱們先去消耗對方的意思,這是公平的,現在該輪到我們了,大哥又不在,咱們不能給他丟臉,讓那幫遼人好好睜大眼睛看看,是他們瞎了眼,怨軍不是奴隸兵.....不是乞丐兵。」
他拔出腰間的鋼刀,邁動步伐,「帶種的,就隨我一起殺上去——」
「殺啊——」
兩千怨軍爆發出巨大的怒吼,迴蕩在這片城池上空,兵鋒如浪卷般朝城牆撲了過去,在他們衝鋒的附近,六匹戰馬刨動着馬蹄,在騎士一聲巨喝下,托着中間數根房梁捆綁而成的簡陋攻城槌,奔馳着,冒着鋒矢淋下剎那,便是狠狠的撞了過去。
挨近,馬蹄止住的一瞬,槌頭毫無保留的在巨大慣力下撞在了那扇兩丈高的城門上。
轟——
城門猛震,向內晃動了一下,灰塵簌簌的往下掉。「再來!!」馬上的騎士指揮着,讓剩餘五人操控着戰馬向後倒退,然後再次蓄力邁起馬蹄,奔了過去,城頭上,有弓手俯瞰下來,彎弓一射,嗖!箭矢直鑽其中一名騎兵脖子裏的瞬間,那騎士瘋狂的抓捏着馬韁,另一隻手瘋狂的將直接將那箭矢拔出來,猩紅的血液立即瘋涌着淌滿衣甲。
「撞啊!!」騎士大吼着,瞳孔渙散。
砰!
槌木再次撞了上去,城門晃了晃還是沒有撞開,那名騎士臉色慘白,捂着脖子微微搖了兩下,噗通一聲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再也沒有爬起。
雲梯上,怨軍攀爬着,涌了上去,視野中長槍捅了過來。
「啊啊啊——」
張令徽握着鋼刀,雙目通紅的踩着一名同伴的屍體躍起,朝兇狠刺來的長槍狠狠撞了過去,揮刀劈下,兩柄槍頭斷裂的飛起來,刀再一橫揮,血光在對面濺起,他並沒有停步,繼續朝前衝着,刀鋒不知在誰的肚子上嘩啦了一下,一股血腥氣涌了過來,令人發嘔。
他身後怨軍的士兵還在不斷的衝上來,一個、兩個、三個..........視野拉遠,搭靠在城牆的十多架雲梯上兵鋒正朝整座城牆蔓延起來,野蠻的廝殺。
*****************************************************************************************************
雄州。
馬車駛出山道回到城池的街上,惜福伏在白寧的腿上安靜的睡着,車簾外面的夜幕降下來,下起了淅瀝的細雨,街道兩旁皆是因為這場突然而來的雨變的匆匆忙忙的行人,手中有物件的紛紛遮在了頭頂,空手的拉開寬袖擋在頭上,往街檐下躲雨,商鋪也此時開始砌上木板打烊了。
白天帶着惜福出去遊玩,其實也是白寧心裏的一種補償方式,因為過了不多久他要繼續北上,而傻姑娘他們就能留在後方,畢竟女真人到時也要過來,會不會突然打上一架,誰也說不準,要是打不贏,帶着女眷,他的顧慮就多了許多。
現下掐算着時間,郭藥師、關勝等人差不多已經兵臨燕京,估計這會兒應該打起來吧,不過他北上要去的自然不是燕京,那裏能不能拿下來,都不重要,就算拿下,女真一過來,靠一兩萬人守不守的住都是倆說,他此次要去的自然是另外的地方。
手輕輕撫了撫惜福的髮絲,傻姑娘趴在他大腿上,如果是這個正常男人的話,下面終究是有些反應的,可他感覺空蕩蕩,雖然並不打擾他想事情,可那種心裏落空的感覺時不時還是會影響他。
隨即將惜福的腦袋往膝蓋的方向抬了抬。他轉移注意力的朝簾外欒廷玉說起了話:「秦明身上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吧?」
外面,回應很快傳進來:「回稟督主,已經無大礙了,就幾天他便是已經去了雁門關駐防,這樣的安排他雖然有點微詞,但大概是不會多想的,他自個兒也清楚若是渾身帶傷上戰場,那就是白白把命送掉。」
車轅滾動着,話語時不時說上兩句,隨後,在快要到達小院道路上的某處,白寧忽然止住說話的聲音,耳朵微顫像是聽到了什麼,掀開車簾朝欒廷玉點點頭。
下一秒,欒廷玉取下後背繫着的八凌混銅棍,帶領十多名番子朝臨街巷子圍了過去。白寧這邊馬車緩緩停了下來,他將惜福換了一個姿勢,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外面車輦上,細細的雨簾落在他臉頰上,目光在那一刻銳利起來。
番子、欒廷玉持着兵器在那一瞬間,沖了進去........
....
兵器交手,有番子倒飛出來。
ps:朋友們,聖誕節快樂。今天只有一章哈,因為,你們懂的。
(未完待續。)u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790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