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慶跟着二姐住了一年,原本就機靈的腦瓜子,也知道琢磨着掙錢了。
歷天明的傷恢復的很好,平時經常會有戰士過來探望他,也不用他在跟前陪着。他每天只管準備吃的,少年一個月里廚藝可是提高不少,不比一般的家庭婦女手藝差。
他跟當地人,學會了怎麼做臘肉,美滋滋的回去跟二姐顯擺,「這下咱家做的品種又多了一下。」
鄭慧雅高興的摸摸他的頭,「真是有心,二姐沒白疼你。」怪不得他前世在小地方也能幹的那麼好,跟他的性格是分不開的。金子到哪都能發光啊!
歷天明感到腿好些了,就鬧着要出院,被鄭慧雅給駁回去了,她冷着臉說:「你的傷只是有些好轉,要想養好沒有一個月就別想。你非得出院,是打算着以後成病秧唄?還有,這條腿也不要了唄!那還治啥呀,直接截了多好!」
歷天明被她說的苦笑連連,「媳婦,我錯了,錯了還不成!」
「知道錯了就別老整那些沒用的。就你能耐?部隊沒人了?非得你拖着傷病的身子回去工作?你這樣不是讓領導們為難嗎?」聽他認錯鄭慧雅也沒放過他,譏刺了一番才拉倒。
歷天明悄悄的跟鄭國慶說:「你二姐現在越來越厲害了,我可不敢惹她,以後啊,我們家都是你二姐說了算!」
鄭國慶卻很不屑的:「這也算厲害?」想了想又忍不住說:「我二姐也就跟你厲害些,她要是在外面也這樣,誰還敢欺負她啊!她也就是個炕頭的漢子。」
最後一句話在農村,經常說家裏的孩子膽小沒出息,在外面不敢說不敢做,就說他是「炕頭的漢子」,只在家裏能耐的意思。
鄭國慶聽的長的了,自然而然就給用上了。
歷天明聽的一頭黑線,鄭慧雅卻白了他們二人一眼,「又在白話我什麼呢?」
歷天明忙擺手:「沒什麼,就說你現在這樣真好。」
鄭國慶卻一轉身把他二姐夫給賣了,「我二姐夫說你越來越厲害了。」
她斜着眼睛睨了他們一眼,「是嗎?我這還叫厲害?你們沒見過真正的厲害吧!」
歷天明忙陪笑,「我說你這樣挺好,咱家以後你都說了算。」又一指小舅子,「他瞧不起你,說你是炕頭的漢子,就跟我的張呈。」
鄭慧雅抬手就往弟弟頭上敲了一下,「你個混小子,敢編排你二姐了,我看你是欠削了。」
鄭國慶朝姐夫撇嘴,「你是個叛徒,我不稀搭理你了。」
鄭慧雅哈哈笑,摟着弟弟伸手比量了一下,「國慶都快趕上我高了,再有一年估計就能追過我了。」又使勁揉了揉他頭髮,「我弟弟長大了!」
他使勁掙開,皺了皺鼻子「二姐也討厭,我早就長大了。」
是啊,原本這時候,姐夫給他安排了工作,他都去當工人了。
鄭慧雅恍忽着想,突然說:「也不知道天晨考的怎麼樣?考上大學沒有?」
「要不,寫封信回去問問?」歷天明和她商量,「算了,不寫信回去,估計家裏也該來信告訴一聲了。」
這話說完沒幾天,就有小戰士送來家裏的信。
一封是歷天晨寫的,他感覺考的還不錯,但沒敢冒高,只是報了本省的一所石油學院。
還有一封是郭秀麗寫來的,沒什麼內容,問候了他幾句,就是說歷天晨差不多能考上,信中苦窮,說是天亮兒子總鬧毛病,打針吃藥的花了不少錢。
鄭慧雅看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給他倒了一杯水,「喝口水,看你臉上出的汗,補充補充。」
歷天明朝她笑笑,「沒事,就是說老三差不多能考上大學。」
她雖然沒看信,但心裏也差不多知道是啥內容。對於郭秀麗的信,她不用多行思也知道,那裏肯定是要錢。
她猜的差不多,雖然沒直接要,但那意思,歷天明還是能明白的。
三個人的工資,除了天晨需要花點錢外,三個大人和一個孩子不夠用的。
要照這麼說,以前他和母親兩個人的工資,養活那一大家子那麼多年,難道家裏成天挨餓不成?
他心裏湧起深深的疲憊。
可這話卻不能跟慧雅說,她再不好,也是自己的母親。
他快出院的時候,家裏的信又來了,這回有歷翠霞寫來的,她和大姨接到信,很是擔心,只是這一來一回,所以回信到現在才收到。
而歷天晨的信,則是報告好消息,他被石油學院錄取了,字裏行間可以看出來,他真的很開心很激動。
歷天明皺着眉頭,讓媳婦給他拿紙筆,「我得給家寫封信,讓他們給天晨準備行李啥的,別到時候連床被褥啥的都不知道給拿。」
想想這種事,以前郭秀麗肯定不會,可現在,她滿腦子滿心思都在二兒子一家身上,還真就說不準。
鄭慧雅沒吭聲,拿來紙筆,他現在身體活動已經沒有問題,他坐在桌旁,給郭秀麗和大姐,分別寫了一封信。
他怕郭秀麗不在意,叮囑大姐給老三準備好行李和衣服,錢他會捎後給大姐郵回去的。
歷天明沒想到,因為母親的不在意,他對大姐的叮囑,讓歷翠華看到新的機會。
有大弟提供的錢,她照顧起老三來,是很盡心盡力的。
原本,老三和她的年紀差的有些大,感情並不如何深厚,可這大半年,歷翠華對他照顧有加,噓寒問暖,按時添減衣物,關心他的學習,還時常和他一起嘮嗑,表達對母親的不滿。
話里話外的又時常帶上兩個弟媳婦,暗示若沒有她們二人,歷家還像以前一樣,母親也不會忽視他和小妹。
時間久了,歷天晨聽習慣了,心裏也覺得是這樣。
不過,他不傻,大哥供他讀書,替他出頭,他可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因此每次大姐說,他從不附和,只是笑笑一過。
但不能否認,姐弟二人的感情,卻是突飛猛進。
這次,母親聽說他考上大學,高興的逢人就說。他三兒子畢業回來就是幹部了,給她長了臉,她能不高興嗎?
就有看不慣她的人說了:「你兒子考上了石油學院,那可是好地方啊,畢業就能分配石油,你以後啊,就跟你兒子去那享福吧!」
這時候,大家都知道石油苦,石油累,郭秀麗聽了臉色都變了。
費那麼大勁去那受苦受累的地方幹嘛?
她不再炫耀兒子考上大學,反正苦口婆心的勸兒子:「老三啊,那石油又苦又累,還離家這麼遠,你去了媽哪放心啊!」
歷天晨不知道咋回事,還以為母親真是放心不下他,很是激動的說:「媽,你放心吧,我現在是上大學,不是下井,不苦。」
郭秀麗這才道:「我聽說,你考這大學,畢業了不讓回來,就給分石油了,兒啊,這大學,咱不念了啊!花那麼多錢,分那當鑽井工人,多累啊!讓你大哥給你在家找個好工作,省得跑那麼遠媽還惦記着。」
歷天晨聽了心都涼了半截,他累死累活,可容易考上的大學,母親竟然不想讓他念。
「媽,我大哥不是說了嗎,大學不用你自己個供我。」他壓下心裏的傷心說。
郭秀麗嗔道:「你這孩子,你大哥能掏多少?不還得我和你二哥給你掏大頭?他就是好嘴,添呼你,到真張拿錢的時候就往後縮了。」
父親去世的時候,他也不小了,家裏的事他都記得,大哥每月把工資都寄回來,恨不得一分都不留,就為了養家。可是母親卻說他只是嘴好,不真往外拿錢。
大哥聽了,一定會很傷心吧!
歷天晨不高興的說:「媽,這話,你當着大哥的面說吧!」
郭秀麗氣的打他一下,「你這孩子,真不知道好歹,我不管了,你愛念就念吧!大不了我吃糠咽菜的供你。」
歷天晨聽她這麼說,心裏一軟,「媽,這錢就當我借你的,等我參加工作掙錢了,我肯定還你。」
「不用,你是我兒子,我讓你還錢,那成什麼?」郭秀麗嘆了口氣,「只要你不說我偏心就好了。」
歷天晨心裏不置可否,可他還是寬母親的心:「媽你放心,我以後肯定好好孝順你。還有我大哥大姐,他們的好,我都記着呢!」
郭秀麗聽他沒聽老二夫妻,知道他心裏還是有心結,拉着他的手勸道:「老三,我知道,你不待見你二哥二嫂,不過,這事,也怨不得他們,家裏條件畢竟在那擺着呢!小寶又老鬧毛病,那不得花錢看啊,吃上頭就差了點,你啊,都是大學生了,得有氣度,別和他們一樣的,啊!」
歷天晨苦笑,「媽,我知道,對了,小妹來信說,大哥之前受作了,也不知道好沒好?正好,我要給大哥再寫封信,媽你要不要也寫一封,一塊郵過去?」
郭秀麗聽了抹起眼淚,「你大哥,也不知道咋的了,以前一直都好好的,可自打結婚後,都受了兩回傷了。再這樣下去,他還得在部隊裏呆下去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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