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苗聽了義憤填膺,就要去找伍立秋算帳,「她有沒有良心啊,別人幫了她,她還這麼算計人?」被鄭慧雅摁住了,抬頭示意張強,「你繼續說。最後怎麼就同意了這事?沒報警啊!」
以張永軍的為人,這不應該啊!
張強苦笑,雙手在腦袋上隨便呼嚕了一下,「這事鬧大了,連長不願意,那家咬死了親眼看到連長調戲伍立秋,還有些鄰居給作證。」
原來,張永軍失蹤那些天,就是去找關係找人解決這事去了。
可是,無論是上級領導還是他身居高位的父親,都只有一句話:要麼結婚娶了人家姑娘,把影響降低到最小。要麼扒了那身軍裝轉業到地方。
張永軍寧願轉業也不肯娶。「大不了去地方,我就不信了。」
「去地方也是檔案上帶着污點,你覺得哪個單位會願意用這樣的人,會願意重要這樣的人。」
也就是說,不娶,別說在部隊,就是在地方上,也是沒有前途的。
鄭慧雅不解:「那張連長這事,他們相信不相信他啊!」
張強苦笑,「不知道,首長們說了,他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民群眾相不相信。」
原來如此。
看來張永軍也是倒霉。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在伍大姑家附近,今天春天就發生了一起類似的事件。
只不過,那事是真的,而張永軍純屬倒霉。
有一個所謂的幹部子女,看中了那附近的一個漂亮姑娘,和人家處起了對象,結果騙了人家的身子卻不肯娶她。那姑娘一怒之下自殺了。
這事在當時鬧的挺轟動的,大家都很同情那姑娘。
張永軍這也是撞到槍口上了,大家本就同情弱者,伍大姑這麼一哭一鬧一嚎,什麼侄女被調戲了,將來怎麼找婆家等等,反正就是賴上了,你不娶,我就鬧到你娶為止。
附近的鄰居其實也沒看到啥,他啥也沒做,你說能看到啥,但人都是從眾心理,大傢伙一擁而進,聽到伍大姑的說詞,又見伍立秋只哭,心理上就信以為真。
這事就鬧大了。
好啊,你們這些幹部子弟,可以任意欺負我們小老百姓,不拿出個說法不行!
特別是這張永軍還是一身軍裝,連人民子弟兵都這樣,我們哪還有什麼活路啊!
這事就這麼鬧大了。
張永軍現在是騎虎難下,要不娶,家裏能幫他大了化小,可檔案上記上一筆是肯定的。轉業到地方,也不會有前途,畢竟有污點了。
要娶,這樣的一個女人,讓他心寒心冷,他怎麼甘心!
他的朋友勸他:「不就是個女人嗎?娶了放家裏當擺設就行了唄。我可跟你說,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壞了一輩子的前途你知不知道?」
最終,他還是被現實逼迫的低了頭。
可是,他心裏恨透了伍立秋,不是因為他要跟心愛的姑娘分手。事實上,他對張苗苗的感情,遠不如張苗苗對他的那麼深刻,那麼濃烈。
而是因為是以這種方式,被逼着娶了一個心狠歹毒的女人。這是他一生的恥辱。
張苗苗已經哭幹了眼淚,她喃喃自語:「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鄭慧雅很心痛她,又氣張永軍不小心被人弄到這步。「你什麼也不用做,你只要跟他分手,以後,再找一個好男人就是了。」她語氣深沉卻很堅定。「苗苗,你得堅強起來,你願意看到伍立秋對着你耀武揚威,顯擺她把你的男人奪走了嗎?」
張苗苗被她的話刺激的挺直了身體,昂起頭,「不,她算什麼東西,也敢上我面前顯擺,她要敢來,我就敢打她,見一次打一次。」
鄭慧雅心裏直嘆氣,人家會裝可憐,你卻只會打人,所以,人家裝可憐裝到把你的男人騙走了。
「打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會哭博人同情,難道你不會嗎?要知道,你才是受害者啊!」她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張苗苗一揚脖,「哼,我才不屑呢!」
是啊,這才是張苗苗,才是和伍立秋不同的,驕傲的不屑於使用任何陰私手段的張苗苗。
「張強,你回去吧,跟張連長說,既然他已經選擇了,就不要三心二意了,好好過日子吧!」鄭慧雅知道,這年代,如果在單位沒有前途了,那一輩子基本就完了,所以,她理解張永軍的選擇。
但理解歸理解,若是她碰到這種情況,歷天明也這樣對他,選擇了前途而放棄了她,她肯定也會傷心的。
理解,但不原諒。
張強想安慰張苗苗,但看她挺的直直的脊背,話到了嘴邊變成:「我回去了,以後,大嫂和張同學保重吧!」
他都覺得沒臉見他們了,何況是連長。
他心情沉重的走了,張苗苗看他走的沒影了,才一口氣泄了下來,癱倒在炕上,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這回,她沒再放聲大哭,也沒再罵人,但那無聲的悲傷,讓鄭慧雅也迅速紅了眼眶。
不管怎麼樣,日子得照常過。
張苗苗仍舊挺直了胸膛,在學校里仍舊像個驕傲的小公主,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變的沉默了許多,也穩重了很多。
而伍立秋雖然逼的張永軍同意訂了親,但是,張永軍也放出話去:三年以後結婚。
伍立秋之所以破釜沉舟,是因為她等不下去了,她家裏,欠了一屁股債,她上大學,也是她大姑給掏的學費。
當然,並不是伍大姑有多麼好,多麼善良,而是和這個侄女做的交易。
她若考上大學,身價自然不一樣,留在城裏工作結婚,除了會還她學費,也不會少了這個大姑的好處。
而現在,家裏欠錢還不出,她父親要把她賣給別人,當然,對外說是嫁。
那人是他中學同學,一直喜歡他,父親是村長,要是她沒考上大學,這也是個好選擇,可是她考上大學了,眼界自然不一樣了,再讓她嫁回農村去,打死她都不願意。
只有嫁給城裏人,她留在城裏工作生活的夢想才能實現,她才能過上好日子。
張永軍的意思是等她畢業結婚。可她一天都等不了。
她想退學結婚,只有結婚,才能讓張永軍拿出大筆彩禮,這樣才能還了家裏的債,才能不讓那男人天天找到她噁心她。
只有結了婚,她才徹底離開那個窮家。
可是張永軍對她避而不見,她無奈,只好找到張家。她知道,未來的婆婆很不待見她,迫於無奈才接受的她,肯定不會給她好臉。
可她沒想到,張家根本沒讓她進門,還說什麼婚期還有三年,有什麼事等三年後再說。
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忿忿然,卻無計可施。張家可不是什麼村裏的人家,張家人也不是村里那愚昧的人,由着她欺騙而不知道。
幸好,村長聽說她攀上了大官,答應他們家欠的債過兩年再還。這兩年,她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她決定,一定要在這兩年內,讓張永軍從頭到腳,完完全全的接受自己。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一個宿舍的人,都知道了,鄭慧雅當然不會便宜了她,讓她裝小白花。這下,她在宿舍里再也住不下去了,沒辦法只好搬出去,和她關係挺好的小潔子主動和她住在一起。
過了年,歷天明來信說,他因為屢次立功,上面嘉獎他為戰鬥英雄,並且被提為副營長,馬上就要去軍校深造兩年。
這個消息讓鄭慧雅非常高興,這意味着,歷天明可以成為職業軍人了。
她給他做了兩套春季便服,兩套夏季便服,從裏到外幾身新,又買了新皮鞋,連同做的鹹菜,整整包了一大包,讓國慶給他郵了去。
歷天明到那沒多就,就給她來了封信,信里夾着一張照處,讓她沒事拿出來給孩子們看,「…免得忘了爸爸長什麼樣。」
要說,家裏只有一張二人結婚時照的照片,這張照片,她擺到鏡框上,沒事就指給孩子們看,「爸爸」。因此孩子們都知道,這個穿着軍裝的人是爸爸。
現在有了一張大些的,孩子們一看穿着軍裝,立刻蹦着叫爸爸。
沒過幾天,歷天明又來信了,說是沒幾天的假期,同學們也是戰友們,都想讓家屬利用那幾天來探親。他也想她和孩子們了,讓她帶上孩子們也來探親,他會提前把房子租好的。
鄭慧雅也動心了,一來可以去見見歷天明,到夏天,就又快一年沒見面了。二來,孩子們還是在月子裏見過爸爸,現在,他們快兩歲了,也只在照片裏,才能認出爸爸來。讓他們父子見見面也好。
只是,幾個孩子,都帶上,她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她想了想,乾脆把國慶和小霞都帶上,再帶上張姨和華姨,只是這樣一來,人太多,怕他租的房子太小,就又寫了封信給他。
歷天明看了哭笑不得,人家來探親,只有老婆一人,最多帶上一個孩子。
他們家這位,帶了三個小的,再帶兩個半大的,還有兩個保姆。
他只好重新選了一處大的,有兩個房間的房子,這回就能住開了。嗯,國慶在這不方便,可以攆到外面去住,他戰友租的那房子,除了一間大臥室還帶了一個小北屋,聽說媳婦要帶着兒子來,正好讓國慶給他看孩子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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