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唇,過於專注而安靜的目光讓她瞬間想起那兩個吻。
是啊,她怎麼忘了,如果他是同性戀的話,又怎麼會吻她?
簡蕊小臉微紅,尷尬的笑笑,視線在辦公室四處亂瞟,轉移話題,「你辦公室挺大的哈!」
霍錦城收回了視線,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裏,朝着門口走去,「我送你回去吧。歡」
快到蘇語容病房的時候,霍錦城叫住了走在前面的簡蕊,「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找我,作為朋友我會義不容辭的幫你。」
簡蕊心底暖暖的,「嗯。」
霍錦城抬手準備揉揉她的發頂,黑眸划過一抹隱忍,大手最後落在她肩上,輕輕地拍了拍,「下次不要再讓我碰見你哭鼻子了。」
簡蕊囧,說了一聲「知道了。」轉身疾步朝着病房走去。
霍錦城看着她倉惶離開的背影輕輕低喃:「如果你和他在一起這麼不快樂,我怕我會忍不住帶你離開。」
簡蕊前腳進了病房,陶婉白後腳提着開水瓶進來了。
「我剛看見霍醫生送你上來的。」
「嗯。」簡蕊怕陶婉白髮現她臉上的傷,低垂着腦袋來到病床邊看蘇語容。
她仍舊閉着眼睛,沒有轉醒的跡象。
陶婉白從衛生間打了一盆溫水準備給蘇語容擦身子。
簡蕊連忙過去拿過她手裏的毛巾,「我來吧,你歇會兒。」
陶婉白笑笑,由着她,自己在旁邊的小床上坐下,「簡寶,你覺得霍醫生怎麼樣?」
簡蕊一邊給蘇語容擦臉一邊說:「霍大哥人挺好的。」
「嗯,在安城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挺不錯,就是不知道他家庭怎麼樣?」
「你問這個幹嗎?」
「我留意了一下,他沒有女朋友,若是他的家境一般的話,和你倒是挺相配。」
「媽」簡蕊回頭嗔了她一眼,「人家是院長,家境能差到哪裏去?」
陶婉白面露惋惜,「那倒也是。」
「再說了我和霍大哥只是朋友,你別在那裏瞎點鴛鴦譜。」
「我總覺得霍醫生對你有意思。」
「你以為你女兒是塊寶啊,誰見了都喜歡。」
「這孩子。」陶婉白被她的話逗笑了,「在我心中你可不就是塊寶嗎?」
「你也說了那是在你心中,在男人的眼中」簡蕊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靳律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紅唇微勾,「我就像一顆嫩豆芽,男人都喜歡身材火辣,長相柔美,性格優雅的女子,很顯然我一樣都不符合。」
陶婉白不高興了,走過去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掌,「我女兒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哪裏不好看了?」
簡蕊屁股一縮,回頭,「媽,你別鬧。」
「你的臉怎麼了?」隔得近,陶婉白清晰的看見了她臉上的紅腫和鮮明的手指印。
簡蕊急忙轉過頭,「沒什麼。」
陶婉白可沒那麼好唬弄,拉過她的肩膀,「從小到大我都捨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告訴媽媽誰打的?」
「媽,真沒事。」
「你不說是吧,我打電話問紫涵。」
簡蕊今天出去是用紫涵做的藉口,這會兒如果陶婉白打電話給她,那不全都露陷了。
「你別打。」簡蕊急忙拉住她的手,小心思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就我和紫涵在外面玩碰見無賴了,後來打了起來,所以」
陶婉白滿臉憤然,「現在的人也太沒教養了,怎麼能隨便打人呢,讓我逮到了非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我看看,還疼不疼?」
簡蕊搖頭,「不疼了,剛霍大哥給我塗藥了。」
「霍醫生給你塗的藥?」
「嗯。」
陶婉白臉上又開始放光,「我覺得霍醫生真的對你有意思,在安城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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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蕊出聲打斷,「媽,你又來。」
陶婉白兀自回憶,「我記得有一回你發燒了,他親自抱你回家,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他當時臉上的擔憂和溫柔,媽媽是過來人不會看錯的。後來我說我來照顧你,他卻說他是醫生,結果留下來照顧了你一整晚,早上我還看見他偷偷拿走了你一本書。」
簡蕊蹙眉,「這事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
「你那時候不是還小嗎,媽媽也不好說些什麼。」陶婉白擠了擠她的手臂,「你要是現在還」
「媽,你別忘了我結婚了。」
陶婉白素雅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等你外婆好了,我就陪你去把婚離了。」
簡蕊蠕了蠕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月落日升
靳振濤一大早就醒了,起來就開始發脾氣,「給我將那個臭小子找來,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說了會好好照顧我的小曾孫的,結果呢?」
謝雅琴在邊上好言勸慰,「爸,你別動氣,身體扛不住的,他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靳振濤完全不聽勸,滿臉憤然的指着靳燁華,「你去將那個混球找來。」
「爸。」靳燁華無奈的叫了一句。
靳振濤摸起旁邊的水杯就往靳燁華身上砸,「快去。」
靳燁華眼疾手快的躲過了,只聽嘭的一聲響,玻璃渣碎了一地。
靳燁華來到靳律風病房,推開門,滿房子的煙味,嗆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透過青白的煙霧,床上沒見到他的人,找了一圈才發現他倚着沙發坐在地上,幾步走了過去,發現他身旁一堆的煙頭,「小風,你怎麼一次抽這麼多煙?」
靳律風沒理會他,修長的指尖夾着煙往唇邊遞。
靳燁華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快起來,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坐在地上?」
靳律風仍舊不為所動,固執的抽着他的煙。
靳燁華蹲了下來,才發現他眼窩微青,下巴上還冒出了青青的鬍渣,臉上的神情更是冰冷得讓人有些害怕,「小風,你怎麼了?」
靳律風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房間裏多了一個人,轉頭看向靳燁華神情立刻變得有些激動,一掌推開了他,嗓音冷如冰霜,「滾!」
靳燁華猝不及防被他一掌推倒在地,從他的反應來看,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從地上站了起來,「小風,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靳律風蹭的站了起來,將煙頭狠狠地摔在地上,走過去拎着靳燁華的衣領,雙目圓睜噙滿了怒火,嘶聲力竭,「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這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靳燁華滿臉愧疚,「小風,對不起,爸爸」
靳律風像一頭受激的獅子,對着他咆哮,「我他媽愛上了自己的親妹妹,你教教我,我現在該怎麼做?」
靳燁華看着這樣的兒子內心也疼得無以復加,「小風,忘了吧!」
靳律風一把推開他,蹲在地上,渾身都散發着濃濃的頹廢氣息,「我不忘,刻入骨血的女人我也忘不了,我不要妹妹,你賠我的蕊蕊,賠我的蕊蕊」
他像個沒討到糖的孩子,蹲在地上開始耍無賴。
靳燁華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靳律風來到靳振濤的病房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靳振濤那個暴脾氣,看見靳律風磨蹭了半個小時才來,一氣之下拿起床頭上的手機就朝着他砸了過去,「還請不動你了?」
靳律風眼睜睜的看着手機朝着自己飛來,也不閃躲,硬抗了下來。
手機從他額頭上滑落,砰的掉到地上,額頭上立刻有鮮血涓涓流了出來。
靳燁華站在靳律風后面,等他反應過來,一切已經遲了,「爸,你下手也太重了。」
謝雅琴急忙出去叫醫生。
靳振濤沒想到靳律風竟然不躲開,平時這小子反應都挺快的,哪次砸中過他,心裏心疼極了,臉上卻還是拉不下面子,嘴硬道:「活該。」
靳律風額頭上的血從眼角流了下來,有些觸目驚心,他
卻像沒事人似的淡淡問道:「爺爺還砸不砸?今天讓你砸個盡興。」
「你」靳振濤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就是個混球,滾。」
「那我滾了。」靳律風說完真的轉身準備出去。
「你給我站住。」靳振濤氣得花白的鬍渣都開始發顫,「你滿臉是血的想出去嚇唬誰?弄乾淨了再滾。」
靳律風聽話的轉身,在沙發上坐下。
不一會兒謝雅琴就領着醫生進來了。
處理傷口的時候,靳律風一直安安靜靜的,醫生給他清洗的時候問他疼不疼?他不哼聲,處理好後,囑咐他不要碰水,他也不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靳振濤察覺到靳律風不對勁,他走後,便問靳燁華,「那臭小子怎麼了?受刺激了?」
靳燁華支支吾吾說:「不知道。」
**
自從靳振濤住院那晚後,靳律風就再也沒打過電話給簡蕊。
剛開始,簡蕊還以為他怕靳振濤責備她所以沒叫她下去,可是三天過去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給她打,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中午,她趁着出去買午餐的機會來到靳律風的病房,護士卻說他三天前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以為他會在靳振濤的病房,來到那裏,護士也說病人上午就出院了。
簡蕊有些懵,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樣走了?出什麼事了嗎?
莫名的心裏有些發慌,急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靳律風的電話,電話一遍又一遍的響着,卻一直無人接聽。
簡蕊有些焦急的來到霍錦城的辦公室,由於跑得急,臉蛋紅通通的,說話氣息也有些不穩,「霍大哥律風和爺爺都出院了?」
霍錦城微微蹙眉,「他們出院你不知道?」
簡蕊搖搖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儘是失落,「我打他電話他也不接。」
「你們吵架了?」
簡蕊頭搖得更歡了,「沒有。」
「那我打他電話試試。」霍錦城說着就拿出手機撥通了靳律風的電話,沒響兩聲就接了,「在忙什麼?」
電話里只傳來冷冰冰的兩個字,「工作。」
「簡蕊在我這裏,我把電話給她。」霍錦城說完將手機遞給簡蕊。
簡蕊急忙接過,「律風,你」
霍錦城見她哭喪着臉,問道:「怎麼了?」
簡蕊將手機遞給他,「他掛了。」
霍錦城蹙眉,「可能他不小心掛了,我再打過去。」
簡蕊黯淡的眼神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好。」
這次撥過去一直沒人接聽。
霍錦城尷尬的解釋,「可能他真的很忙。」
簡蕊耷拉着肩膀,「你這個藉口真的很爛,誰會忙到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他就是不想和我講話,可能他也怪我沒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
「你想多了。」霍錦城不會安慰人,有些詞窮。
「我回去了。」簡蕊轉身出去了。
霍錦城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擰着眉峰給白湛季打了一個電話。
「律風呢?」
「他在辦公室啊。」
「他抽風了?」
「你怎麼知道?」
「」
「他是不是車禍撞壞了腦子?要不就是被人借屍還魂了,右手還打着繃帶呢,這幾天瘋狂的投入工作,晚上都睡在辦公室,整個人性情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冷冰冰的,沉默寡言。」
霍錦城掛了電話,漆黑的眼底滿是疑惑。
**
豪爵酒吧
霍錦城一直注視着靳律風,他真的變了,臉上再也找不到以前溫潤的淺笑,整個人很安靜。
白湛季有些受
不了這種超低氣壓的安靜氛圍,以前吧,霍錦城悶馬蚤不愛說話,最起碼還有一個明馬蚤的靳律風陪着他嘻哈。
現在好了,兩個都悶馬蚤了,獨留他一個人傻不拉幾的唱獨角戲,忒沒勁。
「我說你們好歹吱個聲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跟兩本啞巴在喝酒。」
靳律風只是眉眼微抬的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靜靜地品他的紅酒。
霍錦城放下手中的酒杯,「為什麼不接她電話?」
白湛季見終於有人說話了,急忙插嘴,「誰的電話?」
靳律風只說了一個字,「忙。」
「藉口。」霍錦城冷冷的甩給他兩個字。
靳律風唇角抿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並沒答話。
白湛季有些焦急的說:「你們倆打什麼啞謎?多說幾個字會死嗎?」
沉默
「我靠,真沒勁。」白湛季起身朝着舞池走去。
「如果你只給得起她現在這樣惴惴不安的生活,我相信我能給她更好的。」
靳律風抬眸,兩人的視線在昏暗的光線下碰撞廝殺。
「別忘了她是我老婆。」
「那又怎樣?」
靳律風薄唇緊抿,捏着高腳杯的手微微泛白,然後突然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嚯的起身,睥睨着他,「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說完轉身往外走。
霍錦城對着他的背影緩緩道:「我會一直記着你這句話。」
靳律風腳步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酒吧。
**
南方醫院
蘇語容已經醒了,雖然面容很憔悴,但整體恢復得還不錯。
陶婉白正在給她餵粥,手機響了。
簡蕊急忙接過她手裏的碗和勺子,「媽,我來吧。」
陶婉白起身接通了電話,「我是靳律風,我們談談。」
陶婉白瞥了一眼簡蕊,拿着電話出了病房,「我們不是已經談過了?」
「談離婚的事。」
陶婉白微微愣住,完全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妥協了,過了幾秒,「好,地址嗯,我一會兒就到。」
陶婉白掛了電話,走進病房,拿起沙發上的包,「簡寶你好好照顧外婆,媽出去一下。」
「嗯。」
陶婉白來到約好的咖啡廳,雅座里,靳律風已經先到了,或者說他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他見她來了,合上平板電腦,將滿桌的文件收拾了一下,「請坐。」
陶婉白坐下,才幾天沒見,感覺對面的男人似乎瘦了一圈。
「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好。」
靳律風微微擰眉,但還是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白開水。
兩人沉默了一陣,陶婉白率先開腔,「你在電話里說」
靳律風卻打斷了她,「蕊蕊過得好嗎?」
陶婉白看了他一瞬,「挺好的,倒是你,似乎過得並不怎麼樣?」
靳律風點點頭並沒否認,「愛上一個人容易,忘記一個人挺難的。」
陶婉白微怔,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他說的這句話她深有體會,因為她耗盡了半輩子似乎也沒徹底忘了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
良久,她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話,「但是你們並不合適。」
「嗯,所以我才找你談離婚的事。」
陶婉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是不是你爸爸跟你說了什麼?」
靳律風嘴角染上苦澀,「有些事我一個人承受就好,我希望你不要告訴蕊蕊。」
他的懂事讓陶婉白心底深處隱隱作痛,「雖然我很恨靳振濤,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將你教導得很好。」
靳律
風神情複雜的看着陶婉白,「爺爺他很疼我。」
陶婉白眼眶微微濕潤,將頭轉開看向了別處,「那就好。」
「我同意離婚,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題外話---謝謝_的月票,麼一個!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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