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之下,性命便不是性命,是草芥,尤其是他們這些末等小民的性命,那更是草芥不如。
這些年來,君琛的耀武揚威和不可一世,早就遭人詬病,就連羅二爺這等奴才,在天焰京城各處賭坊以及喝酒尋樂的場子裏都能夠混的風生水起的,可見君琛他本就不是什麼清白之人。
若是皇帝不高興了,大手一揮,這君家上下一個都逃不掉的,他們這些奴僕的下場便可預見了。
所以,相國府這些日子,已經逃走了許多的下人了,如今羅二爺這一喊,走來的不過七八個身體孱弱的,在相國府許多年,沒處可逃的下人。
「還不快去街上百草堂找大夫過來,還不快扶着老爺去房間裏休息!」羅二爺吩咐着幾個神形憔悴的手下,吩咐完了,他又對着二管家道:「你趕緊的去聞府,將聞國公喊來啊,昨日就該來了,二小姐好歹是聞國公的外孫女,他們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這算什麼事兒啊!」
「哎,奴才這就去!」二管家遲疑了一下,隨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大年初一,聞國公和聞沖以及聞大將軍一起在相國府吃的飯,吃完了之後,外面便風言風語的傳開了君子月懷孕的消息,君琛和聞香凝都覺得這事兒是聞國公和聞香凝的哥哥聞將軍做的,聞家,是君琛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羅二爺亦是如此想的,唇寒齒亡這種事情,他懂,在官家服侍了幾十年,自然知道,一旦君琛完蛋了,他必然也死定了,不說皇帝會不會對他這樣的小羅羅動手,就外面那些被他欺負過的百姓都會弄死他的。
一個時辰之後,二管家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
關上大門,二管家臉色蒼白的靠在門口面半響都沒有調整好呼吸。
「出了什麼事情?你怎麼跟見了鬼一樣?!」羅二爺上前,問道。
「羅二爺,我們完了!」二管家搖頭,他的身子也換換的癱軟了下去。
「讓你出去找聞國公的,你這麼晚才回來,你什麼意思?什麼完了?」羅二爺的眼皮跳了跳。
「聞國公家,被封了,三天內,不許出門!」二管家坐在地上哭喊着。
「什麼?那……那聞將軍呢?聞將軍可是數萬兵權在手的啊!」羅二爺臉色瞬間蒼白,他趕緊上前拎着二管家的領口,問道。
二管家吞了一口口水,搖頭道:「其實,聞將軍被調度回來這兩個月里,兵權早就被慢慢的奪掉了,剛才我聽人說,晉王爺和陳泰坤大人回來了,五個月前,在垂楊柳鎮的時候,聞將軍當時刺傷了的那個人,正是晉王爺,年前被擒獲,聞家軍那幾個招架不住拷問,全招了,說看見了晉王爺跟梅一鑫大人要金幣給流浪者的時候,他們看到梅一鑫那個錢袋子鼓鼓囊囊的,便起了歹念,而當時正好聞將軍路過,他不知道那是晉王爺……」
「你認為這個理由成立嗎?這個理由說給三歲小孩子,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聞將軍與光明宗來往密切這個事情,皇帝原本沒查,這下子,就算皇帝不查,晉王也不會放過這個事情了,皇家的那個皇子,哪一個不是睚眥必報之輩啊!」羅二爺搖頭,他轉頭環顧着四周圍凋落的相國府,道:「這是天要亡相國府啊,這是天要亡我們啊!」
「羅二爺,咱們還有凌王啊,凌王殿下娶了咱們二小姐,二小姐就是王妃,皇帝就算想動相國府,也得顧慮自己一下的!」二管家的眼神微微閃了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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