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霍小路和易染來到食堂吃完飯,因為下午沒有課,易染要霍小路陪她一起去逛街。雖然心裏面着實有些發憷,但是看見了易染央求的眼神,霍小路還是咬咬牙答應了。
於是,在雪融化後濕漉漉的街道上,易染拉着霍小路開始了自己愉快的步行。雖然這個小小的大學城已經不知道逛了多少遍了,霍小路甚至覺得她已經對每個店鋪裏面的價格標籤都了如指掌了,但是每次來逛街購物的時候易染還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可能喜歡逛街真的就是女人的天性吧,逛一下午也不覺得累,每到一個店鋪裏面都像是探險家發現了寶藏一樣的表情,這讓已經累得兩腿發酸的霍小路實在是不能理解。
大學城並不小,但是一下午的時間也肯定能夠逛遍,就在陽關已經泛起橘黃的時候,易染和霍小路終於從最後一個飾品店裏面走了出來。
易染使勁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有些疲憊地說道:「好累哦,逛了一下午,好睏。」
而這邊的霍小路已經不想說話了,他在後邊拎着東西,樣子活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幸虧易染只是喜歡逛街並不是一個購物狂,他的手裏面現在只拎了兩三件東西,不然的話他這小身板還真熬不過這一下午。
「我們去那裏吃點東西吧。」易染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大排檔。她從剛過來的時候就被那裏的炒菜香味誘惑得不行,現在特別想過去嘗嘗。
霍小路當然沒有異議,他巴不得能找個地方歇歇腳。兩個人奔着香味就過去了。
剛走到那邊,易染就發現了熟人,驚喜地說道:「陰主?啊,還有火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說來正巧,陰主和火琉璃也在這個大排檔吃飯,剛點了菜還沒端上來。一見霍小路和易染也很意外,連忙招呼兩人一起坐。
叫來服務員又點了兩個菜,易染問道:「火姐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昨天見陰主他也沒和我們說。」
火琉璃笑着說:「我是昨天下午到的,陰弟弟剛從學校出來我們就遇上了,之前我來也沒告訴他。怎麼樣,一年多了,還好嗎?」
「好着呢,就是在學校里沒什麼意思。」易染撇撇嘴。
「有小路在這裏陪你你還無聊啊?」火琉璃沒有放棄調笑她的機會。
好久不見的一群人當然少不了熱鬧。雖然霍小路易染兩人和火琉璃之前並沒有太多交集,但是他們感覺到對方和陰主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便很快就熟絡起來了。畢竟陰主和他們算是生死之交了,和她打好關係自然沒什麼壞處。
很快菜就上來了,霍小路和陰主要了瓶白酒,用熱水一燙,抿一口,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
正吃着,他們聽見旁邊桌上有人說活,聊天內容讓他們很感興趣。
一個男生說:「哎,聽說了嗎?昨天z市的嚴家也被滅門啦!」
另一個男生接口說道:「沒聽說啊,是那個做房地產的嚴家嗎?」
「是啊,就是那個,聽說是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一家老小上下七十多人群不人間蒸發啦!」
「那豈不是和那個羅家一樣?」
「不一樣。」剛開始說話的那個男生說道:「我聽人家說,羅家別滅門的時候好歹都給留下了屍體,但是這嚴家,真的就是人間蒸發,一具屍體也沒留下。」
「啊?既然沒見屍體的話你怎麼知道是被滅門了呢,說不定是失蹤呢?」
「那倒沒可能,雖然屍體沒有,但是現場更恐怖……聽說啊,嚴家別墅門前的整個草坪都成了暗紅色的了!」
「血染的?」
「你說呢?」
「嘔……」
聽着他們的談話,霍小路和易染心裏面都敲響了警鐘。霍小路低聲問陰主:「這件事,你怎麼看?」
「煞做的。」陰主抿了一小口白酒後和他說道。
「那我們怎麼阻止它?」
「不用阻止了。」
易染在一旁聽到這個回答很不解:「為什麼不阻止它,這樣下去它不是會殺掉更多的人嗎?」
「它不會再殺人了。」火琉璃也抿了一口白酒讓自己全身暖和了起來,然後向易染解釋道:「因為沒有必要了。」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陰主這時候說道:「昨天的時候我和火師姐遇到了那隻煞。」
「你們遇到了?那發生了什麼?」易染很好奇。
「沒什麼,和它玩了一個遊戲,我們小勝。」陰主風輕雲淡地喝着熱酒。
火琉璃接着說道:「這個煞之前在煉製煞傀分身,所以需要吞噬百條人魂。現在在滅門了兩個大家族之後,它需要的人魂已經足夠了,再多的話它已經消化不了了。」
雖然陰主沒有細說那個所謂的遊戲是什麼內容,但是霍小路和陰主兩人還是能夠感覺到當時的情景肯定沒有現在他說的這樣輕鬆。霍小路接着問道:「什麼是煞傀分身?」
火琉璃解釋說:「所謂的煞傀,就是煞通過吞噬人魂,將他們的魂力吸食乾淨,但是將魂體的軀殼保留下來,注入自己的煞氣,將之製作成分身傀儡。」
「你們昨天已經見到了煞傀?」易染一下子就猜中了。
「沒錯。」
霍小路覺得很頭疼:「那你們覺得那個什麼煞下一步到底要做什呢?」
陰主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不過他接着開口說道:「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考慮它下一步要做什麼,而是要查清楚它身後的人要做什麼。」
霍小路驚訝地抬起頭來看着他,問道:「你是說,這個煞是有人操控的?」
「當然了,不然的話你以為憑什麼一個小小的煞能在我和火師姐還有奈何的眼皮子底下肆無忌憚地興風作浪?」
易染插嘴道:「那你覺得它身後的人是誰呢,有沒有懷疑對象?」
火琉璃說道:「我們現在懷疑的是冥嘆。」
「冥嘆花?」霍小路和易染都很驚訝。畢竟這冥嘆花已經有一年時間沒有聽到消息了,現在一提起來心裏面自然是很不解。
「那個煞出現和我們對話的時候,我聞到了一些花香。」火琉璃說道。
霍小路和易染都皺起了眉頭,既然這樣的話那事情估計就是八九不離十了,不過霍小路還是忍不住問道:「着冥嘆花說到底也就是朵花而已,它會有這麼大的能力嗎?」
陰主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呢,但現在事實就是這樣,它已經成了我們最大的敵人。」
眾人都有些沉默,還是火琉璃說道:「好了好了,這些事情過後再講,現在還是好好吃飯吧。」
大家又拿起了筷子,幾個懷揣着常人不能理解心事的年輕人在寒風中歡聲飲酒,就像是幾個再普通不過的孩子。
吃完飯後天已經黑了,霍小路和易染要回去了,陰主和火琉璃決定再逛一逛,兩伙人就告別了。
此時z市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街邊的路燈還有樓廈全部都亮了起來,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此時此刻都變得精神奕奕,開始進行自己各不相同的夜生活。
陰主和火琉璃走在城市中的路邊,漫無目的地前行。身旁是各種熱鬧紛嚷還有燈紅酒綠,兩個人就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與身旁的環境格格不入。火琉璃並沒有打算去逛街購物,陰主也就陪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走着走着,火琉璃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陰主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現在還沒有接管你們陰家,你爸怎麼就把那把『飲魂』交給你了?」
「因為我比較爭氣唄。」陰主聳聳肩膀開了個玩笑。
火琉璃嗔怪地拍打了他一下要他說實話。
「其實是這樣的,我爸是交給了我一個任務。」陰主正經地解釋道:「我這次來是為了這個煞的事情,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要去一趟東北,那邊比較危險,所以給了我飲魂防身。」
火琉璃皺起了眉頭:「你去那裏做什麼,好遠的。」
陰主神秘兮兮地在她耳邊說道:「盜墓!」
「啊?!」
火琉璃詫異地看着他:「你確定?」
「確定啊!」陰主的表情很認真。
火琉璃突然間一把扭住了陰主的耳朵,使勁一扯,把他疼得哇哇大叫。然後瞪着眼睛說道:「你唬我啊?就你還要去盜墓?你站在墓門口嚎一嗓子墓主人就得詐屍爬起來親自迎接你,還用得着盜?還危險?說實話,快點!」
「輕點輕點,疼疼疼疼……」陰主被她扭耳朵扭得齜牙咧嘴,好不容易才央求着她放開了手。之後揉着發紅的耳朵說道:「我真沒騙你,真的是去一個墓,只不過這個墓有些特殊。」
「有什麼特殊的,還不是死人的屋?」火琉璃白了他一眼。
這時候陰主得意地看着她說道:「清王機墟!」
火琉璃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抓得生疼:「清王機墟,就是那個傳說中清朝王爺的藏寶庫?!」
「那當然了。」陰主笑得很得意。
火琉璃鬆開了雙手,神情異常堅定地說道:「帶我一起去。」
「不行!」陰主斷然拒絕:「那裏面很危險,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
「給個理由先。」
「我怕你死在裏面。」
陰主在她額頭上使勁談了一指頭,惡狠狠地說:「你就不盼我點好啊?」
火琉璃揉着發紅的額頭委屈地說道:「可是人家真的擔心你。」
「安啦,沒事的,我這麼厲害,沒問題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等處理完了這些爛攤子我還要回家提親呢,我會小心的。」
火琉璃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挽緊了他的胳膊。
寒風吹過,冬夜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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