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霍小路和易染一齊驚訝地出聲喊道。
不怪他們這樣的反應,畢竟這的確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無常,這是陰陽兩界最頂尖的存在了,不僅平白無故地出現在一所學校里,而且還是以魂魄的方式,也就是說這是一尊已經死去的無常。更何況這尊死去的無常剛剛在他們面前和另外一尊活生生的無常打鬥了一番,這讓本來就對生死陰陽界不怎麼熟悉的兩人心中更是充滿了疑問。
這時殷竹已經從鬥法的那種緊張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他稍稍穩定了一下呼吸,接着對兩個人說道:「沒錯,是真正的無常。」
這句話又讓霍小路有點摸不着頭腦了:「什麼叫真正的無常?難不成還有假的?」
「那倒也不能這麼說,只是無常和無常之間也是有區別的。」殷竹向兩人解釋道:「我想那位林婆婆應該已經向學長你解釋過了無常是什麼了,這位易姑娘,以你的家世和你自身的所學來看相信你也大致了解一些這方面的東西,只是你們可能混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整個生死陰陽界只有五個無常,分別就是五個家族的族長,他們的家族也被稱之為『無常世家』,至於這五個家族中的其他族人,雖然外界也稱之為無常,其實只能算是『偽無常』。」
霍小路和易染這才明白,霍小路接着問道:「這麼說來你也是個『偽無常』咯?」
殷竹淡然一笑:「不,我是『准無常』。」
易染又問道:「『准無常』?也就是說你是指定的下一任無常了?」
殷竹點點頭:「是的,我們這一支無常與其他四家不同,人丁單薄,所以我就被指定為了准無常。」
「怪不得你們兩個都這麼厲害。」易染讚嘆道。
這時霍小路心中又有些疑問:「你剛剛說那個鬼魂是個真正的無常,也就是說他生前也是個大人物,怎麼會來到我們學校呢?還有,你又為什麼會和他打起來?」
面對霍小路的詢問殷竹表情變得有些凝重,有些不確定地對兩人說道:「之前我在這附近遇到他,只見他在漫無目的地飄蕩,似乎在尋找什麼。後來看他道行高深上前與他交談想問問怎麼回事,沒想到他看出了我的身份後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和我鬥法,而且不等我拒絕就開始動手了,沒辦法我只能還手對付他。不過看來他沒有惡意,只是在象徵性地釋放一些威力不大的法術,並且剛才在一邊鬥法一邊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清了清喉嚨後,霍小路繼續說道:「他告訴我他是上一位『死無常』,多年前因為一些事情來到這裏,卻因為某些原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雖然他自己的來歷和經歷並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卻告訴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話沒有說完,殷竹就閉上了嘴,望着霍小路的身後突然間變得神情緊張,霍小路和殷竹面對着他看到他這幅表情心裏都是咯噔一聲,知道自己身後一定是出現了什麼東西。
霍小路只覺得身後有一股寒意在緩緩靠近,冷得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時候易染猛地回頭望去,卻差點叫了出來,好歹忍住了,霍小路沒敢動,但是目光瞥向身邊的易染看到她這幅表情他就知道在他身後的必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在霍小路站在原地喊不敢喊動也不敢動的時候,殷竹突然有了動作。
只見他突然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右手一翻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張符咒來,並起劍指就狠狠地往霍小路身後印去。
霍小路在原地嚇得動也不敢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殷竹衝過來救他脫困。就在殷竹出手的那一剎那,他舉得身後忽然陰風陣陣,一陣分不清男女的恐怖慘嚎聲從自己的背後響起,驚得他肝顫,隨後他就被易染一把拉開來。被拉開後他才敢大口喘氣,渾身汗如雨下,全身衣服像是水洗過一樣,然後他這才壯膽向那邊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和易染一樣大叫了起來。剛剛接近自己的不是別的,就是那團讓自己昏迷的鬼火,一樣幽藍的火焰,一樣冰冷的溫度。不過這次這個鬼火不像之前那樣囂張的可以把自己包裹進去弄暈自己了,它被殷竹攔了下來。看起來殷竹的那張符咒很有效,明明那團鬼火沒有實體,卻就是被那道符咒罩在頭頂,在無形的結界裏左衝右突就是掙脫不了,同時升騰的火焰里顯露出不少猙獰詭異的人臉,無一例外都在哀嚎尖叫,那情景讓霍小路胸膛里悶悶的,很想找個地方吐一下。
殷竹剛想上前將這團鬼火徹底降服,沒想到發生了異變:那團鬼火見掙脫不開並且情勢危急,竟然壯士斷腕,將自己的一半體積的鬼火引燃了起來。這可不是像鬼火本身的燃燒,而是像真正的火焰那樣溫度很高地燃燒了起來,殷竹見狀急忙下手卻終究晚了一步,還是被那團鬼火逃脫了。他的符咒說到底也就只是一張紙而已,被火點着了以後很快就燒毀了,只剩下一半體積的鬼火帶着裊裊的余煙迅速逃離了這裏。眼看追之不上的殷竹只能不甘地停住了腳步。
霍小路有點驚魂未定:「這是什麼東西?之前就是他把我弄暈的。」
殷竹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個東西奪了那個無常的四魄。」
「什麼?!」這件事霍小路很明顯接受不了:「看起來它也不厲害啊,怎麼可能打得過這麼厲害的無常?」
「本來的確是打不過,不過聽那位無常說有很厲害的東西在幫它,再加上他自己當時剛剛脫離肉身狀態很糟,所以才着了道。」
「那那位無常到哪裏去了?」易染問道。
殷竹還是搖頭表示不知道,兩人也沒辦法。現在這個時間宿舍早就已經進不去了,三人只能待在原地聊天等天亮。
三人席地而坐,霍小路剛坐下就開口問了一個自己很想知道的問題:「我說殷竹,聽說你之前不是沒有在外面露過面嗎,怎麼突然間就想起來到這裏來上大學了?而且看起來你不像是那種很少與人交流的人,和平常人沒有什麼不一樣啊?」
殷竹只是笑笑:「之前我不是沒有正常地生活過,只是用的另外的身份。之所以來這裏上大學其實是因為我來這裏有事要辦。」
「什麼事啊?」易染好奇地問。
「我來找一朵花。」
一朵花?易染有些不解:「z大的綠化做得這麼好,這裏的花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你怎麼找啊?」
殷竹解釋道:「我要找的不是一朵普通的花,而且也不是那種名貴的花。那朵花對我們家有很特殊的意義,而且它本身也是個不祥之物,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我立馬就可以通過線索找到它。」
這時霍小路說道:「這樣的話你可以告訴我們那朵花什麼樣子我們幫你留意啊。」
殷竹微笑着搖頭拒絕了:「沒用的,這朵花本身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只要它不願意很少有人能夠看見它。最重要的是,這朵花代表着一些極其恐怖的意義,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們永遠不要接觸到那朵花。」
霍小路和易染只能相對無語,雖然很想幫忙,但是既然殷竹這麼說了那自己也就不要給他添麻煩了。
霍小路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好奇地問殷竹:「我說殷竹,你們無常世家不是都很厲害的嗎,為什麼我總覺得好像還有一些存在能和你們勢均力敵呢?」
聽到這個問題殷竹只能苦笑:「雖然說我們幾個世家的確是生死陰陽界的佼佼者,但是並不是無敵的,事實上也並沒有什麼是厲害到沒有對手的,至少我知道當初的那位閻羅就曾經被一個上古鬼王重創過,當時差點不治身亡。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一些超出常理的存在,我們畢竟只是人,不是神。」
之後在天亮之前的這段時間裏霍小路和易染又問了殷竹好多問題,殷竹都一一回答了。只是他卻沒有問兩人任何問題,霍小路也不知道殷竹為什麼不詢問他們,但是他也隱約知道:殷竹對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應該是知道得很清楚。
時間就在一言一語中很快過去了,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三個人起身準備回去了。
三個人都已經困得不行了,很想回去好好睡一覺,所幸上午都沒有課。霍小路和殷竹先把易染送了回去,然後兩個人才往宿舍走。
等到回到宿舍兩個人準備分開回去各自睡覺了,這時霍小路才突然想起些什麼,把殷竹叫住了。
「對了,關於你說的那朵花,我倒是聽說過這麼一件事。聽說在每個月十六晚上月圓的時候,如果圍着學校圖書樓不停轉圈的話,有可能會在樓前空地上看到一個平時不存在的花壇,不知道和你說的那朵花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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