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山村詭事 第22章高湯原料

    我們進店後，夏爽先行去了。夏怡終於逮到了和我說話的機會，笑道：「英雄哥，我本來打算這個周末和柔柔一起來找你呢，沒想到你居然先來這裏，嘻嘻，真是巧呢！」

    我覺得夏怡今天要比上次見到她時漂亮一些，又見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曖昧，不由心中一動，暗道：「她別不是對我有意思吧？」

    這麼一想，我也拿眼看她，卻見她臉色一紅，似乎有些害羞，聽她笑道：「英雄哥，你看什麼啊？」

    我可是過來人，見狀心中一喜，心想十有八九她對我有想法，笑道：「你今天看起來特別漂亮哦！」

    夏怡更害羞了，不過我看得出她挺高興的，只見她又是一笑，有些忸怩地道：「英雄哥，你怎麼也愛開玩笑了啊！」

    我覺得有戲，不由得心頭突突一跳，心想這一次夏老爺子找我幫他孫女兒驅鬼，果然是引狼入室了啊。想到前段時間在她腰間繫繩子時的情景，我突然就覺得她的身材其實是非常好的。正要再說些撩撥夏怡的話，卻馬上想到了虞柔柔，暗道：「她可是柔柔的好朋友，要是我動了她，那以後怎麼好意思再動柔柔？」

    想到這裏，我趕緊端正了心態，這時夏爽從旁邊冒了出來，說道：「跟我來！」

    畢竟正事要緊，我連忙收拾起心情，跟着夏爽來到二樓的一個小包廂。

    「月大老爺子一家就在隔壁！」夏爽沖我輕聲道，「這房間是用薄木板隔起來的，我們說話小聲點，小心別讓他們聽到了！」

    隔壁果然有人在說話，雖然嘰嘰喳喳的，但是仔細一聽卻聽得十分清楚，是有人在招呼大家落座。

    我點了點頭，沖夏怡姐弟倆道：「我覺得這家人奇怪，所以想聽聽他們聊些什麼東西。」

    夏爽也來了勁，說道：「我早就覺得月大老爺子一家人有問題，沒想到狼哥你一來就發現了啊！」

    夏怡似乎心不在焉，她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去廚房偷點爺爺弄的菜過來！」說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夏怡前腳剛走，只聽隔壁有人大聲笑道：「月大老爺，害你久等了，對不住啊！來，先嘗嘗我炒的一個家常菜。」聽聲音，卻是夏老爺子。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夏老爺子你太客氣啦，我們隔三差五地來麻煩你，要說對不起，那應該是我們對你說才對！」這聲音聽上去中氣很足，料想是先前攙扶月大老爺中的那兩個中年男人之一。

    聽他們相互客套，我總覺得有些不大自然，問夏爽道：「這月家在你們鎮是不是很有勢力啊？」

    夏爽搖頭道：「他們一家人平時都不怎麼出門的，在鎮上老實得很。但是說不出來為什麼，好像大家都有些怕着他們一家。」

    聞言，我想到先前在店門口被三人盯的那一眼，心中又是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寒意，對夏爽的話算是有了理解。於是我又問他，其他那幾個人是誰。

    夏爽告訴我說，那兩個中年人是月大老爺的孫兒，那兩個婦人是他的孫媳婦。夏爽還告訴我說，月大老爺還有一個年輕一點的孫兒，只是他那個孫兒一般都不和他們一起。他又說，月大老爺一家人中，就算他的那個孫兒看起來最面善。

    這時候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從隔壁傳了過來：「小夏，你這道菜的味道還是不行啊，總是缺了點什麼！」

    這聲音透着一絲古怪，空洞而悠遠，就像是從一個遙遠的時空傳來。料想便是月大老爺在說話，我聽着十分別捏，但是要說那裏不對，我卻是想不起來。

    「您老別急，我再去弄幾道菜過來。」夏老爺子陪笑道，接着就聽他出了屋。

    「這個月大老爺的嘴最刁了！」夏爽不滿地嘰咕道，「我爺爺的手藝那是出了名的好！以前成都的一個五星級酒店還想請我爺爺去做大廚呢！哼，這個月大老爺倒好，他每次對我爺爺燒的菜都不滿意。」

    我道：「不滿意？那為什麼還要經常來？」

    「你沒聽他說嗎？他說菜裏邊還缺了點什麼。」夏爽道，「可能味道就差那麼一點點吧，他嘴上說味道不好，但是吃起來肯定也是認為很可口的。」

    夏老爺子走後，隔壁便沒有再發出什麼聲音，一時之間竟是靜得出奇。

    隔壁安靜，我和夏爽也不敢再聊。過了一陣，只聽夏老爺子又走了進來，聽他描述，這一次他炒了兩個最拿手的菜過來。

    「味道雖然不錯，但是還是缺了東西！」過了一會，月大老爺那古怪的聲音又響起，並且聲音中飽含責怪，「小夏，你是不是沒有把你爸爸教給你的手藝學全啊？」

    夏老爺子又是一通陪笑，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什麼。

    「我都這把年紀了，已經活不了幾年！」月大老爺似乎突然生氣了，「小夏，我曉得你不會輕易使出看家本領，但是我是誰？你還有什麼必要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什麼東西嗎？」

    夏老爺子似乎害怕了，只聽他說道：「月大老爺，我真的沒藏着什麼手藝了啊！」

    話音剛落，突然「嘩啦啦「一通亂響，聽聲音竟是碗盤掉在了地上。

    我吃了一驚，只聽夏老爺子驚道：「月大老爺，您千萬別生氣！我……我真的沒有藏什麼手藝了啊！」

    夏爽看了我一眼，做了一個憋屈的動作。只聽隔壁那中年人的聲音響起：「夏老爺子，你看吧，我爺爺他老人家又發火了。你明明心頭還藏着什麼話，為什麼捨不得講出來嘛？哎，他老人家一生氣，你又不是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么蛾子。」

    聽聲音，這人的態度倒是挺好的，但是他這話明顯地帶着威脅的味道。

    夏老爺子長嘆一聲，似乎內心在掙扎着什麼吧，過了一會，只聽他說道：「月大老爺、大兄弟，實不相瞞，我的確沒有把我父親壓箱底的那種手藝使出來。」

    夏爽「咦」了一聲，看樣子他也不知道他爺爺還有一樣絕藝。

    卻聽夏老爺子繼續道：「做菜主要還是要靠高湯調味，但是我調的高湯，比起我父親調的，還少了一種原料。只是，我父親也很少用那種原料的，我還是在他臨終前才知道那些。不過我父親告訴我說，他也沒打算教我怎麼研製那種原料，他說味道差點就差點，這舌尖上的東西，怎麼研究都研究不完美的。」

    「他真沒告訴你怎麼研製那種原料？」月大老爺問。

    「沒有，絕對沒有！」夏老爺子道，「我父親是臨終前才對我說起原料的事，我想他很可能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也說不定！」

    月大老爺嘆了口氣，說道：「難道你就不會自己研究嗎？」

    見月大老爺一下子就相信了夏老爺子的話，我心下奇怪，心想夏老爺子可是挺狡猾的一個人啊，難道他看不出來？又或者是說，月大老爺可以判斷出夏老爺子沒有說謊？

    只聽夏老爺子道：「我的確研究過。只要想得到的原料，我都加過，但是味道總是要差那麼一點。」

    月大老爺又是一聲長嘆，說道：「那看來我是再也吃不到那種味道的菜了喲，哎~」跟着就是眾人出門的聲音。

    這時夏怡端了一個菜盤走進我們的包間，沖我神秘地一笑，說道：「這是我從爺爺炒的菜中勻出來的，你快來嘗嘗！」

    菜盤上只有三個小碟子，內種盛着一些菜餚，夏怡還沒把彩蝶放下來，我便聞到好幾股奇異的香味。說實在的，其實這時我並不怎麼餓，但是一聞到這菜香，我馬上就感到飢腸轆轆，肚子竟是咕咕地叫了起來。

    夏怡把彩蝶放下後就看着我，夏爽也沒有動，姐弟二人似乎要看如何品嘗菜餚。

    我呵呵一笑，老實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菜入口中，果然滿口生香，味道十分美妙。我敢打賭，這是我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東西。片刻過後，我將三小碟菜吃得精光，忍不住問道：「還有沒有？」

    夏怡道：「就只有這麼多。」

    我見夏怡和夏爽喉頭在動，突然意識到他們也是想吃的，意識到自己失態，我生氣地道：「那個月大老爺子真不會享福，這麼可口的菜居然還說不好吃！」

    夏爽吞了吞口水，說道：「可不是嗎！我們想吃爺爺的燒的菜都難得很，他倒好，把三盤菜全都打翻在地上！」

    夏怡趕緊「噓」了一聲，說道：「快別說月大老爺的壞話，不然可是要倒霉的！」

    正說着話，卻聽夏老爺子在門外笑道：「你們在說誰的壞話，是不是說爺爺不肯炒菜給你們吃？」門開了，夏老爺子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我心中一動，沖夏老爺子說道：「剛才我們在這屋不小心聽到了你在那邊和月家人說話呢。」

    夏老爺子臉色微變，將夏怡夏爽打發出去給我盛飯端菜，然後他對我一嘆，說道：「狼大師你不曉得，他們一家人誰都得罪不起的！」

    「是嗎？」我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夏老爺子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道：「我們鎮上上了點年紀的人都曉得，月家供奉着一個凶神。要是誰得罪了他家人，他們就會向凶神詛咒誰！嘿，我活了快60年，知道和他家鬧矛盾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我道：「夏老爺子，你燒菜的手藝真好，就算少了一種調味的料，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味道啊！」

    夏老爺子道：「我們剛才的話你都聽全了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想瞞你，要是你吃了我父親用那種高湯燒出來的菜，你的嘴可能也會變得和月大老爺一樣挑呢！哎，就算我，也只有我父親在燒菜給重要的客人時，我才能偷偷嘗一嘗他燒出的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