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漁有點挫敗地嘆了口氣,祁梵正的聲音在耳邊低聲響起:「我親愛的表弟還真是絕情,對美女說翻臉就翻臉,換做我可捨不得。」
舒漁白了他一眼,也默默走開。
一行人抵達好川西客棧,已經是暮色時分,坐了兩三個小時飛機,又乘了幾個小時大巴,趕路趕了大半天,眾人都有些累,隨便吃了點飯,便各自回房。
四千米海拔的山中,舒漁雖然沒什麼高原反應,但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着。因為夜色太寧靜,腦子裏的雜亂便變得清晰。
輾轉反側許久,乾脆爬起來打開窗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是才剛剛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餘光便瞥到星月之下的露台上,坐着一個抽煙的男人。只有他一個人,於是便顯得那身影煢煢孑立一般。
舒漁想了想,走了出去。
露台上是一張小桌子,舒漁在衛暮雲對面坐下,他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復又垂下繼續抽煙。
雖然已經是五月,但川西的夜晚還是很寒冷。
舒漁出來時沒忘披了條毯子,倒是對面的男人,只穿了件薄薄的t恤,似乎對夜晚的寒冷渾然不覺。
舒漁想了想開口道:「這兩個月我給你打過好多次電話,發了很多條短訊,但是你一個都沒回。」
衛暮雲轉頭望着遠處沉沉的夜色,默不出聲。
舒漁面對着這樣的冷漠,也不由得有些挫敗地悻然,兀自笑了笑用力舒了口氣道:「我知道了。」頓了頓,又道,「等回去把股份弄清楚,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說罷,她攏了攏身上的毯子,起身離開。
只是才走了兩步,忽然一股力量將自己拉住,隨後便跌入一個堅硬而溫熱的懷中。
衛暮雲緊緊抱住她,力量大得像是要把她嵌入身體中。舒漁還有些懵懵然沒反應過來,只聽他的聲音在頭上低低響起:「別說話!」
舒漁想要掙開他,他卻抱得更緊。剛抬頭想要去看他的表情,他就覆蓋下來,精準地貼上了她的唇。
帶着煙草味的熟悉氣息,鋪天蓋地而來,舒漁太懷戀這種味道,忽然就不願去想他為何這樣。只伸手攬住他的脖頸,憑着本能回應他這個吻。
他吻得很兇,幾乎是在啃咬着她的唇,直到兩人都有些呼吸不過來,他才離開。
因為是在高原,這樣的一個吻,讓本來沒有高原反應的舒漁,也有些微微眩暈,扶着衛暮雲的手臂才稍稍站穩。
她深呼吸了幾口夜間涼氣,才好不容易回神,在月色下抬頭對上衛暮雲一張明暗莫辨的臉。可是還未開口又被他吻住。
這一次他直接打橫將她抱起,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許是微微缺氧的緣故,事情是如何開始的,舒漁後來已經想不起來,只覺得像是踩在雲端一樣,唯一記得的便是衛暮雲在昏黃的燈光下起起伏伏的臉。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因為時日尚早,外頭的天色還只有一點點光線。
舒漁睜開眼睛,一時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怔怔然看着眼前閉着眼睛的俊臉,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一股竊喜湧上來,抑制不住湊上前親了親衛暮雲的唇。
衛暮雲沒有睜開眼睛,有些嫌棄地別過臉,咕噥道:「煩人!」
但是手臂卻伸過去將她攬在懷裏。
舒漁半趴在他光裸的身上,手指畫着他臉的輪廓,嘿嘿笑了笑:「暮雲,咱們這樣是不是算和好了?」
衛暮雲還是沒睜眼,淡淡道:「想分就分想和就和,哪有那麼好的事?」
舒漁對着他的臉齜牙里最一番:「昨晚可是你主動的?」
衛暮雲終於睜開眼睛,覆在她脊背上的手,慢慢滑下去:「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你想多了!」
舒漁瞪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打開,從他身上爬起來,哼了一聲:「男人有錢就變化這話果然不假。」
衛暮雲嗤了一聲,隨她坐起來:「不過也不是不能和好,但是要看你表現?」
舒漁嗤了一聲,繼而又笑道:「那我昨晚表現怎麼樣?」
衛暮雲皮笑肉不笑地斜了她一眼,便起身去衛生間邊道:「糟透了!全程都是我在出力,你倒是享受,我差點沒高原反應呼吸不過來。」
舒漁氣得拿起床上的枕頭朝他砸去:「你滾吧你!」
待他進了衛生間,舒漁將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穿好,躡手躡腳回了自己房間。畢竟是出來工作,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被人發現為妙。
她回到房間補了一會兒眠,到了快八點,陳飛敲門叫她吃早飯。
客棧的早飯很豐盛,不過舒漁早上沒什麼胃口,只喝了一碗粥就沒打算繼續。不想陳飛給她剝了一個雞蛋放在她面前的小盤子:「待會兒要進山里拍片子,多吃點免得沒多久就餓了,可別忘了你是要扛機器的。」
舒漁訕訕地點頭:「也是。」
瞥了眼對面的衛暮雲,只見他譏誚般扯了扯嘴角,繼續不急不慢喝牛奶。李婕剝了一個雞蛋,又夾了兩個蒸餃在他盤子裏。
舒漁也給了他一個哂笑。
兩人微妙的互動別人沒發覺,祁梵正卻都看在眼裏,他勾唇笑了笑,十分賤格地大聲道:「陳總李助理,我最討厭剝雞蛋了,你們也給我剝一個唄!」
陳飛笑道:「你要吃雞蛋嗎?」
祁梵正點頭,似笑非笑看着舒漁。
李婕則是皮笑肉不笑道:「祁總這點小事都不願親力親為,何不帶個助理過來?」
祁梵正笑道:「男助理做不好這些事,至於女助理嘛?想必表弟和李助理最清楚不過,孤男寡女的難免影響工作。」
桌上的幾人聽了這話,看着衛暮雲和李婕,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李婕面露慍色,但見着衛暮雲神色平淡,好像對這樣的調侃毫不在意,也就忍了下來。只笑着道:「祁總看起來心情不錯,想必對這次的比試胸有成竹。」
祁梵正聳聳肩,笑而不語。
陳飛見舒漁將雞蛋吃完,又問:「你還要再吃點什麼嗎?」
舒漁搖頭:「真的已經飽了。」
陳飛笑:「這次出來,我跟舒伯伯在電話里保證過的,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我們是出來工作的,哪裏需要什麼照顧不照顧。」舒漁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她老爸想什麼她是很清楚,至於陳飛的心思,她也看得出一二。
陳飛道:「工作是工作,照顧是照顧。」
他話還沒說話,衛暮雲忽然放下筷子,道:「陳總,咱們是不是要快點開始?有些食材就是早上採摘才新鮮。」
陳飛一聽,趕緊點頭:「那咱們就快進山吧。」
因為昨日剛剛下過一場雨,山間小道十分濕滑。舒漁提着機器走在最後面,十分小心翼翼,她自己摔了沒關係,機器摔了卻是大事。
本來走在前面的陳飛見狀,回頭兩步直接將她的手拉起,笑道:「我跟你一起保護機器。」
舒漁看了眼大步走在前面的衛暮雲,又見跟在他旁邊的李婕,搖晃時就抓住他的手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掙開陳飛的手道:「你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說完加快步子走上前,見着衛暮雲讓李婕上前,扶着她跨過一道小土坡,兩人剛剛鬆手。她就不動聲色上前一步,看衛暮雲也要跨過去時,她暗搓搓從後面在他小腿踹了一腳。
這濕漉漉的土路本來就滑,衛暮雲也是小心翼翼才走得穩當,猝不及防被她踹了一腳,身子一歪,眼見着就要摔倒,好在他眼明手快,扶住了旁邊的一棵樹,然後回頭狠狠瞪過來。
舒漁齜牙咧嘴正要得意,腳下卻忽然一滑。
「小心!」追上他的陳飛還沒抓住她,她人已經往下滑去。
她腦子一懵,什麼都顧不上,只下意識抱住身前的攝像機。
等她身子滑了幾米落定,才覺得有點不對。反應過來才發覺衛暮雲一直抱着自己,而此刻正當了自己的肉墊。
她趕緊手忙腳亂爬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衛暮雲的臉都氣青了,起身怕了怕身上的泥土,也不理她,直接爬回上方小道。見陳飛要下去拉舒漁上來,冷冷道:「她爬得上來的。」
舒漁心虛地吐吐舌頭,果然還是不能做壞事,現世報大概就是如此。上面的人都等着她,她也不好意思磨蹭,抱着機器就往上爬。
快爬上去時,衛暮雲十分不耐煩地伸出一隻手,將她狠狠拉了上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2s 3.74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