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隨着木魚之音,越來越近,一葉小船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順流而下,上面站着一名灰衣僧人,整個仿佛流離與塵世之外,給人此處便是佛門淨地的感覺。
蕭晨心中不由大定,這是普陀山的高僧,觀其氣質,最少也是和金剛護法的齊平的角色。
「普陀山……」
金剛護法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墳海三大洞天福地之一,裏面全是佛門正道的寺廟,甚至有四品級別的大寺。
其實他並不意外,施展出 黑蓮秘術的一刻,就猜到會驚動普陀山。
只是沒想到,來的人會如此之快。
那麼無需多說,這人灰衣僧人,一定就是出自大寺。
只有四品寺院的高僧,才能來的如此之快,給他的壓力,如此之大。
若是平日,他到不介意,拼上一番,比個高低。
可現在,卻是不行,稍稍停留片刻,來的人會更多。
轟!
金剛護法突然之間,迅速出手,就見無數經文環繞着一隻黑色的大佛之手。
朝着那一葉小船,狠狠的壓了下去。
在那佛掌的壓迫之下,空氣都被擠壓,還未真正落下。小船下方的海水,就緩緩陷落下去,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阿彌陀佛!」
伴隨着一聲法號,灰衣僧人手持木魚,輕輕一敲。
隨着木魚之音,一陣陣強大的佛光與音波融和在一起,不斷輻射出去。
轟得一聲巨響,就見那黑色佛手,在佛光的衝擊之下,砰然爆炸,蕩然無存。
灰衣僧人舉目望去,卻發現已經沒有了金剛護法的身影,不知道那人,跑到哪裏去了。
他也沒打算去追,這金剛護法實力擺在那裏。
修為雖然比那人高,可對方想要走,他也是無能為力, 懶得費心。
目光一掃,灰衣僧人看見倒在海面之上,痛苦不已的蕭晨。
微微一笑,帶着一股安靜祥和的味道,輕飄飄落到了蕭晨身邊。
蕭晨連忙起身,準備拜謝救命之恩,誰知道剛剛站起來到一半,身體就傳來一陣陣灼傷的痛感,又趴了下去。
「小施主,你被邪教經文所化的魔焰灼傷,不必多禮。」
話音落下,灰衣僧人一直點在蕭晨頭上,口誦經文。源源不斷斷的白色佛光,從他手中出現,湧入蕭晨體內。
蕭晨頓感全身一陣暖意,皮膚還有些癢,不僅灼傷全部好了,之前受的內傷,也都恢 復了。
還真是神奇。
「多謝大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灰衣僧人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與我修行本身就是一件大功德。」
佛門修行,講究功德,宏願和香火。
功德說白點,就是做好事,當然其道理,顯然不是那麼簡單。隨着功德增加,佛法會不斷加深,乃是一個十分玄妙的過程。
發宏願,崑崙界的地藏王就是發下一個大宏願,然後不斷為之努力,等到宏願一成,便可脫胎換骨。
香火,就是發展信徒,讓更多的人感受到佛的偉岸和不 凡。簡單點說,就是吸收信仰之力,增加自身願力。
蕭晨很幸運,碰到了一個主修功德的高僧,若是主修其他的僧人,或許不會有這樣的好面孔了。
「小施主,不必太過介懷,而且我觀施主,也是佛緣深厚,造化不淺。」
蕭晨心中一頓,對方說的應該是他最近修煉摩耶破戒刀,而鍛煉出來的佛心。
「實不相瞞,在下遊歷四方,獲得過一些佛門武技,並非真正修佛之人。」
灰衣僧人恍然:「原來如此,不過能修煉的如此精湛,足以證明,確實與我佛有緣。有沒有興趣,隨我去一趟普陀山玄光寺……」
這是要收徒了。
蕭晨轉念,就明白了灰衣僧人的想法。
可讓自己去當和尚,顯然是不可能,連忙謝過對方的好意,並且取出了自己的推薦函。
表面自己,要去的是洞玄山,已經有約在先。
「可惜,你慧根十足,若入我佛門,必會受益不淺。其實,你也可以做一名俗家弟子,這樣清規戒律,會少很多……日後學成,也可以下山娶妻生子。」灰衣僧人,沒有完全放棄,繼續規勸道。
「喂,禿驢,不對,是大師。大師,小可也受傷了,能不能照顧一下。」
海面上鐵手閻羅堆起笑容,努力做出和善的樣子,想博得 信任。
不過他那張臉,天生兇狠,還是不要笑的話。
灰衣僧人,轉身笑道:「在下玄悲,施主非佛門中人,直呼法號就好。」
說完,他輕輕念叨一句經文。輕輕一抬手,一縷溫柔的佛光,從雲間傾瀉出來,落在鐵手閻羅的身上。
鐵手閻羅肉身所受的傷,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起來。
「嘿嘿,大師的《救人經》造詣真高,佩服佩服。」鐵手閻羅活動了一番身體,感覺大好,沒有吝嗇讚美。
玄悲神色祥和,輕聲道:「施主內心,怨念深重,恨意綿綿,魔障已成。日後,輕則修為難 進,重則走火入魔。」
鐵手閻羅聞言臉色一沉,眼神變幻,有點意外這僧人,眼力會如此驚人。
他自己何嘗不知道,每日閉眼,就是殘血海盜團成員,一個個慘死的畫面。早已成了魔障,看似沒心沒肺,其實已經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玄悲大師,有何高見?」鐵手閻羅真心問道。
玄悲輕輕搖頭:「因果不了,執念難解。若願意放下,可以隨我,去玄光寺,十年光陰,應該可以化解施主內心魔障。」
鐵手閻羅聞言,不由笑道:「十年光陰,還真不算長,可老子生性自由。寧可死在走火入魔之中,也不會去什麼寺廟,剃度當和尚。大師,你的好意,心領了。」
玄悲大師,含笑不語,轉身看向蕭晨,不輕不重的問道:「小施主,可否告知,黑蓮教為何千里重重追殺閣下,還派出金剛護法這等陣仗。」
蕭晨面色一沉,玄悲大師說話之間,那一雙眼睛,直視自己。
雙目之中,像是能洞徹世間一切真假。
他莫名的有一種預感,若是自己沙荒,可能會被強行帶回普陀山玄光寺。
「我也不知道。」
蕭晨苦笑一聲,答道。
話音落下,頓感一陣無形的壓力消失,玄悲大師點點頭:「多謝施主,如實告之,消解誤會。」
蕭晨確實不知道,這便是 最大的實話,如果找什麼其他藉口,估計麻煩就真的大了。
「此去洞玄山,還有一段距離,老衲姑且,送送你們。」
蕭晨心中一喜:「如此甚好,麻煩玄悲大師了。」
黑蓮教的人,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出現。有大師護送,足以保證安全,自然再好不過。
兩個時辰之後,此地風雲突變,黑蓮教在其他路口守株待兔的隊伍,全部集合。
「聖子,他就是在這被普陀山的一名高僧救下了。現在,應該進入某處洞天福地了。」
原先受傷的金剛護法,對白衣如雪,纖塵不染的明軒聖子,解釋道。
明軒聖子若有所思:「看來他,早有計劃,知道我們進不 了洞天福地,是打算在這躲上一段日子。」
至於躲多久,就不得而知了,或許一年,或許十年。
一念及此,黑蓮教眾人,不由陣陣沮喪,教尊給的期限,顯然不會太長。
「想的不錯,可你以為躲進洞天福地,我就沒法抓到你,便是大錯特錯。」
明軒聖子面無表情,輕聲說道。
四名金剛護法,表示不解,紛紛問道:「聖子,有何高見?」
「我自有辦法,你們先返回聖山,像教尊表明情況。」明軒聖子不願多說,可看起成竹在胸,一點都沒有太過難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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