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班主這一說,徐志謀猶豫了下,到嘴邊的話兒,,卻終究沒說出來,我點頭朝大塊頭兒走去,抹過一點刀鋒,一點鮮血滴在了大塊頭兒額頭上,我眼瞅着,那滴鮮血停頓了一瞬,竟如開水般?起一個泡兒,四下起伏兩下,那滴鮮血映着他額頭,,越來越淺,越來越淡,竟緩緩滲進了額頭裏,
「呃,進去了,進去了,」我驚得大喜,徐志謀和黑龍一瞬也瞪眼,老班主抬頭打量了我一眼,「就你,,能比他二人心智更堅,呵呵,,真是匪夷所思,」
「徐志謀,那我是不是,,可以入夢去幫何足道了,」我又驚又喜的問道,說來也怪,這或許可以說就是一生的一趟,但我卻並無害怕,反倒是滿心期待,
徐志謀瞅我愣了幾秒,緩緩點頭,但緊跟着他卻說道,「傻小子,你可考慮清楚,入夢不比現實,你很可能進入到大塊頭兒的內心世界,到那時,,是生是死,是進是退,也只能靠你自己,救不救的了何足道他倆暫且不論,就你栽進去,,現在絕對沒人能救你,」
我望着徐志謀,又轉頭望了一眼何足道,繼而點點頭,「試都試了,我還能真不去了,」
「你考慮清楚了,」黑龍問道,
「沒什麼可考慮的,」我笑了笑,「本就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他,也脫不掉我,更何況,,這一路都是你們護着我過來的,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我護這老神棍一會,我還能慫了,」
我笑着一擺手,「行了,來吧,何足道還在那扛着那,咱就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說着,我盤膝坐在了何足道身旁,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徐志謀也不含糊,摸出兩縷紅線,一縷連在了我與何足道中指上,而另一縷,,順在了我和大塊頭兒兩指間,
連好了紅線,徐志謀跟我說了句,「傻小子,,無論在夢裏遇見什麼,你都要記住了,這是個夢,也僅僅是個夢,」
我趕緊點頭,徐志謀瞅我上下一眼,糾結着又說道,「傻小子,那個,,像老神棍那種閉眼就入門個法子,我還不會,我唯一能幫你進去的,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
「打昏你,,」
我望他愣了一瞬,剛一點頭,徐志謀手起一瞬,砰的一聲,,我瞬間沒了知覺,
打昏了入夢,,我腦子裏剛閃過這一念頭,朦朧間,我睜開眼,,微風扶柳,斜陽西下,夜幕下的一個偏僻小鎮,分外恬靜,
我心裏保住念頭,夢,這只是個夢,然而夢中的這個地方,,應該是大塊頭兒的記憶,
「呼呼,,呼呼,」迎風一聲呼啦響,伴隨着一陣腳步聲,一身粉紅的小襯衣,扎着羊角辮兒,一小女孩持着風車,一蹦一跳,樂呵呵的跑來,銅鈴似的笑聲響徹弱柳下的斜陽,,那一瞬,恬靜而美妙,
但也就一轉念,我顧不得這種美意,趕緊收回神兒,去找何足道和大塊頭兒二人,他們兩個甦醒不了,應該是被陷入了記憶中的某個場景,也就是夢,,不願面對現實,讓人沉迷的夢,
望着那小女孩兒樂呵呵的跑來,我趕緊湊過去問,「小姑娘,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朱帝的人,」
可那小女孩兒似乎沒聽見一般,蹦蹦跳跳的遠去,理都不理我,我苦笑了聲,也沒在意,扭身去了鎮子裏詢問,可一進鎮子,古怪的一幕發生了,
也就一腳之間,鎮子裏一瞬暗了下來,好像黑夜來的猝不及防,眨眼之間,天地變幻,
我一瞬還沒醒過神兒,突然一陣急促的喊叫聲,「英子,,英子,在哪玩呢,聽到了應一聲,家裏人正着急呢,」
「英子,,英子,」
「人聲中一陣雜亂,幾個手電筒光來回亂晃,幾個人邊跑邊喊着,一臉急切,
「英子,,」我腦子裏一轉,心說英子,,是不是剛才那小女孩兒,難道是在找她,
沒等我轉過念頭,突然一陣嘶聲裂肺的呼喊聲,「英子,,英子,」
我一聽知道好像是找到了,趕緊撒腿跑了過去,也就小鎮子外那片斜柳旁,一圈兒人圍在那,裏面一個婦女哭喊嘶叫着,我撒腿跑過去一望,一瞬間,我目瞪口呆,,,那根本沒人,只有一隻鞋,一隻粉紅色帶花兒的小涼鞋,
「英子,,英子,」
悶雷似的一嗓子,我扭頭一望,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正是大塊頭兒無疑,近兩米來高的個頭,身材魁梧,雖沒有那誇張的肌肉,但依舊健壯的跟個牛犢子一般,
我猛跑過去,抓起那隻鞋,,茫然四顧,整個人如瘋了一般,
也就這時,我聽見有人喊得一嗓子,「快,快過來,,這有東西,」
大塊頭兒瘋了似的跑了去,我也沒敢遲疑,趕緊跟了過去,夏秋天兒雜草蒺藜遍地,勾的一點粉步,我瞅着,,很像那小女孩兒衣服上的,
大塊頭兒抓起那塊兒粉布,啊啊狂叫了兩聲,瘋子似的四下一望,突然望見地上有腳印,不止一個,接連幾個朝向西北,大塊頭兒捏着碎布,當下瘋狗似的朝西北跑去,後面好多人追着,好多人大喊,拼命追去,我也撒腿追去,我不知道跑了多遠,只是一個勁兒的朝前瘋跑,
跑到最後,,好多村民都跟不上了,一個個累得死狗似的,落下了隊伍,我也累的半死,眼看大塊頭兒不知疲倦似的瘋跑,也只能拼命的追,一直追到最後,終於是跑不動了,我眼睜睜看着大塊頭兒,,,在我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死狗似的癱倒在地上,可我沒想到的是,我追不上他,,他,卻鬼神莫測的出現在了我眼前,
不,是我眼前的世界,,變了,
我望着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小鎮,回到了大塊頭兒家裏,一群人圍在他家門口,我湊進去一望,當下嚇了一跳,一老太太倒在炕頭上,昏迷不醒,沒一會一個白大褂兒大夫跑來,只是匆匆摸了下脈搏,探了下鼻息,然後無奈的搖搖頭,
撲通一聲,大塊頭兒跪在地上,「娘,,,娘,」
「老朱,老朱,,別哭了,別哭了,你看去看看吧,你媳婦出事了,」
這邊兒事兒還沒落下,外面緊聽的一嗓子,大塊頭兒驚得一剎,當下撒腿跑了出去,一路跑到小鎮外,就那棵歪脖柳樹前,一個婦女躺在地上,那婦女脖子上,,脖子上纏了一根兒麻繩,一條麻繩了結了性命,上吊自盡,
大塊頭兒站在婦女身前,不哭不鬧,整個人宛如痴傻了一般,半晌,他走過去,悄然抱起了他媳婦的屍體,一步一顫,搖搖晃晃的往家裏走去,
「大塊頭兒,大塊頭兒,,」
我急的朝他大喊,可他竟跟個木偶似的,一點沒有聲息,我跑過去攔他,他分毫不帶理我,我當在他面前,他竟硬頂着我往前走,兩眼望着我,卻完全視若無睹,
村民們攔開了我,眼睜睜望着大塊頭兒回了家,鎖上門,關門閉戶,任誰喊他都沒回應半句,那一夜,我們好多人跳牆進了他家,在他窗台口望着他,兩具屍體放在扛上,大塊頭兒跪在地上,,整整跪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一早,他用兩床被子捲起了那兩具屍體,隻身離開了家,
大塊頭兒兩眼呆滯,丟了魂似的,村民們有人喊他,有人攔他,但沒一人能攔得住他,眼睜睜的看他扛着兩具屍體,一直出了村,出了鎮子,,,朝西北而去,
我朝他追去,下一幕,我看見大塊頭兒站在那,他身前跪着一個人,磕頭如搗蒜,口口聲聲喊着,「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了,,,」
可他依舊一步步走過去,一把捏斷了那人的喉嚨,
當他扭頭一瞬,我見他懷裏躺着一個小女孩兒,渾身淤青紫紅,雙目緊閉,早已沒了氣息,只有手裏的一串風車,,夜風下,吱扭扭吹得作響,
嗡嗡嗡,,,警笛聲紛亂而來,大塊頭兒沒動,絲毫沒有沒動,我眼睜睜,,看他被帶走了,
「根據叉叉以叉叉,在犯罪嫌疑人,人販子某某無力反抗的情況下,將其殺害,定為故意殺人罪,被判處,,,,」
大塊頭兒坐在那,咯咯笑着,笑着笑着,突然抬手指着天,「天哪,,天哪,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最後的一幕,我望着他,他卻是滿臉的血,,,
不只是臉上,身上,渾身上下,整兒如浴血了一般,他身後一片雜亂老房,透過老房子,,裏面幾十雙活靈活現的眼光流轉着,小孩兒,都是小孩兒,
而他眼前,卻是死狗似的躺了一片人,不少人掙扎着求饒,往後退,甚至跪地磕頭,可我眼睜睜的看着,大塊頭兒一步步走過去,一個個捏碎了他們的脖子,直到捏死了最後一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笑了,咧嘴如瘋子一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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