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奴更有資格看這個。」
女子的聲音,鏗鏘有力。
帶着一股不容爭辯的執拗。
段嫣一愣,隨後拱手彎腰,「是嫣冒犯了。」
柔弱,之於這女子,只存在於外表,而不是內心。
段嫣鬆開緊握的回像石,開口說道:
「既然姑娘堅持,那就過來一起看吧。」
段嫣說着,施念咒語,咒閉,回像石變得如一人多高。
方方正正的回像石,就像一個大的立體電視機。
當然了,這個時空沒有電視機。
電視機這種東西,或許只存在於段嫣的腦海中。
女子好奇地打量着這塊碩大無比的大石頭。
眼中帶着好奇。
修真界所有的東西,對於女子來說,都是神奇。
一塊小小的石頭,居然也能變得這般巨大。
不過她的好奇,很快就變成了驚恐。
只見石頭裏面變得渾濁,在渾濁的霧氣中,清晰的畫面呈現在女子的眼前。
那是一間,與他們所在廂房,佈局完全一致的房間,一個俊美而強壯的修士,正在一個女子身上瘋狂地發泄着自己的獸-欲,女子身上已經被修士掐的青青紫紫,進氣少,出氣多,男人似乎還沒有放過女人的跡象。
這樣的畫面,對女人來說,是極為殘忍的。
毫無修為的初蘅,倒吸一口氣。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會是這樣的畫面。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畫面,會是接下來所有畫面中,最溫和的一個。
慘不忍睹……
當真是慘不忍睹。
隨着畫面的不斷切換,休說是毫無修為的初蘅,就連活了百餘年的林子軒,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修士的心魔奇奇怪怪。
但云羅宗之前利用不知道什麼手段,勾起了這些修士的情慾,所以接下來的畫面,也大多和肉-欲有關係。
那些被雲羅宗送到諸位修士身邊的女子,無一例外,都非常悽慘。
她們中最輕的,也只是勉強撿回一條命。
更多的,是被***殺。
這樣的畫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初蘅來說,是殘忍的。
段嫣數次都想要結束回像石,不讓初蘅繼續看下去。
可女子就像中邪一樣,無論段嫣說什麼。
她一定一定要繼續看。
她臉色已經白的如一張紙,看上去整個人搖搖欲墜,可人卻還死死咬住牙關支撐。
「段公子,我沒有事。」
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畜生!」
林子軒狠狠咒罵道。
對於合歡派弟子來說,陰陽調和,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他們合歡派的弟子,除了段師弟這樣,哦,除了仙人峰那樣的奇葩峰門,大多數都經過這一階段。
但男歡女愛,講究的是你情我願,這也是雙修的由來,可這算什麼?
這是強迫,這是虐待,這是屠殺。
這些修士虐待的,是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們根本沒有一丁點的還手能力。
「真是該死!」
林子軒恨不能衝到回像石里,將這些修士碎屍萬段。
但他知道,他不能。
因為這些修士,也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他們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段嫣派符鳥查看情況的時候,他們當中很大一部分,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靈雨讓他們恢復神志,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一個個神色驚恐。
好似那個一逞兇惡,發泄獸-欲的人,不是自己。
「初蘅姑娘……」
當最後的畫面消失,女子絕望的臉,和俊美修士不可置信的目光,消失在回像石中後。
噩夢終於結束了。
段嫣忍不住看向初蘅。
對方雙眸充血,她的手掌緊緊握住,漂亮的指甲,已經深深插-入手掌之中,印出四個深深的血彎月。
初蘅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的身體在顫抖。
但人卻一直站着,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回像石,哪怕,石頭裏已經沒有她要看的畫面。
「初蘅姑娘……」
段嫣有一次喚道。
世俗界的女子抬起頭,她眼睛是通紅的,「公子,在你們眼中,我們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難道我們這些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就只能是這樣的下場麼?」
她的聲音並不大,也沒有歇斯底里,可語氣中透出的那抹悲涼,卻讓段嫣心中狠狠一悸。
段嫣放緩聲音,忍不住說道,「不是這樣的。」
「修士是不可以傷害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的,他們會得到懲罰……」
這個他們,自然是值得那些親自傷害不懂法術的,普通人的修士。
而不是指的佈置這一切的雲羅宗。
雲羅宗非常清楚,天道是公平的。
他們不敢的真正的冒犯天道,只能用這種手段,找一個替死鬼,用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這些被魔氣和心魔沖昏頭的修士,就是雲羅宗退出來,應付天道的替死鬼。
「雲羅宗那些……人呢?」女子艱難地說道。
「他們也會得到天道的懲罰嗎?」
「會嗎?」
女子一句一頓地問道。
段嫣很像對女子堅定地說「會的」,可他說不出來。
面對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眼神,他真的是沒有辦法說一句謊言。
段嫣避開初蘅灼灼的目光,艱難地說道:
「……不會。」
「他們才是罪魁禍首,他們算計了這一切,天道卻不會懲罰他們,是麼?」
女子的聲音有些尖銳。
可段嫣卻無話可說,因為這是事實。
修士們做壞事,總知道如何規避天道。
女子覺得無比荒唐。
這是什麼規定?
這就是老天對普通人的保護?
天道何其不公!
他們這些人做錯了什麼?!
仙人要算計仙人。
他們這樣的普通人,淪為了犧牲品!
生死都是別人算計好的棋子。
無論是哪一方,沒有人真正的為他們考慮。
今日存活下來的自己,也不過是僥倖而已,她是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好心的仙人。
可她又是不幸的,因為她活下來,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公子,我可以做些什麼嗎?」
女子抬起頭,聲音顫抖地說道。
段嫣聽到這句話,心弦一顫,他很想說,你什麼都做不了。
可他騙不了自己。
他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留着這個女子在身邊。
也知道,她的作用,絕不僅僅是一個世俗界的女子,那麼那麼簡單。
「可以,」段嫣聽到自己這樣說道,「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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