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沒用九品蓮座的緣故。
這一夜,段嫣格外精神不寧。
哪怕是九品蓮座的佛光,和不能讓他安穩下來。
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或者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可這一晚上,段嫣經過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錯過了什麼。
「師弟,時間差不多了,你我也該準備準備上戰場了。」
林子軒看着段嫣,別有深意地說道。
床榻上,那來自世俗界,毫無修為的女子,還在酣睡。
她可能是他們當中,睡得最踏實的一個。
也是他們當中,處境最為危險的一個。
因為他和段師弟的身份,還有各種各樣的保護傘,雲羅宗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懷疑他們。
可這女子卻是不同,接下來的事情,極有可能讓雲羅宗的人,找這女子算賬。
林子軒可不認為,這群和魔修扯不開關係的傢伙,會遵守天道,修真者不能直接對世俗中人動手,否則會引來天罰的規定。
段嫣也看到熟睡的初蘅。
酣睡的女子,讓他心一軟。
這樣寧靜的畫面,總是讓人不想破壞。
可段嫣知道,自己必須做這個壞人。
不可能讓女子就這樣睡下去。
他走了過去,輕輕拍拍初蘅的床榻。
女子睡得太熟了。
竟然只是蹙眉,翻了一個身。
段嫣又敲了一次。
這一次,她睜開了眼睛。
看到段嫣,不,段安和。
她有些迷糊,似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會見到一位陌生公子。
不過很快,昨日的記憶,就如潮水一般,湧向女子的頭顱。
強迫她想起所有的事情。
「公子……」
初蘅白着一張臉,看着段嫣。
就在這時候,有什麼進入了段嫣佈置的結界。
那是段嫣製作的傳訊符,帶着一點點劍氣。
有段嫣最新傳訊符的人,哪怕合歡派也只有寥寥數人,這些人是不可能沾染如此濃郁劍氣的,哪怕是晁鷹,也不可能。
唯一能讓自己傳訊符,帶有劍氣的。
只有劍神谷的修士。
段嫣愕然地看着符鳥穿過結界,來到自己面前。
符鳥瞬間化成一張紙,攤在段嫣的手中。
看到紙上的內容,段嫣瞬間變了顏色。
林子軒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段嫣面前。
「發生了什麼事情,誰給你傳訊?」
他好奇地說道。
這個時候給段嫣傳訊,並且符鳥能飛進段嫣結界中的人,一定是師弟非常信任的人。
林子軒的眼力極佳,他並不是故意偷看段嫣的信件,實在是這傳訊符上的內容太過清晰明了。
偌大的一張紙,居然就寫了兩個大字——
「圓缺」。
這是什麼意思?
林子軒有些疑惑,緊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也瞬間變了臉色。
月有陰晴圓缺。
圓缺。
這分明是指的江心月。
江心月有難!
林子軒還未來得及將這句話說出口,卻見段嫣臉色無比難看地說道:
「之前我精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我放出去的符鳥是有數的,可回來的符鳥卻少了那麼一隻……」
「江心月房裏的符鳥沒有回來……」
段嫣自顧自地說道。
「他出事了!」
。
是的,江心月遇到麻煩了。
他房間裏死人了。
死得是一個女人,一個非常美的女人。
這個女人段嫣也見過。
不,應該說,留在雲羅宗宴會上的每一個人都見過。
她是雲羅宗的弟子。
也是李掌門將初蘅從段嫣身邊調走後,彌補給段嫣的那名雲羅宗的修士。
現在她死了。
而她的身上,居然有天樞劍留下的傷口。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
可偏偏,江心月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他的屋子裏死了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而住在這裏的江心月,卻沒有了蹤影。
沒有一句解釋。
怎麼看,怎麼像畏罪潛逃。
段嫣去的時候,雲羅宗的修士,正在義正辭嚴地與劍神谷進行交涉。
他們看上去是那麼義憤填膺。
而劍神谷的修士,表情也是相當憤怒,江心月是劍神谷的少谷主,江心月什麼樣的品格,劍神谷的弟子,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是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劍神谷的修士覺得,雲羅宗栽贓嫁禍。
而兩個宗門發生爭執的時候,四周已經圍了相當多的修士,每一個修士都指指點點。
似乎劍神谷的少谷主,已經做出了殺人潛逃的事情。
「劍神谷的少谷主居然也做這種事情!」
「殺了人居然跑了!」
「那江心月看着高潔,居然是這麼一個人,這樣一個人,怎麼能當劍神谷未來谷主?」
……
「劍神谷的修士也太差勁了,他們的少谷主都畏罪潛逃了,他們居然還替那江心月說話!」
「哼,劍神谷也就這樣!」
這些修士,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
似乎已經蓋章,人是江心月殺的了。
可段嫣的表情,並沒有那麼輕鬆,他身後的初蘅,臉色更是白如紙張。
為什麼會這樣子。
因為這些人的身份。
無論是段嫣還是林子軒,又或者是初蘅,都見過這些人。
他們是昨日參加宴席的修士,也是回像石記錄下來的,折磨那些世俗界女子,發泄獸-欲的修士。
此時他們已經整理一新。
人模狗樣地站在諸人面前。
大義凜然地譴責江心月。
在他們的身上,絲毫看不出,之前,他們曾經折磨過,手無縛雞之力的世俗界少女。
一瞬間,段嫣和林子軒什麼都明白了。
這些人,昨天晚上,或者是更早的時候,應該已經與雲羅宗達成了一致,又或者,他們心中有鬼。
想要找一個墊背的分散注意力。
掩飾他們的心虛和昨日的惡行。「
不對!
不是這樣的!
符鳥並沒有傳來訊息,說明這些修士昨天晚上並沒有見雲羅宗的人。
段嫣突然意識到,其實雲羅宗的人根本不用做什麼,這些修士,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虧欠了雲羅宗,有把柄在雲羅宗的手裏,他們不會聲張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他們也不知道別人,做下的惡事。
這樣不光彩,甚至是惡劣的事情,他們是不會聲張的。
既然如此,他們肯定認為,自己有把柄落在雲羅宗的手裏,自然會替雲羅宗的修士說話,詆毀劍神谷。
雲羅宗的目的,就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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