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宮,對戰台。
南寥寥身着紫衣道袍,莊重肅穆,而他對面的祁煙雨則一身黃衣輕紗,婀娜多姿、嫵媚撩人。
合歡派風月門,八大峰門之首,歷史最為悠久,合歡最具代表性、實力最為雄厚的峰門,雙修、魅術集大成者的搖籃,門下弟子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皆有情。
更重要的是他們男女通殺、葷素不忌,種族皆宜。
第一任風月門門主飛升前,曾對弟子留下一句時至今日仍備受爭議的訓戒,這句話也被刻在風月門功德碑上,供後世弟子瞻仰——
萬物皆宜採補,天地盡可雙修!
擴展來說就是,我的弟子啊,天地萬物都是可以用來採補雙修的啊,你們可別浪費了這世間的大好資源。
這是一個相當掉節操的峰門,門下弟子個個都是很角色。
段嫣很少見風月門弟子出戰,在他的認知里,因為風月門弟子信奉的是,床上可以解決的事情絕不拖沓到床下。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擂台上的二人,和周圍無數圍觀弟子一樣等待二人出招。
「祁師妹,請!」
祁煙雨露出嫵媚地笑容,並未推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師兄。」
話落,祁煙雨靈壓釋放,手指飛速翻飛,一道銀光以肉眼難以捕捉的詭異弧度,沖向南寥寥的脖頸。
任誰也沒想到,祁煙雨上來就是一記殺招!
南寥寥反應遠超出眾人想像,他光速瞬移,出現在半空之上,而此刻他的右手已經多出一把五六寸長的匕首,又是一個瞬移,頃刻間,南寥寥已經出現祁煙雨的身後,他竟是打算將祁煙雨一刃割喉!
這二人出手同樣狠戾,亦同樣速度。
祁煙雨旋轉,指掌間的銀絲與南寥寥的匕首短兵相接,發出「乒乓」的碰撞聲。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不過是幾個轉瞬,二人已經過手三招。
「那是什麼兵器?」
段嫣原以為那道光是祁煙雨靈力凝結成的光絲,未曾想二人兵刃相撞時,光絲髮出了金屬物品碰撞後才會出現的嗡鳴聲。
那聲音極為微弱,若非段嫣仔細傾聽,幾乎就忽略過去。
一旁林子軒聞言開口,「那是流光絲,是——「
還未等他將話說完,台上瞬間又發生了變化!
林子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但見南寥寥的右手匕首瞬間變成了三尺青鋒,轉眼,劍尖已經碰上了祁煙雨的額頭,祁煙雨假如向前多走一步,立刻會被南寥寥的劍刺穿頭顱。
而她就此後退,則……
「啊啊,台上還有一個南寥寥!」
「為什麼會有兩個南寥寥?!」
「那個南寥寥是誰?!」
台下圍觀弟子紛紛發出驚呼。
就在剛才千鈞一髮之際,擂台上突然出現兩個南寥寥,他們拿着同樣會伸縮的匕首,一個鋒刃對準祁煙雨的眉心,而另一個對準的是祁煙雨顱後中心。
「祁師妹,你輸了……」兩個南寥寥一同說道。
祁煙雨震驚的無以復加,她手中的流光絲還發着光芒,今日之戰她未必有勝南寥寥的把握,可是以這樣的方式輸掉比試,怕是她自己也沒有想過。
「築基滿階的祁煙雨,竟然這麼輕易的敗了……」林子軒怔怔地說道。
他們周圍也是差不多的聲音。
「十招,絕對沒有超過十招!」
「十招之內,南寥寥打敗了祁煙雨?!」
「我的天吶,他們兩人真的是同一境界嗎?」
……
「祁煙雨就這樣輸了?」段嫣吶吶自語。
和他有同樣疑問的絕不是少數,所有人都在屏氣凝神,等待祁煙雨的絕地反擊。
只要她沒有被打下擂台,不主動認輸,比試就可以繼續。
可惜,奇蹟沒有發生,祁煙雨囁嚅着嘴唇,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她手中的流光絲徹底黯淡下來,「我輸了。」
說完,消失在擂台場。
她走了。
台下弟子一片譁然。
負責裁定勝敗的築基執事恍惚了好一陣,祁煙雨離開後,他方如夢初醒地公佈比試結果——
「二百七八十一祁煙雨對一千零五南寥寥,南寥寥勝!」
珠玉在前,接下來的比賽大家都意興闌珊。
像段嫣這樣修為不如南寥寥的弟子心態還好。
而那些和南寥寥修為差不多的弟子,心裏恐怕不會有那麼平靜。
比如林子軒。
南寥寥的比試結束後,林子軒一直心神不寧,終於他向段嫣請辭,「段師弟,我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段嫣瞭然,「師兄有事就先走吧,師弟不送了。」
「告辭。」林子軒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抱着瑤光的鷹哥看着林子軒的背影說道,「段叔叔,林師兄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他只是受到了一些觸動,畢竟他和擂台上的二人修為差不多。」段嫣輕描淡寫,並未刻意渲染林子軒的失落。
「哦,這樣啊。」鷹哥乖巧地說道,「南師兄確實是很厲害,我以後也會那麼厲害嗎?」
「我們鷹哥會比他更厲害。」段嫣笑眯眯地對鷹哥說道。
鷹哥聽後,心滿意足。
段嫣和鷹哥又看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好看的了,就此回到仙人峰。
鷹哥如今已經不需要段嫣誦經入睡,回到段嫣家徒四壁的小屋,鷹哥很快睡着了。
段嫣卻有些恍惚。
其實他是見過南寥寥的,作為仙人峰長老大弟子,認識掌門的座下大弟子,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往事,不提也罷了……
如今的南寥寥比六年前更強。
同樣都是築基大圓滿,戰鬥力不俗的祁煙雨在他手中,十招之內落敗,換成自己呢?
段嫣忍不住在腦海里模擬他與南寥寥對戰時場景。
令人沮喪的是,縱然只是模擬,每一次交手,輸的那個依然是自己。
南寥寥最令人恐懼的不是速度,也不是他手上那把會伸縮的兵刃。
而是那個詭異莫測的分身術。
普通分身術其實是幻術的一種,無論變出多少個人,真正的實體只有一個,分身再逼真,也是沒有影子的,而南寥寥對付祁煙雨時,顯然用得不是這種。
段嫣看得很清楚,那個分身是有影子的,那絕不是普通的分身術!
段嫣找不到破解南寥寥將自己「一分為二」的辦法。
他甚至連那是什麼招數都不知道。
不過他十分確信,六年前的南寥寥絕不會這樣厲害的招式。
南寥寥之所以這麼早就將自己不為人知的招數亮出來,只有兩種可能:一,他不相信,有人能破了這個招數;二,他還有更厲害的招式沒有使出來!
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讓人心生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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