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在下姓段,單名一個嫣字,老伯可認識?」
老人家神色呆滯,顯然,他並不知道段嫣是誰。
段嫣笑而不語,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對方。
又過了一會,老人家似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漸漸白了起來,他指着段嫣,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折花郎……你,你,你不是死了麼?」
段嫣微笑,「托老人家的鴻福,嫣還好好活在這個世上。」
老人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白着臉,身體抖得像個篩子,「你,你想要幹什麼?」
段嫣笑了,「老人家覺得我會做些什麼呢?」
說完,撩起一小節袖子,露出袖子下面猙獰的燙傷,那是術法灼燒過的痕跡,哪怕沒有親身體會,也知道這傷口一定很疼。
倘若這只是胳膊上的一小部分,可以想像,女修身上的傷痕,一定更加猙獰。
老人家腿一軟,「咚」一下跪在地上。
「折花郎,饒命,折花郎饒過小的吧,小的並不是有意的,小的也是被逼無奈,若有一點點方法,一定不會出賣您的。」
老人家眼神露出恐懼,「小的,小的家人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小的的錯,是老朽貪財出賣了折花郎,和我的家人無關,放過他們吧。」
說着,咚咚咚的在地上磕起來。
一邊磕頭,一遍說,「放過他們吧,放過他們吧」。
早已經摘掉隱身符的段嫣,看着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
不知道為何,心中同情的感覺並沒有多少。
這種跪在自己面前求情的衝擊度,對於段嫣來說,還不如先前老人家劈柴的衝擊度來的大。
看到可憐兮兮的老人家,段嫣頓時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哪怕身上依然火辣辣的疼痛,她依然沒有升起什麼報復的心態,只覺得沒什麼意思。
而一旁的農婦已經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她震驚地看着自己的老父親,又驚訝地看向段嫣,她還沒有從適才老父親給出的信息中清醒過來。
她不明白,勤勤懇懇,老實巴交的父親,如何和段嫣這樣年輕漂亮的姑娘扯上關係,也不知道,老父親做了什麼事情,造成了姑娘身上那麼眼中的燒傷。
「爹,這是咋回事?」
農婦沒有和老人家一起跪下,她茫然地看着兩人。
段嫣轉頭看向農婦,從開始到現在,她對這農婦的興趣,遠遠大於頭髮花白的老人家。
她的隱身符,已經趨於完美,就連元嬰期的修士,也僅能憑藉經驗看出佩戴隱身符者的確切位置,這個毫無法術的農婦,居然一眼就看破。
莫非,對方天賦異稟?
就在段嫣思考的時候,農婦也給段嫣跪了下來。
「這位姑娘,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爹拿來的靈石可是您的?」
不等段嫣回答,她又說道,「我爹年紀大了,難免做些糊塗事,姑娘受委屈了,那些靈石,姑娘還請拿去,懇求姑娘不要與我老父為難,姑娘要想出氣的話,衝着我來就好了。」
她口齒清晰,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普通農婦。
聽到婦人這樣說,老人焦急地說道。
「折花郎,老朽求求你,我這孩子並非修真者,只是毫無法術的普通人,求求你千萬不可與她為難。
段嫣笑了笑,眼中無喜無悲,「我如何為難你,直到現在,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破綻,老伯又是怎麼看出我是折花郎的,說來,我易容的『何子地』,雖然談不上完美無缺,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穿的。」
段嫣說完,靜靜地看向老人家。
老人家一愣,搖搖頭,「折花郎說的什麼,小人並不知道,折花郎有所不知,所有入雍城的修士,在我們手中都會有一份名單,上面寫着外貌特徵,朝廷會詢問我們遇到了什麼事情,昨夜臨仙閣例行公事,小人就實話實說了,直到臨仙閣向小人要回去姑娘賞的靈石,小人才意識到,可能出事兒了……」
「靈石?」
段嫣仍然有些奇怪。
長者也看出來了,段嫣並沒有難為他們的想法,說來也是,段嫣身為折花郎,連天樞劍那樣的神兵利器都奈何不了她,對於她來說,對付他們這樣的小人物,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想通了這一點,長者說話的語氣也流暢了許多。
他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說道,「那位大人,先是詢問小人姑娘的種種行為,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塊靈石,和姑娘交給小人的靈石進行比對。」
「之後就將姑娘交給小人的靈石盡數拿走,又補償給小人幾塊上品靈石。」
說道這裏,長者從口袋裏掏出一小捧上品靈石,哆哆嗦嗦地說道,「就是這些了,小人半句虛言沒有,還請折花郎放小人一條生路。」
段嫣在臨仙閣總共就付過一次靈石,臨仙閣的人,拿出的靈石,應該是自己先前交付的店錢,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兩撥靈石進行比對,又如何得出自己是折花郎的結論的。
段嫣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只能嘆一口氣,在心裏悵然,天意如此。
想到這裏,他看向老者,「算了,也是我命中該有此劫。」
「老人家起來吧。」
說着,又看向猶然跪在地上的農婦,「這位大姐,先前我佩戴着隱身符,大姐又是如何看到我的呢?」
農婦一臉茫然,她完全不知道隱身符是什麼東西。
而長者,則是震驚地瞪向農婦,他像是第一次認識農婦一般。
「你……」
長者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農婦這懵懵懂懂的神色,突然又不知道話從何處問起。
「姑娘說什麼,小婦聽不明白。」
農婦茫然地說道。
段嫣想了想,又問道,「這位大姐,你的眼睛是不是常常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聽到段嫣這話家後,農婦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她囁嚅着嘴唇,使勁搖着腦袋。
半晌後,大聲說道,「沒有,沒有……」
如此,段嫣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呢。
果然如此。
段嫣深吸一口氣,看向農婦,「這位大姐,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你的眼睛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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