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草藥門弟子。
段嫣記得掌門吩咐自己去草藥門取回雷雲藤,沒想到剛到草藥門邊界,就看到石碑上的一行字:
仙人峰弟子與狗不得入內。
段嫣和玄落面面相覷。
這就尷尬了,因為段嫣這個仙人峰弟子,就是帶着狗來的。
「這是何意?」段嫣冷着臉,仰頭問道。
「你沒長眼睛啊,不會自己看麼?」
說話的草藥門弟子姓鄭,名叫鄭燁,昔年弟子排位戰輸給了段師弟,一直心懷不滿。
如今看到段師弟的「同門師姐」,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不由得大肆嘲笑道,「折花郎不識字嗎,你師弟做出那麼下作的事,不覺得慚愧嗎?我若是你,現在就羞愧離開,而不是在這裏胡攪蠻纏,看樣子,你們仙人峰弟子臉皮都是一丘之貉,一樣厚!」
鄭燁說完,草藥門弟子哈哈大笑。
段嫣表情不變,並沒有因此便勃然大怒,而是非常理智地說道:
「這位師兄,荀道君的事情,我也很遺憾,此次,我奉掌門之名前來取回雷雲藤,還望師兄通融。」
「憑什麼我們要通融,怪就怪你那下作的師弟,趕緊滾出草藥門,雷雲藤就是爛死在草藥門,也絕不交給仙人峰的爛人。」
「就是就是,絕不交給仙人峰的爛人!」
草藥門弟子嘻嘻哈哈的說道。
對方三番四次羞辱自己的宗門,段嫣終於沉下臉來。
來之前,玄落已將這段時間派內發生的事,都告知於她。
荀道君逝世的消息傳開後,草藥門的弟子大為悲痛。
也不知道誰傳出的消息,說荀道君是為了保護仙人峰段師弟而死。
傳言有模有樣,煞有介事。
一時間段師弟成了草藥門最恨的人,沒有之一。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給男段嫣求情,大家不在現場,人云亦云終究不好。
可草藥門得弟子過於悲傷,亦有從中混水摸魚、公報私仇之人,於是為段嫣求情的弟子,非草藥門的一律是敵人,是草藥門的,一律是叛徒。
這聲勢浩大的「倒段行動」,維持了一段時間,因為當事人不在,漸漸煙消雲散。
不過,草藥門弟子卻因此立下規矩。
不僅嚴禁門下弟子到仙人峰瀏覽採藥,還禁止仙人峰弟子來草藥門作客。
為了表示,草藥門與仙人峰勢不兩立的決心,草藥門弟子在入峰的結界處立下一塊碑,上面刻着「仙人峰弟子與狗不得入內」。
聽玄落講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一回事。
當對方一口一個「爛人」,一聲一個「下作」時。
段嫣終於忍無可忍,右手凝結靈團,隔空,一掌拍下那塊侮辱性的石碑,剎那,草藥門弟子臉色大變。
「段嫣,你要做什麼,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滾回你的仙人峰!」鄭燁怒視段嫣,一邊說着,一邊後退。
段嫣冷笑,「我偏不,今日,我若見不到雷雲藤,你們休要肅靜!」
說着,默念咒語,一把從外形上看,再普通不過的狼牙棒,應聲而出。
段嫣縱身一躍,靈巧地將這笨拙粗大的法器拿在手裏,下降時,狼牙棒捶落地面,一道深深的溝壑從地面裂開。
合歡派弟子多為內修,實力不濟,空有修為,俗稱「脆皮」。
草藥門弟子,更是脆皮中的脆皮,一群將丹丸當飯吃的傢伙,你能指望他們有多厲害?
見此情景,草藥門弟子大驚——
「姓段的,你當我們草藥門是什麼地方,我們看你是個女人,不想與你計較,你休要給臉不要臉!」
草藥門弟子一邊說,一邊將段嫣及她腳邊的玄犬團團圍住,他們嘴上說不予段嫣計較,卻已經在悄悄佈陣,布的還是東洲大陸,戰鬥力頗為強悍的「北斗七星陣」。
段嫣聽言,忍不住笑了,「想打架就直說,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有本事一對一,一窩蜂來那麼多,算什麼本事!」
「少來了,誰不知道你是瓊花會折花郎,你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
鄭燁虛張聲勢地說道。
此言一出,草藥門立馬有人接應:
「就是,對付折花郎,我們根本不用講什麼同門道義,是她師弟害死的師父,我們今日就教訓一下仙人峰的爛人,為死去的師父討個公道!」
「對,為死去的師父討個公道!」
提起去世的荀道君,這些人就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樣。
一片喧囂中,一個身着長笛的男弟子率先發難,他縱身躍過同門的肩膀,長笛直插段嫣面門。
段嫣動了,她的動作飛快,眾人幾乎看不清她的運動軌跡,下一秒,只聽「喀——」一聲。
手持長笛,率先發難的弟子,人已經飛向包圍圈外。
「啊——」
「張師弟!」
草藥門弟子紛紛驚呼。
「妖女,你做了什麼……」
「段嫣,你竟然殘害同門!」
……
段嫣冷笑,「就你們,用得着我殘害?」
就在這時,「攪屎棍」鄭燁開口:「各位,不用和她講什麼同門情誼了,法不責眾,我們一起上!」
話落,一眾草藥門弟子,一擁而上。
「哈,這是你們逼我的!」
段嫣冷麵,皺眉,下一刻,三個段嫣出現在眾人面前。
三個段嫣,每人手持一根狼牙棒,背靠背呈現三角形。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變回女兒身後,第一場熱身練習,不是自己藉助「十八羅漢」的力量,自己與自己打,也不是自己與出關的長歌師弟或是張文山切磋,而是與她甚為虧欠的草藥門弟子。
段嫣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她以為憑藉她對於草藥門弟子的虧欠感,無論對方說什麼,她都可以理智面對,可對方偏偏攻擊她的峰門。
一瞬間,段嫣竟忘記,男女段嫣都是她自己的事實,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個同名同姓的師弟,需要她這個做師姐的維護。
「玄落!委屈你了,我們衝過去!」
段嫣說着,揮動狼牙棒棒柄,若是有明眼人在此,一定會發現,她並未釋放靈壓。
玄落興奮地不能自已,多少年了,它已經不記得上次和人打群架是什麼時候了。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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