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得入迷,卻不知段嫣根本沒吃。
她不過是蠕動了動了動嘴,假裝自己吃東西了,肉都進了瑤光肚子裏。
瑤光不僅吃了很多肉,還喝了一點酒。
這酒肆里的靈酒甘冽清甜,跟果汁似得,段嫣尚且多喝了幾口,更何況瑤光。
一頓飯後,瑤光當真是酒足飯飽。
就在瑤光吃飽了後,段嫣打算離開時,一個聲音高叫着——
「野狗!」
這聲音尖銳刺耳,宛如脫毛的板擦在黑板划過一般,讓人不適。
段嫣情不自禁向聲音的來源看去,當然,修士看人和尋常人看人還是不一樣的,她只需要用神識掃一眼即可。
和她同樣做法的修士,酒肆里真不少,許多修士乾脆抬起頭來,大大方方地看。
「野狗!師兄快打死他!」
女修的聲音很慌張,似乎極為恐懼。
緊接着又有一男聲響起,「狗轟走了就是,你何必要打死它。」似乎對女修的處理方式極為不贊同。
段嫣只瞥了一眼,就不再感興趣。
不過興致勃勃看好戲的還有很多,在修真界遵循「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只有和尚,普通修士對殺戮不僅不厭煩,反而興致勃勃。
大家似乎都想看那師兄手刃野狗。
雖然段嫣剛「吃」了一盤兩斤的牛肉,但她還是不喜歡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段嫣傳音腿上的瑤光,「瑤光,我們走了。」
喝完酒盅的最後一口酒,喚道:「小二,結賬。」
這靈酒的度數並不高,喝完靈酒後的段嫣,神色如常,周身不過多了一縷酒香。
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說道,「客官,五塊下品靈石。」
似乎怕段嫣說貴,還解釋道,「我們店裏的靈酒在蜀城都很有名,靈氣濃郁,入口醇香,修士喝了以後能增進修為,普通人喝了還可以延年益壽,是蜀國出名的佳釀。」
段嫣不常喝酒,但也不是不識貨的人,這酒是好酒,靈氣也卻是濃郁,對於旁的修士來說,一頓飯吃五塊下品靈石也不少了,段嫣並不是缺錢的主,他拿了六塊下品靈石。
小二一愣,要歸還段嫣多出的那塊,段嫣微微一笑,「賞你的,不用還了。」
一塊下品靈石,對於大部分修士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不過對於這樣討生活的修士來說,卻彌足珍貴。
在這裏打雜的修士,大部分年齡都不大,就像面前的小二,細說年齡也是個童工,他們來這裏,大概是抱着一份能得到蜀山修士指點的契機,段嫣對這樣的人從不苛刻。
努力討生活的人,哪怕不值得敬佩,也用不着鄙薄。
「謝客官!」店小二歡歡喜喜的收起來靈石。
恭恭敬敬將段嫣送出門。
此時,酒肆門口依然聚集了一大片看熱鬧的修士。
無論是世俗界還是修真界,圍觀似乎是一種本性。
人群的正中央,黑狗在瘋狂地吠吼,女修尖叫連連,男修猶豫不決。
段嫣帶着瑤光,徑直離開酒肆,不料剛邁出門檻,就聽到一聲驚喜的「段姑娘」。
段嫣抬起頭,竟是那人群正中心的男修,段嫣這才主意,這儒雅的男修竟有幾分眼熟。
段嫣定眼一看,暗自驚訝,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確切地說,他怎麼會叫出段師姐身份的自己。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躍過人群向段嫣擠來——
「汪汪汪,汪汪汪!」
黑狗愉快地沖段嫣搖尾巴,在她面前跳來跳去。
段嫣扶額,眼瞎。
剛才她就掃了一眼,人太多了沒仔細看,敢情都是見過的。
段嫣沒有搭理這狗,而是抬頭看向男修,「這位道友,我們認識?」
男修臉一紅,「不,不認識……」
此刻他身後的師妹,也顧不上怕狗了,跳出來說道,「段姑娘,你不認識我們,我們認識你啊,我叫馬月蓮,我師兄叫陳元水,我師兄和你一樣,都過了瓊花會的武鬥第一場比試,大家交個朋友啊。」
不錯,此人正是先前有過多面之緣的陳元水、馬月蓮師兄妹。
不過幾次相見,段嫣都不曾與他們二人互通姓名。
圍觀地眾人揶揄地看着叫陳元水的男修,大家都不是傻瓜,哪裏不明白馬月蓮的意思。
這拉郎配的心思都寫臉上了!
陳元水面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先呵斥自己的師妹,還是先向段嫣解釋。
段嫣心裏翻了個白眼,不欲理睬他們,她冷淡地點點頭,「興會。」
「我還有事,二位自便。」說完拱手,轉身離開。
黑狗迫不及待地追上段嫣,尾巴一搖一晃,愉快的步伐就差吼一句,「我開心」。
旁人只當這黑狗是女修養的。
馬月蓮看到段嫣如此冷淡,忍不住抱怨,「我們向她打招呼,她怎麼就走了呢,這人也太傲慢了吧!」
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們還幫她找到狗了呢,都不說聲謝謝。」
陳元水心思在眾人之下被自家師妹說破,又羞惱又氣憤,他素來寵溺這個師妹,但這一次卻忍不住訓斥,「要你多事!」
「女孩子家家,多嘴多舌的,真是不讓人喜歡!」
陳元水措辭不算太激烈,可被慣壞的馬月蓮如何聽得?
當即反駁,「不就是我在你心上人面前說穿了你的心思麼,你用得着對我吼那麼大聲,你才不讓人喜歡呢!」
說着,跺跺腳,氣憤地跑掉了。
陳元水本欲不理會,但又放不下師妹,想了想,還是追上去。
可讓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眨眼的功夫,師妹竟然不見了!
急急忙忙用神識搜索,同樣一無所獲。
馬月蓮修為平平,腳力也一般,不過一會兒功夫,她能跑哪裏去,陳元水心裏一慌。
不過一想,這裏是蜀山,修真界最安全的地方,陳元水又覺得師妹不會出事。
各個宗門,弟子與弟子間有獨特地聯絡方式,陳元水連忙搜索師妹的位置,卻發現自己與師妹最後一道聯繫被切斷了。
糟了!
陳元水臉色煞白,心臟一緊,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直覺告訴他,師妹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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