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傅嘉善抬眼看着寒香,拍了拍身邊空着的地方,挑了挑眉說着:「過來。」
寒香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走了過去,坐在了傅嘉善身前的床榻上。
傅嘉善並沒有舉止冒犯,蠱蟲猶在,寒香也不怕。
寒香坐好後,只聽傅嘉善說着:「兵法中有一計叫反客為主,與其你等着她不知何時出手,倒不如逼着她出手。」
寒香聽着傅嘉善說完,側過臉看着他,只見他臉上的神色平靜,只有那雙眼黝黑明亮,深不見底。
周肅原本回了宮中後,在保和殿看過戎族的公主後,周肅就去了甘露殿。
席宴已散,此時的雲貴妃怒火卻沒消,周肅當着眾人的面維護寒香,心中知道雲貴妃惱火,如今過來是安撫於她。
周肅如今雖說是太子,可是這一切離不開雲貴妃的扶持,所以,他對雲貴妃還是有諸多的忌諱。雲貴妃倒沒有再提起白天的事情,只是說他最近行事多有荒唐,周肅心中不耐,只是臉上不敢表露,唯唯諾諾的應承着,之後雲貴妃留了他跟太子妃在甘露殿用完膳。
用完晚膳,周肅便跟着太子妃回了東宮。
雲貴妃話里話外都說他冷落太子妃,如今新人入宮,嫡子卻沒有一個,話里話外都在說他不成體統。
周肅心裏清楚,雲貴妃缺的只是一個傀儡,當初之所以在眾皇子中選擇了自己,主要是因為自己生母早逝,卻外祖家只是小戶人家,不足為懼。若是自己真的生了帶着雲氏血脈的嫡子,哪裏還有自己的活路。
周肅口中應着,跟太子妃回了東宮,回頭就叫自己身邊心腹的內侍去了驛館那邊跟寒香說明日去看她。
正當周肅夜裏跟太子妃燕好的時候,那邊內侍卻匆匆來報,說是驛館那邊出了事。
周肅也顧不得其他了,穿上衣服就匆匆前去。
路上一邊走一邊聽着內侍回報,驛館失火,守着驛館的禁衛軍卻全部中招,昏沉不醒。
聽到這些的時候,周肅腦中只蹦出了一個想法。
心想,怪不得雲氏姑侄想盡辦法的絆住自己的腳步,原來是在這兒等着!
等着周肅到了驛館的時候,火勢燒的正旺,驛館中的禁衛軍全部倒在地上,雖說沒有大傷,但個個灰頭土臉,看着是剛從火場逃離出來的模樣。
周肅看着救火的是巡防營的人,便急急的問着:「聖女娘娘呢?可曾救出來?」
周肅的話剛問完,裏面就有人沖了出來,周肅定眼一看,是傅嘉善和他手下的一個副將。
傅嘉善的衣服被火星子撩到,此時在拍着火星子,他手下的副將用一條濕漉漉的被子裹着一個人,抱着出來了。
等他們走進,周肅才看到裏面包裹着的人是寒香,而此時的寒香已經昏迷不醒。
周肅臉色不變,還沒說話,就聽傅嘉善開口說着:「殿下,娘娘沒事,只是嗆了濃煙。」
聽着傅嘉善說完,周肅才放下心來。隨後又聽傅嘉善開口說着:「臣今夜回府的時候,看到這邊濃煙滾滾,便過來查看,看到是驛館失火,想着聖女娘娘在裏面,便擅自做主喊了巡防營的人來,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巡防營本是宋家人管着,只是出了上次圍攻驛館的事情後,周肅另派人接管了,此時傅嘉善這樣說,巡防營救火有功,傅嘉善跟他手下的副將又救了寒香,周肅怎麼會怪罪!
「世子哪裏有罪,反倒是有功,今夜裏救火的人都有功,本宮定然有重賞!」周肅開口說着。
驛館的院中還有人在撲火,這時候從裏面衝出來兩個人,似乎是沒看到周肅,沖傅嘉善直直的說着:「將軍您看,這是從聖女娘娘房外找到的。」
那人說完,似乎才看到了周肅一般。
那一刻,他的手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周肅自然是看到了,臉色一沉說着:「拿來本宮看看。」
那人還在猶豫,就被傅嘉善在後面踢了一腳說着:「磨嘰什麼,還不快給殿下。」
那人這才遞給了周肅。
周肅接過後,看到是一方玉佩,只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傅嘉善湊了過來,看了一眼之後,有些吃驚的說着:
「這不是」
周肅聽着傅嘉善話說了一半卻沒有再說了,抬眼看着傅嘉善問着:「世子認得這玉佩?」
傅嘉善之後說着:「以前見雲家表弟佩戴過,聽太太說過,這本是塊上好的藍田玉,雲家外祖父請了上好的雕工師傅,雲家子弟人人都有一塊。」
傅嘉善說完,周肅的臉色已經極其不好看了。
他想起來了,他也見過,當時也聽說過,雲家人的玉佩正是那個藍田玉雕刻成的,一般的玉佩仿不了,如今已經很明了了。
這個玉佩出現在驛館裏,定然是雲家的人來過驛館。
周肅緊握着玉佩,沒有說話,看着寒香還在昏迷着,周肅長長的舒了口氣,之後囑咐傅嘉善說着:「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臣遵命。」傅嘉善應着。
周肅之後看着周圍依舊在救火的巡防營,對着傅嘉善說道:「等着這次兵演過後,你咱管巡防營吧。」
傅嘉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於周肅的話卻是已經料到的。
波瀾不驚的應了聲是,之後傅嘉善看了看寒香一眼說着:「殿下,驛館的火就算被撲滅,只怕也不能住人了,聖女娘娘如何安置?」
周肅也在想着,如果回了東宮,在太子妃手下,加上之前的一些矛盾,她是討不了好的,自己又不能常在東宮,勢必不能護她周全。
就在周肅想着的時候,只聽傅嘉善說着:「殿下,臣倒是想到一處。」
周肅聽了之後看着傅嘉善,示意傅嘉善繼續說,之後聽他道:「臣第一次從蜀中凱旋歸來的時候,當時陛下賜了臣一處宅子,是前朝攝政王所居之處,那裏荒廢已久,前些時候正好臣修葺了一下,若是殿下不嫌棄,就將聖女娘娘安置在那裏,至於娘娘的安危,殿下儘管放心,臣別的本事沒有,還是有幾個得力的手下的,這段時間定然後前後不離的護着聖女娘娘。」
周肅聽着傅嘉善這樣說,一顆心放了下來,再沒有比這樣安排更好的了。
禁衛軍兩次三番的出這樣的事情,周肅已經不相信禁衛軍了,傅嘉善在軍中的手段,周肅還是相信的,尤其是聽他說他的幾個得力的手下,想來要是想從他手底下傷人,只怕是不能的。
寒香並未真的昏厥,此時聽着傅嘉善的話,不由得眼皮抽了抽,隨後便聽周肅放心的說着:
「傅世子有心,替本宮跟他們說,只要聖女安然無恙,回頭定然重賞他們。」
這是同意了。
傅嘉善唇角有一彎微微的弧度,之後低頭,看似恭敬,實則是掩飾的說着:「臣替他們謝過殿下。」
謝完之後,傅嘉善緊接着又說道:「殿下,聖女娘娘三番五次遭難,莫非是得罪了人不成?次次都是要取娘娘性命,以臣之見,此次娘娘的棲身之處最好是秘密進行,就算防範的再周到,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聖女娘娘棲身之處隱蔽,自然就少些無妄之災。」
傅嘉善的話說到了周肅的心坎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他懂得,所以不放心寒香在東宮。
「依你看,該是如何的隱蔽法兒?」周肅開口問着。
「這件事也不難。」傅嘉善說着靠近周肅低聲說着:「殿下身邊定然有人時常的盯着,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只怕都瞞不過有心人,若是將聖女娘娘安置在那座宅子裏,殿下為着聖女娘娘的安危,這些時日便避着些,莫要讓人看出端倪才是。」
傅嘉善的話說完,周肅就明白了。傅嘉善的意思是,這以後要避免見面的時候,省的被人盯梢。
周肅沉默着沒有說話,傅嘉善看了周肅一眼,知道他的憂鬱,心中冷哼一聲,之後說着:「殿下,忍得一時苦,換來百歲無憂。」
聽着傅嘉善的話,周肅才點頭,之後說着:「且先將她安頓在那裏,等着京中的使臣走了,本宮再來安排。」
「是。」傅嘉善應聲。
周肅並沒有懷疑傅嘉善什麼,在他的心裏,完全不會去想傅嘉善跟寒香能有什麼,只當是傅嘉善得了自己給他巡防營的差事,所以,幫着自己分憂解難呢。
驛館的火滅了,最後調查出寒香所在的那個房間,四處都是火油,所以火燒的格外的旺盛,別的地方都撲滅了,只有那裏燒成了一片廢墟。
周肅看着昨日裏還繁花錦簇的驛館,此時一片荒蕪,面上平靜,心中的恨意卻是止不住的。
周肅並沒有跟着傅嘉善去別院,驛館這邊的火撲滅了就回了東宮。
傅嘉善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忍得一時之苦,換來百歲無憂。雲貴妃只怕想不到人是被傅嘉善護了起來,等着雲家的根基沒了,周肅才能徹底安心。
而被安置到別院的寒香,等着外人一離開就睜開了眼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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