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寒香不願相幫,而是她在考慮,若是她去了,這張臉會不會被人認出。
她的原身比現在大出十多歲,晗瓊雖說沒在京城的圈子裏待過多久,但也不是沒人認識,若是給人認出了,豈不是招禍?
她眉心的這一點硃砂痣便是標誌,往日裏她都是用厚厚的劉海蓋住,但是這模樣又如何去掩蓋?
霜兒等不了她,便匆匆的跑走了,等霜兒回來的時候看到寒香還坐着發呆,正想喊她呢,肚子裏又是一陣鬧騰,便又匆匆轉身跑去了恭房。
寒香看她的樣子,知道鬧得厲害,這要是不趕緊看看,非得把人拉壞不可。
霜兒來回跑了五六次,出來的時候雙腿都有些發顫了,她這個樣子莫說是去出雲閣伺候了,就是走過去都費勁。
寒香看着霜兒的樣子,臉色蠟黃,走路的時候,後背都佝僂了起來。
「姐姐,今兒我是不成了......」霜兒說話的時候聲音里就沒什麼力氣,摸到椅子便坐了下來,一點也不願站起來了。
寒香想着今日是衛老太爺的壽誕,前院後院都忙的一團亂,也沒人能出去抓藥,寒香站起來,對霜兒說道:「你在這兒等着,我去給你尋點藥來。」
寒香說完,便起身出了後罩房,永壽居的小廚房並沒有開火,只是平時燒熱水供着院子裏使用,所以寒香並沒有找到要用的東西。
之後她出了永壽居,往後院廚房去了。
廚房裏都在忙碌着,準備着前頭的席面,廚房裏的人大多是識得她的,知道她是老太太院裏的,給老太太調理身體的,都客客氣氣的問她:
「寒香姑娘,你要找什麼?」
說話的是廚房的管事趙大娘,寒香聽她問起,也同樣客客氣氣的回道:「大娘,我來尋一些生薑和蒜頭,還有一點蔗糖。」
寒香說了之後,趙大娘便吩咐人去拿。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廚房最常見的,不過一會便給寒香拿了過來,趙大娘便多嘴問了寒香一句:「姑娘用這生薑大蒜做什麼呢?」
寒香接過後一笑道:「院裏的霜兒鬧肚子,今兒是老太爺的壽誕,不好請大夫過來抓藥,便用這些先緩和一下。」
寒香的話說完,趙大娘吃了一驚,驚訝問道:「這生薑大蒜能治腹瀉?」
寒香點頭,之後說道:「這不過是個土法子,若有有藥的情況下,還是服藥見效快一些。」
趙大娘則是滿臉欽佩,口中贊着:「懂些醫理就是了不得,這處處都是寶了。」
「大娘,我先去了,霜兒還等着呢。」寒香客氣的說着。
趙大娘忙裏抽閒的將她送出了廚房,邊走邊客套的說着:「以後姑娘需要什麼,只管使人過來說一聲,大娘遣人給你送去,這大冷天的還要來回跑。」
寒香點頭應着,口中謝着趙大娘,之後出了廚房。
只是,剛出了廚房的門口,便迎面看到幾個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兩個人身着華麗的衣衫,一個是穿着淺粉的豎領斜襟短襖,下着祥雲百花褶裙,外頭是一襲赤紅披風,風帽處有一圈的白狐狸毛邊,這一身的妝扮有着說不出的嬌俏。她的模樣也是俏麗,五官精緻,妝容完美,年紀不大,神態間卻充滿着倨傲,走路上下巴高高的揚起,神色間滿是對所有人的不屑和冷淡。
而站在她身邊的少女,看着與她年歲相差無幾,柳眉星眼,唇角向上彎起,天生一副笑模樣,眉梢眼底都透着溫婉的笑意。那感覺仿佛如春風一般讓人心中舒坦、和煦。
她穿的並不那麼艷麗,卻絲毫沒有被身邊衣衫華麗的少女壓下。
寒香看了她們兩人一眼,便迅速的低下了頭。
這二人並不是別人,正是衛三小姐衛曉和衛四小姐衛嬈。在永壽居的時候,寒香遠遠的看到過衛曉幾次,就避開了。
她以前年紀比衛曉大,沒怎麼接觸,但是從永壽居丫鬟的口中也知道她是個極其難伺候的人,如今的身份,她對所有人都是能避則避。
只是她想避,卻也未必能如願。
「四妹妹,你說娘讓我們來廚房做什麼,廚房裏有婆子有丫鬟,這裏都是些油膩膩的東西,真想不清楚娘要做什麼。」衛曉開口抱怨着。
寒香低着頭,聽着衛曉的聲音一如她的外貌一般,透着異於常人的優越感。
她是長房唯一的女兒,父親是禮部尚書,母親是家中宗婦,長輩疼愛,同輩也都不與她計較,養的她的性子驕縱的很。
這時,一旁跟着衛曉的丫鬟開口哄着衛曉說:「姑娘,太太這樣做是給姑娘和四姑娘鍛煉的機會呢。剛剛太太在前頭說了,說今兒的席面都是兩位姑娘定的,還有廚房的一切都是姑娘你們操持的,姑娘你和四姑娘馬上到了說親的年紀,自然要傳一些好名聲出去,這樣對姑娘們才更好呢。」
說起說親,讓兩個待字閨中的衛家小姐都有些難為情,還是衛曉開口說道:「就你話多!」
雖是訓斥的話,但也擋不住俏臉泛紅。衛嬈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寒香始終都垂着頭,只等着她們走過去了便離開,可誰知,當衛曉走到跟前的時候,都已經走過去了,卻突然回過身來,看着正欲離開的寒香,深深的盯了她一會,開口道:「抬起頭來。」
寒香雙眉微皺,只是卻不能不抬頭,她漸漸的抬起頭,雙眉已經舒展。
衛曉看到她抬起頭後是瞭然的神色,而她身邊的衛嬈則是十分的吃驚,其驚訝程度不亞於李氏在別院看到寒香時的場景。
衛曉則是帶着倨傲的神色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眼,她一早就聽李氏說過了,蕭晗瓊沒死。非但沒死,還被大哥衛揚養在外頭,後來由祖父出面,將人拘在了永壽居做了丫鬟。
她之前一段時間,天天去永壽居也沒能遇到她,後來知道她再永壽居中並沒有做任何活計,只是每日裏幫着衛老夫人調理身子,整日的躲在後罩房裏不出來,就是自己想尋她的麻煩,也是摸不着人。
如今倒好,竟給自己遇着了。
衛曉嘴角翹起,笑的冷冷的看着寒香,心中想着,不知她當初讓自己在晉王府丟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日會落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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