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發聲,黑靈也不會發出這樣的笑聲。可是這怪異的笑聲,並不是從屋外傳來,就是從屋內發出的。
「黑靈,你聽到有東西發出笑聲了嗎?」我問。黑靈點點頭。
我環視四周,並沒有找到發出笑聲的人。我壓低聲音:「什麼人躲在暗處,快點給我滾出來,否則我不客氣了。」大屋裏迴蕩着我的聲音,卻不見那人出來。
黑靈身上的黑氣也越來越濃重,開始感知整個屋內的氣息。我環顧了四周,看過牆壁看過年畫,目光最終落在椅子上,落在那個紙人身上,忽地一笑,心中有了答案。
紙紮人和正常成年男人身高一樣,白色糊成的褲子和上衣,臉上用黑筆畫出了嘴巴和眼睛,鼻子也和人一樣,還有一雙逼真的耳朵。可以說,五官十分地逼真。當真是濃眉大眼,頗有神韻的紙紮人。
不得不說,我進入屋中後,自己有了先見,以為紙人不會說話,但事實上,發出嘻嘻笑聲的人,正是坐在椅子上的紙人。是它的悄然發出聲音。準確來說,是紙人忍不住,所以發出笑聲。等我們察覺後,它就閉上嘴巴,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聲音。
我往前面走了幾步,靠近桌子:「黑靈,可能是我聽錯,除了我們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一時之間太過緊張,才會產生錯覺,產生了錯覺。我累了,倒碗涼茶喝一喝。」
走到桌子邊上,我撲上去,一把扣住椅子上的紙人,另外一隻手操起一旁的油燈:「紙人最怕火,不知道你怕不怕,要不要試一試?」
那紙紮人被我一把抓住後,最開始一動不動,聽到我用火燒它之後,方才開始在掙紮起來,瘋狂叫道:「放了我,放了我,把我燒掉什麼都沒有的。」聲音充滿了恐慌。
我道:「剛才你笑什麼,老老實實告訴我,不然的話,我還是會燒掉你的。」
紙紮人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只是在笑你們太過敏感了,我根本沒有想過要殺你們的,也沒有想過把你們圍在這裏面,來一次瓮中捉鱉。看你們緊張,我才笑出來的。」
紙紮人開始動彈的時候,黑靈忽然叫道:「蕭寒,邪神的氣息是從紙紮人身上冒出來的。它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收斂住氣息,所以才會忽然消失的。」
我沒好氣地笑了起來,原來是虛驚一場,一切的緣由,竟是這個紙紮人。
我道:「我鬆開你,你不要亂跑,也不要亂喊亂叫。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然的話。我會控制不住燒掉你的。」
紙紮人愣了一會,腦袋點點頭,紙張發出呼呼的聲音:「我現在在你的手上,怎麼會愚笨到四處亂跑呢。再說,我也跑不贏你手中的火苗。」
我這才鬆開紙紮人:「告訴我,這是誰的家,你是憑什麼可以自由活動,又可以來回跑動的呢?」阿木是木偶人可以自由活動,紙紮人可以說話,其中的原理,應該有所共同之處吧。
紙紮人站起來,退到牆角上:「這是蟲老四的家,我只是在這裏替他把守的。至於我為什麼可以自由行動,我也不知道的。」
我心中暗暗一驚,這裏竟然是蟲老四的家,又望了一眼黑靈:「它身上為什麼又和邪靈一起的氣息,這怎麼解釋呢?」
黑靈思索了一會,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邪神身上的陰氣被紙人吸入體內,增加自身的力量。我一路追蹤過來,沒有找到邪神,反而追蹤到這個紙紮人了。」
這個推斷倒是符合邏輯。我有晃動了油燈:「紙人,告訴我,蟲老四在哪裏?還有,你可曾見到一個樣子醜陋,臉上佈滿斑點,還有一隻蠍子手的邪靈?」
紙紮人身子哆嗦:「我我不能說的。老四說了,不許我告訴任何人的。我要是說了,您不燒掉我,老四也會燒掉我的啊。求求你大發善心,不要為難我了。」
我聳聳肩膀:「你現在不肯說,現在就回化成灰燼。可是你現在告訴我,帶我去找蟲老四。我還可以向他說情,讓他不燒掉你。你自己思考一些,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紙紮人在角落哆嗦身子,過了一會道:「你真的可以幫我說情?」
我點點頭:「這是當然,我說話算話。你這樣英俊帥氣的紙人,要是一把火燒掉。那該多麼可惜。萬一到了地府下面,被那個醜陋的老男鬼看上了,你就要遭殃。」
紙紮人搖搖頭:「怎麼可能,這世上規律,男人只喜歡女人的,怎麼會有男鬼看上我呢。雖然我很英俊,你也不能因此嚇我啊。」
我道:「哎,你自己應該明白的。我看你家主人蟲老四紮了男紙人,極有可能也是疼愛你的。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好了,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嗎?」
紙紮人猶豫了好久,才點點頭:「老四不在地上面,而在地下。這下面有一處極其隱秘的暗室。你們要找的那個邪神,就被關在暗室里。」
我與黑靈皆是一喜,雖然有些波折,但還是找到了邪神所在地方,找對了方向。我道:「好了,紙紮人,帶我們進去,會一會蟲老四吧。」
紙紮人又要猶豫,我這才奔襲上前,一把掐住紙紮人的脖子:「去不去,不去的話。我現在就燒掉你。」紙紮人畏縮地點點頭,帶着我進去蟲老四休息的房間裏。
「從坑上可以下去,到達那個密室的。」紙紮人聲音顫顫巍巍地說。我見屋中有一根繩子,一頭系在紙紮人的脖子上,一頭落在手上,方才將坑上的被子拉開,用力拍打幾下,方才聽到下面有空洞的回聲。
下面果然有機關暗道,紙紮人進去過暗道,知道打開暗道的辦法,很快就打開了暗道。一道幽風傳來,可以感知,這個暗道很深很長。
裏面應該藏有不少機密吧。蟲老四與邪神應該就在下面。
我道:「你在前面帶路,要是敢耍滑頭。我用力一拉,你的紙腦袋就飛下來。」黑靈又指着房間盛放煤油的瓶子。我明白黑靈的意思,將油瓶呆在身上:「我想,煤油燒掉你這麼個紙人,應該會很容易的。」
紙紮人幾乎是哭腔說道:「大哥,我膽子很求你不要毀掉我英俊外表,好不好。」
紙紮人在前面帶路,順着暗道下來,兩邊牆壁上有長明燈,一晃一晃地,照着前行的道路。漫長的台階,有一些是後來的修葺的,但更多台階看起來經過漫長的時間,應該存世上百年之久。
紙紮人道:「這裏面很大,你們跟好我,把煤油瓶收好。」
從長達幾百級台階下來,方才是一處十分龐大的地下的世界,兩邊石壁用整齊的花崗岩累成,十分結實,輕易不會腐蝕。一條暗道更長了。兩邊皆是堅硬花崗岩累成,處處都有交叉路口,地面上也是青石板鋪成。
我道:「黑靈,走了幾百級台階。咱們會不會進入地底下了。據我所知,這裏距離黃河並不遠,這裏不會比黃河水道還要低吧。」
黑靈道:「走了這麼多台階,可能垂直高度在五十米左右,可能與黃河水道一般高吧。我看整個暗室不是一般暗室,而是一處龐大的地宮吧。」
我道:「是啊,不像是一處簡單的暗室,而是一個龐大的地宮。只是郭家村和蟲家村不過一個小村落,如何能夠這麼龐大的地宮呢。」綿延望去,地宮好像一望無際,永遠看不到盡頭,四周幽風陣陣,倒好像有無數個出口和入口一樣,叫人走在裏面,只覺得自己無比地渺小和短暫。這裏的建築才是真正見證時間的漫長證物。
如此龐大的工程,絕對不是郭家村與蟲家村這樣村落修建起來的,所以我才這樣的疑問。
黑靈道:「蕭寒,你可知風陵渡的來歷呢?」
我道:「我只知道這裏是一個黃河邊上的一個渡口,難道還有別的傳說嗎?」
黑靈道:「風陵渡是一個渡口沒錯。但是這個地名的來由,卻和一個傑出的人物有關係。」
我問:「是誰?」
紙紮人搶着說道:「和風后有關係。不過這個風后是個名字,是當年黃帝的宰相,幫助黃帝打敗苗疆來的蚩尤大帝之後,盡心輔佐黃帝,老了之後便葬在這黃河邊上,也就是這風陵渡了。」
黑靈補充:「沒錯,正是風后。傳言風后乃是個多面手,擅長佈陣,其中最厲害的便是十三幅八陣圖。傳到三國諸葛亮手上,就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就用陣法幫助黃帝佈陣,戰勝了蚩尤。」
我在茶花峒呆了好幾年,常常聽到苗人以蚩尤大帝的名義發誓,自稱是蚩尤大帝後人,萬萬沒有想到這一處風陵渡竟和苗疆有了關聯。
這風陵中埋葬着的風後,幫助了黃帝戰勝了蚩尤大帝。
我驚訝道:「你是說,這裏可能是風后的陵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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