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距離茶花峒不遠的一處懸崖,經過懸崖邊上的小路,可以到達毒蟲洞。
我曾經在這裏生活過兩年,與蛇兄相依為伴,靠野生獼猴桃和山中一些野物度過兩年的懸崖。
而這個洞穴,就是我棲身睡覺的地方,至於外面噝噝吐信子的聲音,正是陪伴我兩年的白色赤練蛇蛇兄。這種聲音,終我一生都難以忘掉。
洞穴中每一處石頭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初見覺得熟悉,仔細一看,並無多少變化。我這次回到這裏,不會是一件好事,而是更大的災禍。
我踉蹌站了起來,走到洞穴邊上,外面陽光朗照,陽光經由山谷兩側照耀進來。微微輕輕吹動,山谷中鮮血馥郁芳香飄來,很快蓋過了方才聞到的血腥味。在極快碎石之中,還能看到一些毒蛇的屍身,四處散落,腦袋都不見了。
在一塊大石頭下面,我看到了蛇兄。它和兩年前的樣子,一模一樣,蛇鱗泛着白光,雙眼充滿靈性,一塵不染,如同修行的仙人一般。
世上的多數人骯髒無比,很少有人比得上這幽居世外的白蛇了,我心中暗想。
蛇兄見我走出山洞,興奮地探起身子,信子噝噝地吐着,忽然加快了速度,猛地沖了過來。我本能往旁邊一跳,躲過蛇兄的衝擊,它的尾巴一甩,又撞了過來。
我不知道昏迷多久,許久沒有吃東西,躲過蛇兄第一波攻擊,第二波攻擊無論如何也躲閃不開,就在蛇兄尾巴距離我還有十厘米的時候。
蛇兄收住了尾巴,變的親昵起來,尾巴靠在我肩膀上,輕輕地撫摸,就像長輩撫摸着自己的晚輩。
我之前在懸崖下面,蛇兄常常這樣訓練我。再次相逢,蛇兄又用同樣的辦法試一試我的身手。
我離開懸崖已經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想起之前與蛇兄相處的時光,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伸手將蛇兄抱住。蛇兄吐着信子,發出低沉的聲音。
我抱住蛇兄之後,發現在蛇兄的背部,有一道傷痕,傷口還沒有恢復,從傷口的形狀可以看得出,乃是蠍子手造成的傷害。
我輕撫傷口:「蛇兄,是不是有個長着蠍子手的怪物,傷害了你,你現在還覺得痛嗎?」
蛇兄又吐着信子,用尾巴拍拍我肩膀,這是肯定回答的意思。我一咬牙,罵道:「該死的毒神,竟然傷害蛇兄!」又輕輕拍着蛇兄的後背:「蛇兄,你不要緊吧。要不,我們去爛泥潭那裏,你到那睡一覺,很快就會好過來的!」
蛇兄又叫了兩聲,拒絕了我的要求。
我心中暗想,很快想清楚了當中的緣由:「是不是那怪物在爛泥潭之中養傷,所以把你趕到這裏了,不讓你去爛泥潭之中療傷!」
爛泥潭在懸崖邊上,因為常年會把懸崖峭壁上的藥草吹落下來,黑泥具有神奇的療傷功效。白蛇受傷,一般情況下都會去那裏養傷的。
現在留在這裏,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爛泥潭已經被人佔了,不許它過去療傷。而這人,肯定就是毒神大人。
我心中氣憤難忍,毒神敢這樣對待蛇兄,簡直叫人忍無可忍。這種折磨落在我身上,我可以忍受,但是傷害我的朋友,那就叫人無法忍受了。
蛇兄又用尾巴輕拍了我兩下,承認了我的猜測。我雙手緊緊地握住,發出爆豆一樣的聲音:「毒神,你給我滾出來,我要你好看!」
聲音在山谷中迴蕩,無人回應。
好在蛇兄身形巨大,並不畏懼蠍子手的劇毒,動作還算靈活,可以勉強活動,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拍了拍蛇兄的背部:「好了,不要在太陽下面暴曬,咱們去石頭下的陰涼處躲一會!」
我現在可以斷定,帶我重回懸崖的人,正是毒神他們。他們放心把我一人留在洞穴里,便有十足的把握把我困在山谷里。現在帶着白蛇逃到懸崖盡頭的潭水之中,潛水逃出來,是來不及的。
一旦失敗,反而有可能暴露潭水下有一條逃生密道,這樣得不償失。所以我決定,暫時呆在山谷之中,與蛇兄一起。
蛇兄回到石頭下,我與它說了很多話。它不能言語,而後發出聲音回應一下。我講了離開之後,發生的經歷,以及與五毒教糾纏的故事。
「哈哈,蕭寒,沒想到你與大蛇還有這麼一段不解之緣!」笑聲傳來,走來的正是白雅,她氣色恢復正常,是從陰涼處走來的。
身後跟着毒神,此刻的毒神,沒有再披着一塊黑布,展露出原本的面目。他身材高大,身上長滿了各種鱗片,五彩斑斕,一雙蠍子手範圍地明顯,胸前應該是一種怪異的鱗片,腦袋上鼓鼓地,冒出一些點點,腦袋上像是盤着一隻巨大無比的蜘蛛。
手臂上還有一些黑泥,應該是從爛泥潭中出來,還沒有清理乾淨留下的黑泥。
毒神雙眼通紅,周身上下散發着可怖的煞氣,斑斕的皮膚在陽光下泛着絢爛的光芒。我想起洞穴中的血腥味,忙叫道:「毒神,你殺了很多毒蛇,吃了不少毒蟲吧!」
他跌入茶花峒外圍,身子被溪水打濕,瘴氣化成烏有,要快速回復煞氣,就必須使用劇毒的毒蟲。山谷之中散步的毒蛇便是他最好的選擇。
毒神咯咯一笑:「沒錯,懸崖下,有無數毒蟲,正好和我的胃口。你想用溪水害我,詭計終究無法得逞的。」
白雅與毒神二人都恢復最巔峰時期的實力,這一點令我驚訝萬分。不得不說,眼前這種狀況,乃是萬分艱險,可以說,稍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好在他們短時間之內不會殺我,至少不會殺害我的身體。因為我的身體還要為蟲王魂魄所用,成為蟲王重返人間的器皿。
我強壓住心頭怒火,心中抱歉地說,蛇兄啊蛇兄,眼前我也沒有辦法給你出氣,咱們要等待時機。
我冷笑道:「毒神,你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人,還是五毒蟲雜交生出來的毒種?我要是你,長成這個樣子,早就自殺身亡了,絕對不會在這裏大聲叫囂!」
我說話的時候,伸手輕輕拍打蛇兄,讓它也冷靜下來。蛇兄見到毒神,蛇頭探起,已經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毒神道:「蕭寒,我知道你有一張如簧巧嘴,隨你怎麼說,我也不會生氣。反正你沒有太多時間了,說破天,也說不了幾天了。」
白雅則是盯着發怒的白蛇:「畜生,我是五毒教聖女,乃是蟲王最親近的人。你不靠在我身邊,竟然和這小子一起廝混。你是找死嗎?」
白雅怒號的時候,周身上下,綠色屍氣縈繞,格外地驚人。白蛇聞言,氣勢弱了很多,蛇頭慢慢地低下來,變得卑微起來。
我再次憤怒不已:「白雅,他不是畜生,而是有靈性的白蛇,是我蕭寒的大哥,你罵我可以,但是請不要罵他!」
白雅道:「它是我五毒教的大蛇,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關你何事。你再囂張,我現在就殺了你!」
毒神咳嗽了兩聲:「白雅,不要生氣。還有三天就是月圓之夜,很快就過了的,你何必中了這小子的激將之法。」
我心中暗想,三天後便是月圓之夜,今天是是陰曆十二,我到達茶花峒那晚是初九,看來我昏迷了兩天三夜,不知道水怪與阿木他們,知不知道我到了懸崖下面。
我道:「看來,月圓之夜,蟲王魂魄就要奪我的身體裏,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們為何要來這一處懸崖下面呢!」
毒神笑道:「不是我們選擇,而是蟲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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