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蠻帳外,侍衛戒備森嚴。
兩個穿着紅色圓領衫的高麗人使者正在等待貝善的召見。
當一個奇怪長相的人從營帳中出來之後,他得到了被召見的消息。
「高麗王使者李順姬拜見貝善台吉。」
見到貝善的一瞬間,李順姬跪在了地上,對貝善行五體投地之禮。
自從蠻族壯大之後,大渝國的勢力被蠻族趕到山海關內,高麗王也在這個時候轉而向蠻族遞出國書,自願成為金帳汗國的藩國,從此稱臣納貢,對金帳汗國言聽計從。
「起來吧。」
貝善嘴角上揚,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被人跪拜的感覺,不過如果這個使者是來自大渝國那就更不錯了。
李順姬從地上起來,一臉小心地陪着笑容,他這次出使金帳汗國,正是納貢而來。
自然,他也要打點一下金帳汗國的諸位台吉,畢竟他們可不想看見金帳汗國的騎兵出現在高麗的土地上。
因為如今他們只能龜縮在剩下的半島土地上。
「謝貝善台吉。」李順姬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人,那人立刻將一個木盒子拿了出來。
李順姬將木盒子打開,一個拳頭大的夜明珠在金箔鋪陳的木盒子閃耀着光澤。
貝善只是淡淡瞥了眼盒子中的夜明珠,他說道:「我們金帳汗國的人對這些珠寶不感興趣,這是那些迂腐的南人才喜歡的東西,我們只喜歡駿馬,弓箭,牛羊和漂亮的女人。」
李順姬聞言陪笑道:「貝善台吉,我們又怎麼會不了解的你的喜好呢?這次隨同下官來的還有十個高麗王國美麗的少女,高麗王讓我親自帶來送給貝善台吉。」
貝善滿意地點了點頭,「很不錯,你們可比大渝國懂事多了。」
「那是,那是,大渝國冥頑不靈,竟然敢違逆金帳汗國的命令,是該教訓一下,高麗王不滿大渝國已經很久了。」李順姬越發小心了。
貝善的眼睛眯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下次進攻大渝國之際,高麗王就該派兵助陣,若是拿下大渝國,也可分而食之。」
「嘿嘿,貝善台吉的美意下官回去便向高麗王轉達,大渝國早已不配成為我高麗的宗主國,也該將這些年的供奉還回來才是。」李順姬順着貝善的話說,不過他這次來除了納貢,哪有另外的事情。
他繼續說道:「貝善台吉,上次大台吉在我高麗和倭國使者會面的事情,不知道貝善台吉可清楚?」
「這個事情我倒是聽說過。」貝善猶豫了一下說道。
大台吉和他的關係一向不佳,事實上大台吉的每一項舉動他都清楚。
李順姬說道:「前些日子倭國使者再次抵達漢城府,說進攻大渝國登州的計劃泄露,想要借道我們高麗,以高麗沿海碼頭為本營進攻登州,貝善台吉,倭國一向狼子野心,這消息不知是真泄露還是假泄露,若是借道高麗,到時候對高麗王不利,這可如何是好?」
「大台吉和倭國那時又是如何說的?」貝善眼睛轉了轉。
當時大台吉在高麗見了倭國使者,得知倭國的山田大名同樣有野心進攻大渝國,便許諾可以在倭國進攻大渝國的時候一個從北,一個從南進攻。
當時倭國使者就提出是否可以借道高麗,經過金帳汗國的土地進攻大渝國,這個提議被大台吉一口否決,後來才有了倭國進攻登州的計劃。
因為大台吉看得出倭國的野心,對海洋對面的倭國,金帳汗國同樣不了解底細。
讓倭國借道如同引狼入室,沒想到現在倭國使者再次提出了借道高麗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讓金帳汗國出面再次拒絕倭國使者?」貝善問道。
李順姬點了點頭,高麗王現在如坐針氈,倭國使者咄咄逼人,正在這種情況下,高麗王派他出使金帳汗國,希望讓金帳汗國為自己擋下此事。
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必得罪倭國了。
心中冷笑一聲,貝善從來沒有看得起這個高麗王國,在他看來,這個半島小國不過是牆頭草,風往那邊吹就往那邊倒。
而且最擅長的便是狗仗人勢,當年依仗着大渝國,高麗王國也沒少欺負過他們,所以在高麗王歸順前,金帳汗國的士兵屠了高麗數個城池。
現在歸附了金帳汗國,他們同樣對大渝國露出了尖牙,同時對倭國又心存忌憚。
猶豫了一下,貝善說道:「我倒是覺得倭國的使者的想法沒錯,他們不過是借你們一個沿海的城池,現在大渝國才是我們的共同的敵人,應該相互配合才是。」
「貝善台吉啊。」李順姬又跪了下來,「台吉,倭國的話不能輕易相信,他們從來都說話不算話,每次行的都是欺詐之事,一百年前,倭國就試圖侵佔高麗,若是此次他們留在我們高麗不走,我們該如何是好?」
頓了一下,李順姬繼續說道:「台吉,倭國的野心很大,我們的目標是整個中原王朝,這也是他們為什麼不願意成為金帳汗國藩屬國的原因。」
貝善皺了皺眉頭,李順姬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若是高麗被佔領,倭國的勢力就延伸到了金帳汗國的地盤。
只是想到滄州之辱,他倒是覺得給齊王增加一點麻煩未嘗不是件好事。
他說道:「你回去告訴高麗王不必擔心,若是倭**隊到時候不肯離去,我們金帳汗國的鐵騎自然會到,如今進攻大渝國才是正事。」
李順姬聞言,頓時臉色蒼白。
他心中悲哀,但是又無可奈何,他嘆息一聲說道:「是,貝善台吉。」
揮了揮手,貝善讓李順姬離去。
現在天可汗將高麗幽州這一片交給他管轄,他自然要統合力量對付青州的齊王,此時卻是不去管高麗的死活。
對他而言,現在只要能給蕭銘增加麻煩,一切都是值得了。
倒是他那個愚蠢的哥哥還講究什麼宗主國的道義維護高麗。
「不過是一群狗而已,讓狗咬狗,這個道理都不懂?」貝善邪笑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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