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有點被嚇到了。
雷道遠!
暗影戰隊隊長雷道遠!
他竟然要衝擊七鬼神的位置?
已經擁有了兩位主神的暗影戰隊,如果再產生一位主神,一隊三主神的陣容該是豪華到什麼程度?
暗影戰隊的口味也未免太大了吧!
怪不得,所有一線戰隊基本都是全隊到齊!
職業圈有這樣的大事,一線戰隊不全部到齊那才是奇怪了。
「程序不對。」陳堯卻很冷靜地說了一句。
金平醋意外地看了一眼陳堯——七中的這個隊長真的很奇怪,他對有些事情,比如和媒體打交道,和粉絲打交道,一丁點經驗都沒有,但有些事情卻能一句話看到最本質。
陳堯說得沒錯。
雷道遠這個封神的程序不對!
「沒錯,程序確實不對。」金平醋淺淺地抿了一口茶,「電子競技不是這麼玩兒的!」
「怎麼玩兒……」張寧懵逼中。
「雷道遠想靠場外上位。」陳堯回答。
「嗯,我現在能推論出來的是,新秀之夜的表演上,雷道遠打ak秀,打完以後讓一幫媒體記者拼命鼓吹,讓他直接上位七鬼神——如果暗影戰隊真的能做成一隊三主神的局面,投資追加和贊助合同立刻爆炸,返給那些媒體的好處也不會少。」金平醋說。
「但是,程序不對。」陳堯還是那句話。
「我靠!這豈止是程序不對?」張寧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上台表演一下,再打一下場外,就能上位主神級?這簡直是強x吧!」
不只是生死狙擊這一個遊戲,任何一個遊戲,如果要上位主神這個級別,說殘酷一點,你必須要踩着主神的屍體上去!
腳下沒主神的屍體,就沒人認你是主神!
而雷道遠還真是會玩兒!
玩場外?
先找一個已經被扔進了牢裏的主神,沒辦法正面打吧,他就這樣台上秀一下,再靠媒體一捧就順勢上去了?
「你參與了?」陳堯問道。
金平醋好笑地看着他:「陳隊,我如果參與了,還會坐在這裏和你聊這麼久?」
陳堯點頭:「你要什麼?」
金平醋越來越覺得這個隊長好玩了,忍不住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我想要大叔,你給嗎?」
張寧聽得出了一身的汗。
什麼叫做「你要什麼」,金平醋給他們什麼了?就這樣一個大新聞,不是已經拿以後的更衣室採訪權作為交換了嗎?
陳堯卻一臉認真:「不給,換一個。」
「哈哈哈。」金平醋還很年輕,笑起來很好看,「開玩笑了。先說你吧,你要什麼?」
「站隊獨裁。「陳堯說。
「……」張寧有點震驚地看着陳堯,「你懂站隊?」
「不懂。但她懂。」陳堯指着金平醋。
金平醋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有人把這種話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嗎?
陳堯靜靜地看着金平醋:「你剛才那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嗯哼?」金平醋挑眉。
「只要獨裁戰隊不被強制解散,我們就是獨裁,獨裁就是我們。」
「喔……」金平醋眼睛亮亮,眉毛彎彎。
「秦一燭把整個獨裁戰隊,已經交給了我。」陳堯平靜地說道。
金平醋的內心就和她此時的胸口一樣波濤洶湧,臉上強行穩住的笑容也繃不住了。
她得到陳堯和秦一燭有關係的小道消息,但沒想到,陳堯是真的要帶着獨裁戰隊從陰霾中殺出來!
她的心裏一團火蹭地騰了起來。
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場賭!
獨裁站隊是一支已經瀕臨解散的站隊,就算不解散也會強制降級。
一支這樣的戰隊,她憑什麼去站?
「我知道了。」可是,她連問都沒有再多問,嘴裏吐出的卻是一聲,「我站!雷道遠上位這件事,我會往死里踩那幫不講規矩的同行!」
「喂喂,你不怕我們沒有辦法帶着獨裁站隊殺回a級聯賽?」
「教練。」金平醋苦笑地看向張寧,「你們必須要殺回a級聯賽!因為,這也是我的機會!」
張寧嘴唇動了動。
他腦子還有點暈。
今天的這件事,節奏有點太快了。
金平醋先是拿大新聞換了他們一個莫須有的更衣室特權,然後,拋出大新聞導致陳堯直接對她認了身份,再然後,金平醋竟然願意站隊獨裁。
要知道,暗影戰隊現在是即將打開一隊三主神的新紀元!
現在去捧雷道遠的收益,絕對是很高的,而且,馬上就可以兌現,不用等得那麼虛無縹緲……
「謝謝。」陳堯站了起來。
張寧是知道他們家這個隊長,輕易不會道謝的。
金平醋出頭去打這個媒體戰,雖說直接節省了陳堯去處理這件事的時間,但是,也不是非要她不可——至少張寧覺得陳堯肯定有辦法,只是比直接這麼交給別人去辦,要更麻煩,更勞心勞力一點而已。
但金平醋臨走的一句話,張寧才知道陳堯在謝什麼。
她說:「陳隊,我要謝謝你給我一個機會站獨裁,拋開一切壓力,去維護電子競技的尊嚴,以及,維護自己的初心!」
她做這件事,不只是張寧所想的,冷硬的新聞交易!
她身為一個年輕的電競媒體人,她願意頂上去,跟那幫已經被湧入這個行業的巨大利益洗腦,漸漸忘了加入這個行業的熱情和初心的同行,一戰到底!
金平醋離開之後,陳堯提都沒有再提雷道遠這件事。
倒是張寧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就這樣……就行了?」
金平醋雖然有熱情,也不是那種利益至上的記者,但是,她畢竟太年輕,在這個行業資歷太淺。
陳堯搖了搖頭:「雖然火蟲是傻逼,但他也沒那麼弱,每件事都需要我去收拾。」
「呃……」張寧不解。
「我們專心比賽。」陳堯走回酒店。
這件讓整個園區的記者跑斷腿的大新聞,就這麼被他直接無視,看他的樣子,明天早上起來甚至可以全忘掉了。
張寧咋舌。
不需要他們收拾?難不成秦一燭還能保釋出獄,來跟雷道遠在新秀之夜上打一場不成?
也許,那樣更糟糕吧……
一直在監獄裏不能訓練的秦一燭,和一直保持訓練的雷道遠,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可是,陳堯已經關上了房門。
「好吧,加油。」張寧握了握拳頭。
他們這個圈子,實力第一,贏比賽是正解。
所以,陳堯現在什麼都不需要,他只需要一個良好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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