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漓月對她們笑了笑,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
先入眼的便是自家這座新落成的宅子。
這座深紅色磚頭砌成的大宅院,在到處都是紅磚綠瓦的丁河村里不是特別顯眼,不過看着幾人寬的大門,容納着幾十個人同時進進出出,凸顯了門庭若市的繁榮景象,屋檐上和門窗上的精緻圖案細看便能看出是精工細雕出來的,從這些細節之處,便能感覺出這座宅院低調中隱隱透出的奢華,顯出了主人家獨特的品位。
鍾老四和馬氏站在門口笑臉相迎前來道賀的鄉親們,看着他們臉上洋溢着的幸福,鍾漓月對沈兆言心中一陣感激。
「與之前的殘牆斷瓦相比,新家簡直就像仙境。」明月高興地說道。
「這下我們再也不必擔心颳風下雨了。」嬌月也跟着開心地附和道。
鍾漓月心裏一酸,來這個家一年多,她都沒能幫忙蓋座像樣的房子,最後還是沈兆言幫她完成了這個心愿。四處看了一下,沈兆言正站在東南角那邊,被村長拉着說話。遠遠瞧着,只見村長的嘴巴一直在動,沈兆言則默默地聽着。
他一定厭煩極了,可是良好的教養讓他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鍾漓月走過去替他解圍。
「大少爺!」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村長端起架子頤指氣使地道:「大妞呀,我們男人在這兒說話,你們娘們家家的過來插什麼嘴?快回去!」
「村長,我想來問一下關於我們家那些雞的事情。聽我娘說是生了雞瘟被村長給扔了,我有點想不明白,村長是如何判斷那些雞生了雞瘟的呢?」鍾漓月不冷不熱地說道。
村長被一噎,舌頭都短了一截,「就、就生了雞瘟,差點害、害了鄰居那些牲口,你你你也不想想,你們家啥時養過雞呀?不會伺候,不得生雞瘟呀!」
「哦。」鍾漓月故作恍然地說道:「村長說得有道理。那村長是怎麼處理那些雞的呢?」
村長閃爍其詞地答道:「我、我給扔臭水溝里了。」
鍾漓月瞬間大驚失色:「那怎麼行呢?我聽說生了雞瘟的雞扔到哪裏哪裏就有可能成為傳染源。糟了糟了!」
「瞧把你慌的,沒出息那樣!」村長朝沈兆言斜了斜眼睛,對鍾漓月訓斥道:「別在沈家大少爺眼前丟我們丁河村的臉。」
鍾漓月毫不掩飾地對他翻了個白眼,話中有話地道:「村長身為一鄉之長都不覺得丟人現眼,我一個小農女子有什麼可丟人的?」
「胡說什麼你!」村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知道鍾漓月現在厲害了,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他轉身對沈兆言點頭哈腰道:「沈大少爺,你忙着,我去看看哪個村民不帶東西來道賀的。」
沈兆言對他微微頷,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村長走後,兩人看向對方。
「這幾天一定忙壞了吧?」鍾漓月看着沈兆言深邃的眼眸中有一點紅血絲,心裏有些難過,更多的則是愧疚。
沈兆言眼神複雜地看着鍾漓月,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村長找你做什麼?談合作,還是想你介紹高官給他認識?」鍾漓月以開玩笑的輕鬆口吻問道。
沈兆言意味深長地讚嘆道:「你天資聰穎,很多事情都能想得通透,看得明白。」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誇獎。」鍾漓月扮着鬼臉中肯地說道:「對了,這房子一百兩不夠吧?我看出來了,用的紅磚比我們鄰居之前蓋房子用的紅磚密度要厚,還有門窗所用的木材,以及上面的花紋,看起來就不一樣。還差多少?」
「一百兩剛好。」沈兆言輕聲答道。
鍾漓月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所以她特意留了一手:「那裏面的家具呢?至少要二十兩吧?」
沈兆言輕蹙眉頭,奇怪地問道:「你何時進去看過?」
鍾漓月抿嘴一笑,從她一回來,他的目光就一直在瞄着她吧,不然怎麼知道她還沒進屋去看過?「我是聽我三妹妹她們說的,衣櫥、床鋪什麼都是嶄新的,每個臥房都有。你連裝修都一塊兒搞定了,就說明你出手肯定不凡。」
沈兆言淺然一笑,笑得有點無力。
鍾漓月猜想他可能是太累了,連笑都沒有力氣了,於是心疼地說道:「你進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在門口守着,保證不讓別人打擾到你。」
沈兆言搖搖頭,朱唇輕啟,說道:「我還要趕回浣京去,你想在家多呆一會兒吧?何時想回去寫封信送到沈府,我派人來接你。」
「不用,離得這麼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你真的不休息一下再走?」鍾漓月急切地挽留道:「至少吃過午飯再走吧?」
「先到浣京再說吧!我在車上休息一下即可。」說着,沈兆言靜靜地看了鍾漓月一眼,然後轉身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馬車那兒。
好幾天不見,相聚卻這麼短暫,難道真的是他們緣分已盡了嗎?
鍾漓月眼中帶着哀傷凝視着沈兆言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遠,她的心也跟着一點一滴地沉了下去。
突然,鍾漓月看到明月跑向沈兆言,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幹嘛,肯定是這次看到沈兆言為她們家蓋的房子,所以又燃起了心中的那團愛火。哎,本來明月已經打退堂鼓了,現在看來是功虧一簣了。
鍾漓月也不打算去阻止,既然明月不死心,就讓她去撲撲火也好。人都有逆反心理,自己不撞一回南牆永遠都不知道不回頭,阻止幹嘛呢?也說不定,那真是一樁好姻緣呢?!
「明月?」沈兆言驚訝地回頭,皺眉漠然地問道:「何事?」
「大少爺,奴婢想懇求大少爺一件事。」明月鼓起勇氣說道。
沈兆言微微點頭,默許她說。
「奴婢想、想調到二少爺的院子裏去。」明月低着頭,樣子有些畏懼,可是語氣很堅定。
沈兆言蹙起眉頭,心中一陣奇怪,她何時對謹言上了心?「此事你姐姐知曉嗎?」
「她知道的,但是她說大少爺一直忙,抽不出空來安排此事。」明月撅着嘴,語氣中帶着一點輕微的埋怨之意。
沈兆言心下瞭然,鍾漓月從未對他提過此事,意思已經很明顯,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跟謹言生什麼,為何呢?如果她覬覦沈家的榮華富貴,那應該想讓妹妹也嫁進沈家為妾才是。沈兆言心中疑惑,實在想不通,便索性不想了,他先說道:「你姐姐她的確對我提過此事,我是指你跑來與我說,你姐姐她知曉嗎?」
明月一臉呆傻地搖了搖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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