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時間推移到第三天清晨時,卻猛然有了變化。
正如無名老頭的擔心,衛天望花費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來推敲分析第六層考驗中的蹊蹺。
但最終,哪怕他已經用盡了自己現階段所有的智慧,卻依然不曾破解面前這死局。
可衛天望卻並沒有如同無名老人所想的那樣,是一個越聰明便越會困鎖自己的人,相反,衛天望的性格里有着極其極端的兩面性,否則他當初便不會不顧一切的獨自堅守在龍門通道的入口,並且為了將寧薪衣逼回現實,甚至不計後果的一頭撞進這世界了。
稍稍深呼吸幾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衛天望死死盯着面前的刀山火海,眼神之中卻也是越來越堅定。
這一幕看得塔頂的無名老人眼神大亮,不由自主的在心頭感嘆道,這小子真的可怕,起碼從自己的角度來判斷,他真的完美無缺。
超乎想像的頭腦與智計,掌握了自己根本無法理解但卻威力驚人的名為數學的學問,並且將其運用到了極致,堅韌到足以擊碎明心鏡的心性,如今看來,他更不缺一往無前的勇氣與執着。
這樣的少年,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
只可恨自己命不久矣,想來是等不到親眼見他登頂巔峰的那一天了,真是此生莫大的遺憾啊!
不過,我無名能在這一生之中,親手見證,並且幫扶出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年,也是不枉此生啊!
無名老人臉上掛滿笑意,在他的注視之下,原本靜止不動的衛天望,猛然邁出了踏足火海的第一步!
隨着他的腳掌踏足火海,原本便燃燒得十分猛烈的火焰,便紛紛受到刺激,浪潮般朝着衛天望涌去。
只在剎那之間,衛天望整個人便被熊熊火焰籠罩其中。
無名老人看得揪心,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若是衛天望並未真正拋下生死顧忌便貿然行事,便反而會被這火海灼傷乃至於燒死。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叫他心頭大石落地,幾息過後,一個穩健的身影出現在烈焰籠罩的邊緣,正是衛天望。
在這火海之中,他一步一步往前,行走的步伐並不快,但卻格外堅定。
那些原本會燒滅一切的火焰,不斷衝擊着衛天望的的身軀,可此時的他卻如同擁有了金剛不壞之身一般,怎樣也不會被這火焰侵襲傷害。
無名老人全神貫注的盯着衛天望,事情與他想像的又有些不一樣。
當初他自己闖這一關時,乃是抱定信心之後,悶頭往前猛衝,等回過神來時,卻已經淌過了火海,越過了高山。
可這小子為何一步一步走得如此穩健,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似乎,這所謂的八寶大會已經不再是對衛天望的考驗,反倒變成了無名老頭長見識的局面。
在衛天望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他瞧不明白的情況,只叫無名暗恨不曾早幾十年遇到這少年,否則,能與這等同道中人一齊研習武道,將會是何等的快事。
「告訴我吧,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就當是看在我一直想幫你的份上,」整整兩天時間過去,等衛天望這般一步一步試探而過,終於通過刀山火海之後,無名老頭忍不住問道。
衛天望笑笑,對無名老人的要求並不介意,十分坦誠的說道:「沒別的,唯心中無懼而已。」
「可為何你要一步一步的慢慢通過,照我看,難道不是迅速奔跑過去更好嗎?」無名老頭心頭納悶的問道。
衛天望回頭看着正在緩緩崩散的刀山火海,說道:「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老前輩你也知道,我這人總是容易想得特別多,甚至叫我花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來鼓起邁出第一步的勇氣,萬般無奈之下,我卻堅信着,這既然是考驗,總不可能全是死路一條。所以,我覺得問題很有可能就是出現在自己這想太多的心性上。」
「然後呢?那你又是如何下定決心的?」無名老人繼續問道。
衛天望咧嘴一笑,「對我這般的人而言,在沒有足夠堅強的理由下,想下定必死的決心,可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雖然放棄這八寶大會可能會叫混元無極丹旁落他人手中,很是遺憾,但這損失對我而言卻並非不可接受。思來想去,我便只得用另外一種辦法,那便是不斷在心頭告訴自己,暗示自己,這刀山火海絕對要不了我的命,那我便真的不怕這東西了。不過呢,正因為我這十分特別的方法,所以我必須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探過來,不能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否則我的心境便會破,心境破了,就真的危險了。」
無名老人聞言,半晌不能言語,他可沒料到,這少年竟能用出這等偏門的辦法,騙過刀山火海的探視,當然這也分外兇險,幸好他成功做到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居然能想出這辦法來,不過,你在這一關耗費的時間太長了,出現了一些我預料之外的變化,如今的你已經被人追趕上了。」無名老人略顯遺憾的說道。
本來衛天望的優勢是很大的,畢竟他只用了六個時辰便突破了明心鏡的束縛,原本無名老人以為其他人少說也得被困兩三天,不曾想到了兩天兩夜整的時間時,被困在明心鏡裏面的人卻齊刷刷的陸陸續續解脫了出來。
倒是眾人出來後的表現各有不同,十名先天化境強者之中,竟有五人齊刷刷癱軟在地,已經神志不清,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看樣子沒個十天半月是恢復不過來了。
化境強者便只剩下奔雷薛景裘百里花憐骨還有寧薪衣五人撐了過來,與之前無名老人挑戰明心鏡時差不多狀況,絲毫沒有大礙,看來都經過了這心性的考驗。
問道窺鏡兩大層次的武者,則只剩下三人,兩名先天問道與一名先天窺鏡,也包括衛天望本人。
後天武者里倒是也有個撐了過來,這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原來,這明心鏡對武者心性的考驗,並不是以時間長短為準繩,而是固定在兩天兩夜,時間一到,結果自然見分曉。
能撐過去的,便不會有任何問題,撐不過去的,倒也不至於因此而受到重創,只是被強制昏迷數天而已,顯然這是八層巨塔故意拒絕這些不合格的挑戰者繼續往下一步前行。
雖然很無奈,但無名老人也是只能眼睜睜看着眾人陸陸續續走到了衛天望前面。
甚至已經有三人已然先於衛天望闖過了第六關的刀山火海,此時卻正在第七關的入口對峙着,不錯,到了這第七關,眾人終於不再各自單獨一個房間,而是全都聚集到了一起。
這三人,卻正是奔雷紅粉冢花憐骨與寧薪衣!
除掉奔雷與寧薪衣之外的另一人,若是換做別的任何一個,只怕奔雷已經主動出手先將寧薪衣擊潰了。
一方面是要剷除競爭對手,另一方面卻是可以在事後更方便的將其擒回雲皇面前。
但是,很可惜,這紅粉冢花憐骨卻也是一名女性化境強者,這女人似乎有些特別的想法,第一時間便選擇與寧薪衣結成同盟,共同抗衡奔雷,叫奔雷暗恨不已,但卻無可奈何。
「花憐骨,我看你是不想叫你的紅粉冢好過了吧?信不信我回去之後,便將你的所作所為稟告雲皇陛下,到時候只怕你紅粉冢的下場比青雲宗也好不到哪裏去!」面對兩個女人,一個青衣一個粉衣,奔雷憤恨不已的怒道。
花憐骨此女雖然瞧起來好似雙十年華,但其實卻是已過了五十歲年齡,功力也是極其高深,比奔雷差不了太多。
面對這位大雲朝八柱國的步步緊逼,花憐骨卻顯得十分鎮定,只嬌笑一聲,長袖曼舞,掩嘴說道:「奔雷大人可真是好威風,不過,很抱歉。我紅粉冢雖然不敢與你大雲朝叫板,但卻遠在你的雲皇陛下鞭長莫及的地方,別人怕你,可我花憐骨並不怕你。我瞧着寧妹妹順眼,更覺着王天少俠前途無量,本姑娘就是要與青雲宗同仇敵愾,和你奔雷大官人過不去,你又要怎的?現在便將你大雲朝十萬大軍喚來圍剿我?還是說,奔雷大人有興趣與小妹兩人過過招?」
花憐骨有恃無恐的一番話說得奔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他卻真不敢輕易動手。
寧薪衣那身化赤焰火鳳的手段便十分詭異,更何況花憐骨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辣手紅顏,雖然功力不及自己高深,但保不准她身上有些陰人的手段。
如今正值爭奪八寶大會的關鍵時刻,自己哪怕強行將這兩人敗了,可若是因此而受創,影響到角逐八寶大會,叫旁人將那混元無極丹奪去,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哼!別以為這事就這般算了!我遲早會叫你知曉厲害!」奔雷無奈之下卻也只得放放狠話,在心頭暗下毒誓,但現在卻是不敢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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