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伯稍作猶豫,便還是一頭往深水裏扎去,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說什麼也不能讓衛天望跑了,至於如何帶着衛天望與奔雷大人匯合,暫不考慮,先抓住了他再說旁的。
此時的三師伯,尚且根本沒有意識到,在他眼裏如同小白兔一般毫無抵抗之力的衛天望,骨子裏卻是可以輕易將他撕碎的洪水猛獸。
另一方,寧薪衣知道自己絕無可能追得到衛天望,無奈之下也只得先回到鐵木神舟之上,用渾厚的功力先將進水給止住,再叫其他人儘快用備用的材料修復船板。
也是幸好洪厲埋藏的**比較集中,同時這鐵木神舟的船身較之普通海船堅韌許多,才只在船身上被破開一個『洞』來,而不是給徹底攔腰炸斷。
寧薪衣站在原地,手掌放在前方,真氣不斷自她掌心湧出,直撲向那破『洞』,將洶湧而至的水流全部阻擋在船艙之外,只可惜船艙里已經進了一半的水,其他人作業也只能將半邊身子泡在水裏,幸好頂上的油燈尚未被淋濕,還能點燃用來照明。
船艙里一時間眾人忙忙碌碌,熱火朝天,不少原本還對三師伯抱有希望的青雲宗人心頭都是憤恨不已。
這三師伯也太過心狠手辣了一點,怎麼也不能這樣啊!
眾人一邊手忙腳『亂』的將水往外面鏟去,一邊盯着那幾名洪厲找來的船工修補船體。
因為這些人都是洪厲找來的,所以一併也被懷疑上了,要不是他們還有用,眾人只怕都已經出手將他們分屍了。
此時寧薪衣一言不發,眾人也擔心這般用真氣抵抗持續不斷的水流會對她形成太大的壓力,怕她撐不了多長時間。
但其實眾人卻是誤會了,寧薪衣並不擔心自己的真氣撐不住,而是壓根就沒沒心思管別人在做什麼,只用一雙美目死死盯着前方的水流,哪怕明明漆黑一片,她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但她卻依然也不肯眨一眨眼。
竟給衛天望就這樣走了,她心頭也說不出何等滋味。
雖早已想到衛天望有離開之意,但寧薪衣卻堅持不同意,原因便是她並不認為以衛天望目前的實力能在這兇險之極的龍『門』世界裏立足。
寧薪衣對自身功力十分自信,她覺得,只有在自己的幫助之下,衛天望才能安全的成長起來,直到能超過自己,才能去挑戰雲皇。
但現在,寧薪衣卻醒悟到,衛天望想離開的根本原因,正是他對自己很失望。
自己空有實力,但卻太過天真,並不適合擔綱一個領導者,反而只會拖他的後『腿』。
他早就覺得三師伯不對勁了,甚至也曾與自己明說過,希望自己將三師伯處理掉,但自己卻沒有聽。
造成今天這結局,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若是我更加果斷一點,聽他的建議,早些將三師伯斬殺,便不會叫他落到今天這樣危險的地步。
他說三師伯並不是他的對手,必定只是為了叫我安心,好叫我心頭的負罪感不要那麼重吧。
你為何要如此?
寧薪衣牙關緊要,後悔不已,但又莫可奈何。
若是她能從這水流之中捕捉到任何衛天望的跡象,必定會毫不猶豫的衝出去。
但是,這一切都只能是徒勞。
寧薪衣方才心頭太過慌『亂』,腦子裏的思維卻根本就轉不過來,現在稍微鬆懈一些,便覺得以衛天望後天境界的功力,怎的也不可能是三師伯的對手,想起這錯誤正是自己一手造成,她心頭自然難掩自責,
她哪裏想得到,自己這徹頭徹尾的是個誤會。
以衛天望的『性』子,若是他沒有萬全的把握,是決計不可能叫自己身陷險境的。
此時,衛天望與三師伯兩人在海底之下,一前一後往深海之中潛行而去。
越是到了水下深處,水流涌動的震動便越是微弱,三師伯雖然叫衛天望給脫了手,但卻也能感應前方的震動死死跟在衛天望的身後。
三師伯目光如炬,死死瞧着前方,傳音道:「衛天望,你就別跑了,與其白白『浪』費時間,倒不如乖乖叫我擒住,我又不會要了你的小命,照我看,奔雷大人或者雲皇陛下也都不會殺你,說不準,你老老實實回了皇城,雲皇大人還會給你封個安樂公的名號,叫你安心享樂呢,這可不是沒有先例的吧。」
衛天望卻並不搭理他,只是一味往死里下潛,悄然之中,衛天望卻已經將移魂之術不斷運轉,一道道可怕的『精』神力『波』動自他腦海出現。
為了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衛天望卻又不將這些移魂之術的攻殺『精』神力釋放出去,而是在自己腦海之中不斷累積。
見他冥頑不靈,三師伯登時大怒,強行再度爆發真氣加快速度,終於是往前一把抓住衛天望的後頸。
衛天望卻也不掙扎,只是裝作脫了力的樣子,攤開雙手一動不動。
三師伯見他連呼吸也停滯住了,只當他是因着下水太久而不能呼吸,擔心他死掉,想也不想趕緊回頭往上衝去。
同時卻在心頭暗罵衛天望這傢伙坑人,明明功力不怎樣,還下潛這麼深,你這不是找死麼?
你死了也就罷了,可雲皇沒說要殺你,我還真不敢讓你死啊!
三師伯一邊在心頭罵着,一邊急匆匆的帶着衛天望往上游去。
但他剛往上不到十米,異變徒生,原本緊閉雙眼的衛天望,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漆黑如墨的深海之中,衛天望瞳孔里『射』出來的光芒卻幾乎要晃『花』三師伯的眼睛。
三師伯卻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倉促之間他想將衛天望從手中丟脫,但卻已經晚了一步。
尖銳如刀的『精』神力從衛天望的雙眼狠狠刺出,直灌他的腦海。
三師伯尚未在心海之中組成防禦,便被衛天望這至少是問道層次的『精』神衝擊打了個正着。
可怕的『精』神風暴在他腦海深處悍然席捲,三師伯自己可憐的意識只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顯得脆弱而又渺小。
臨死之前,三師伯只死死的瞪大着眼睛,他着實想不明白,明明衛天望只不過是後天境界,下到水底之後這麼久,即便不死,早就應該也喪失行動能力和思維了,可為何他還能使出這般可怕的招式。
他這『精』神力也來得詭異,竟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自己先天窺鏡心神都無法抵禦。
我被暗算了!
我被這該死的傢伙暗算了!
三師伯在水中發出不甘的怒吼,只可惜這是在海底,哪怕是他臨死的哀嚎,卻也沒有任何人能聽到。
衛天望散發出去的『精』神衝擊,顯然過於強大了,光是三師伯一個人根本消納不了。
以兩人所在的位置為中心,這道無法阻擋的衝擊力,向着四面八方狠狠衝擊開去。
哪怕是在水底,衝擊造成的震動卻也好似悶雷一般,甚至將遠處的魚群都全部震得兩眼泛白,徑直便死了過去。
即便是距離兩人極遠的寧薪衣,甚至都從面前的水流之中察覺到了這一絲衝擊。
另一些實力相對較低微的青雲宗人,輕則臉『色』發白,重則真氣不穩,至於那些實力更不怎樣的船工和海員,則是乾脆利落的暈倒了過去,虧得不少青雲宗人就在旁邊,才免得這些海中老手淹死在船里。
諸多青雲宗人一邊手忙腳『亂』的應對危機,一邊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的宗主寧薪衣。
寧薪衣對衛天望的『精』神力也算熟悉,只一感受,便知道這可怕的衝擊力來自衛天望的手段,至少也是先天問道的層次,那麼,三師伯根本不可能抵擋這一招,十有***已死栽到了他的手中。
她也是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看似虛弱的衛天望,竟能釋放出如此可怕的『精』神衝擊,難怪他篤定了三師伯不是他的對手。
寧薪衣的心頭大石這才落下,好歹衛天望不會有『性』命之危了。
她很想馬上便衝出去找他,不過一想到衛天望十有***會防着自己,根本不願意叫自己找到,寧薪衣便有些喪氣。
再是看了看勉強尚未修補完成的巨大破『洞』,再瞧瞧諸多青雲宗人忙碌的樣子,寧薪衣在心頭幽幽一嘆,還是等這破『洞』被補得差不多,靠其他人也能撐住的時候再說吧。
她勉強一笑,說道:「諸位,太子殿下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不出所料的話,三師伯已死於他的手中,我們儘快將船修好再去尋他。」
寧薪衣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可其他同『門』聽起來卻不是這滋味,一個個只面『色』發白,感到驚駭莫名。
三師伯可是成名多年的窺鏡高手,這太子殿下再怎麼瞧也只是個後天武者,可他竟然擊敗了三師伯!
自己等人選擇跟隨的太子殿下居然如斯可怕,眾人臉上倒是喜氣洋洋起來,青雲宗的未來,可算有保障了。瞧着這些同『門』欣喜若狂卻又因三師伯的叛變而略顯複雜的表情,寧薪衣心頭更是百感『交』集。但她最終卻沒說什麼,只是有些失落,這區區青雲宗,的確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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