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奴言必,便狠狠一跺地面,驚人的力道傳出,地面出現一道皴裂,倒是有些奇怪,這裂縫顯然有諸多蹊蹺,在從地面崩散出來之後,竟能自行生長拓展,轉瞬之後,裂縫便在地面自行蔓延出個半圓形的陣法來。
在這陣法之中,無數溝壑縫隙密佈其間,衛天望只是看一眼,便有種頭暈目眩之感。
再是仔細打量,這無數條溝壑之中竟仿佛蘊含着數之不盡的武學奧義。
也不知道這崑崙奴是如何做到在這一腳之間,便轟出這般多武學道理的。
「前輩,這是?」衛天望雖然覺着有些難受,但還是睜眼仔細瞧着這半片陣型,下意識的試圖去解析其中奧妙。
「哈哈,我還以為你真的天下無敵呢,這世上也有你瞧不懂的東西嘛。」崑崙奴稍稍有些得意,「你可看好了,這半片陣法之中,蘊含的乃是我本人在這崑崙山中苦修心境兩百年所悟透的無數武學至理。堪稱包羅萬象,相當的博大精深。這陣法我還是第一次拿出來現世,除我之外,你乃是第一個見識到它的人,我姑且就將其稱為萬法陣了。現在嘛,我只拿出半片來,若是能將其看懂悟透,那你便能將我這一身本事學個大半,不過呢,若是你的修為不夠,境界不穩,便有可能將自身心神陷落在我這萬法陣中,到時候你就得低聲下氣的求我,我才會出手解救你。也不知道你這漢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怎的如此妖孽,我是要讓你知道天高地厚的。」崑崙奴盡說着些在衛天望看來莫名其妙的話。
衛天望心想,我哪裏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從見到這位前輩之後一直到現在,自己都算得上是謙遜有禮,對他執晚輩之禮,這人性子果然古怪,覺得我無禮就覺得了,完全不講道理的啊。
衛天望又哪裏知道,早在自己到崑崙山之前,這崑崙奴就受了鐵凡書與天機老人所託。
那兩位都覺着,衛天望的天分實在是他們平生僅見,尤其是在武道境界之上,這衛天望更是無人能及,高絕人寰。
有鑑於此,雖然衛天望在他們面前一直表現得十分謙遜低調,但這兩人都一致認為,衛天望在他們面前謙遜,但卻正是因為他在骨子裏傲到了極致。
兩位前輩高人在衛天望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打擊,於是乎,這兩人便想出個法子來,若論這世上有誰能在武道境界之上穩壓衛天望一頭,鐵凡書與天機老人心中當然首推崑崙奴,崑崙奴在這專修心境的崑崙山中苦修兩百年,單論境界,他自認天下第二,倒真沒什麼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兩人便叫崑崙奴在帶着衛天望苦修的過程之中,好好的挫一挫他的銳氣。
所以才有這崑崙奴總想壓衛天望一頭的事情,起初他是打算只用靠手上功夫就能完事了,現在拿出真本事,也是無奈之舉。
「年輕人,怎麼樣,你可敢試一試我這萬法陣?」崑崙奴終於找回些面子,再次說道。
衛天望一咧嘴,「為什麼不試?多謝前輩成全了。」
方才他只是看過兩眼,便覺得這陣圖的確博大精深,既然崑崙股給自己一窺他修為奧妙的機會,衛天望自然要牢牢把握。
如今他易經鍛骨篇第五重已經在望,為今之計剩下的唯一缺陷就在那萬法歸一之上。
想做到萬法歸一,便要海納百川,衛天望雖然擁有黃裳的記憶,並且已將黃裳的所有武道境界全部吸納轉化,但這萬法歸一的境界卻比黃裳本人的還要高。
不過,若是能將這萬法陣揣摩通透,衛天望自身推演的進度將會往前大為邁進一步。
「好,那你試試看,」崑崙奴將雙手抄着,一屁股坐到一旁地下。
衛天望微微凝神,就在這萬法陣旁邊坐下來,全神貫注的盯着地面裂縫。
如何推演陣法,衛天望已經駕輕就熟。
正如崑崙奴所言,他這半片萬法陣實在高深,沒要得多久,衛天望的心神便已經完全沉入其中。
崑崙奴幾乎一輩子都在這深山之中,浸淫武道境界多年才領悟出這半片萬法陣,自然非同凡響。
衛天望雖然也是不差,但終究年歲太小,一旦陷入其中,很快就被崑崙奴這博大精深的萬法陣給困鎖住了。
也不知道這位苦修者是哪裏來的閒心,興趣愛好如此廣泛,在萬法陣中所囊括的武道精要種類繁多,並且十分極端,從陽熱屬性到冰寒至極的功法都有所涉獵。
衛天望身形一晃,意識已經出現在一片萬法陣構建出來的虛幻境界之中。
這是個完全由雲霧構成的虛幻世界,衛天望仿佛身處雲顛,天空之上日月同在,遠處的雲霧背後時而浮現山峰,時而出現林海,時而又見無盡曠野,時而卻有浩瀚大海。
衛天望試着往前邁步,踩着白雲往前而行,片刻後他卻發現,自己卻是在原地踏步。
不管走了有多遠,自己與四面八方的雲霧仿佛一點兒都沒有拉近距離,好似隨着自己的前行,這整個幻境也都跟着自己一道前行或者後退,叫他無法真正觸摸到任何東西。
「後生,怎樣?我這萬法陣可還入得你的法眼?你那麼天資縱橫,倒是也給我一口氣將萬法陣破掉啊?」崑崙奴的聲音幽幽從遠處傳來,頗有得色。
他以為衛天望見識了厲害,就會就此退卻了。
畢竟萬法陣在他自己的多年推演之下,已經發展到巔峰造極的程度,然而崑崙奴自己也知道問題所在,自己這萬法,距離真正的圓滿萬法差得還遠。
不然的話,這陣法也不至於會只有半片了。
另外半片,不是他藏拙沒有拿出來,而是壓根就沒有,他自己也沒那能耐將萬法陣更進一步。
陣法會將人的心神困在裏面,也就是因為崑崙奴只弄出來半片陣法,當初他自己第一次被困之時,也是一困數月,險些一命嗚呼,最後才堪堪在最後關頭摸索出脫身之法,所以他壓根就不認為衛天望真能拿這萬法陣怎樣。
不曾想,虛空中的衛天望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卻並未退縮,只是說道:「前輩這萬法陣,實在叫晚輩嘆為觀止,我怎能入寶山卻空手而歸,怎麼也要在這陣法之中好好磨練自己,力爭能從萬法陣里學到一二嘛。」
「喂,後生,我讓你瞧我這萬法陣,可不是要教你什麼東西,你就給我省省吧,趕緊給我出來!」崑崙奴不答應了。
衛天望疑惑道:「前輩,您這話可就奇怪了,既然你覺着萬法陣能難住我,我卻覺着自己能姑且一試,你總不至於連思索破解的時間都不給我吧?」
若是換個別的武者,衛天望這般說,多半也就順水推舟着應承了下來。
崑崙奴卻不按常理出牌,「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反正就是要打擊一下你,現在你看了我萬法陣,卻又破不了。小伙子,你後面還有很多的路要走,記得要戒驕戒躁,不然的話,你隨時都有可能倒在你的對頭手裏啊!」
後面半截話,乃是鐵凡書與天機老人囑託崑崙奴向衛天望說的話,這老傢伙倒是偷懶,居然一個字不漏的照搬複述給衛天望,讓他這一番話顯得十分突兀。
衛天望也被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他早就知道與這崑崙奴是沒辦法講道理的,於是乎,衛天望索性說道:「前輩,那這樣吧,給我一炷香時間,可好?」
「一炷香時間?」崑崙奴眼睛一縮,心頭就有些不忿了,聽這傢伙的意思,好像他是打算一炷香就能將自個這陣法給破掉啊!
衛天望點頭,「不錯,只要一炷香時間!」
「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能用這點時間給我破了萬法陣!我今天就不信了!」崑崙奴被激怒了,一口答應下來。
衛天望心頭長舒口氣,還好這位性格怪癖的高人還能被激怒,若是油鹽不進,自己才真沒辦法。
等崑崙奴的心念從萬法陣幻境之中退去,衛天望又是能全神貫注的剖析萬法陣幻境的奧妙。
時間如此緊張,但這萬法陣又如此深奧,衛天望不想空手而歸,便得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識破崑崙奴拿手好戲。
那麼現在該當如何呢?
衛天望縱目四望,這無盡的雲海之上,他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靠近不了,都不能近距離摸索與觀察,想將其破解又談何容易。
崑崙奴氣呼呼的站在一旁,看着盤膝坐地的衛天望緊皺眉頭,他只在心頭暗暗罵道,那兩人真是沒說錯,真是要介紹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來,居然大放厥詞說一炷香破我萬法陣,這不是扯淡麼?
我都卡在這境界之中數十年了,給你一炷香就破了,那我這數十年的止步不前又算是什麼?
卻說此時的衛天望,卻已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入定之中。
時間雖然緊張,但他卻能讓自己在這極短的時間裏,心境徹底的靜下來。
若是不能拿出最好的狀態,今日這萬法陣,他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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