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紅光閃現,可怕的爆炸轟然浮現,幾乎要將天地都照亮。
緊隨其後,在那爆炸爆發的地方一旁,狂風沖天而起,一股龍捲席捲海面,幾乎帶起數十丈高的水柱。
這兩人,徹底拼命了!
衛天望緊緊捏着船舷,他並不想承認,在這一刻,自己竟因為這兩個今日才第一次見面的人而被觸動了。
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他們很傻,很愚蠢,也很衝動。
為了自己這個幾乎算得上是素昧平生的人,他們便如此乾脆利落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衛天望幾乎不能理解,他覺得自己一定做不到。
遠處的激烈戰鬥還在繼續,鐵木神舟的速度卻已經拉到最快,蒸汽輪機與風帆再帶着已經逐漸恢復過來的眾人拼命划槳,哪怕是定海蛟龍衛定海,也沒可能追得上眾人了。
但是,衛天望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軟弱。
現在以這些人的狀態,也不可能有任何人來安慰自己。
他自己才是這些人的主心骨,一切的決策都得靠自己。
從懷裏掏出個瓶子來,這裏面是自己之前在無名島時隨意煉製的療傷丹藥,衛天望每人發了一枚。
正閉目盤膝打坐的花憐骨也睜開眼睛,接過衛天望手中的丹藥,想也不想便一口吞了下去。
再是在船艙里轉了一圈,黃應等幾人正熱火朝天的在槳板倉里划槳,見他來了。
黃應抹掉嘴上剛剛溢出來的鮮血,笑着說道:「怎麼樣?棋聖大人,我等兄弟幾個還是有些用處的吧?」
衛天望勉強咧嘴笑笑,「恩,是我小瞧你們了,總之,這次的事情,多謝了。」
黃應嘿嘿一笑,「棋聖大人客氣了,我們也是有所圖的呢。」
那白袍老頭兒明明沒有受傷,但倒是先將衛天望扔過去的療傷丹吞下一粒,他閉着眼睛品味了片刻,才驚呼着說道:「不愧是棋聖丹王!這藥好厲害!竟然在同一枚丹藥之中蘊含了兩種藥性,一主肉身損傷,一主內傷。兩種藥性非但沒有絲毫衝突,甚至相輔相成!互相促進!真不知道您是怎樣做到的!」
衛天望奇道,「這不很正常嗎?療傷本就該是內外兼濟之事啊!」
白袍老頭卻說道:「棋聖大人,難道你以前從未接觸過外界的丹藥嗎?便不說你那小還丹了,就看今日你這不知名的療傷丹,其中將兩種藥性融合的手段,在數百年前便已經失傳了啊!」
「怎麼可能!這種技藝千年之前不是很常見的麼?為何到現在反而會失傳!」衛天望有些驚詫。
白袍老頭見他這般驚詫,倒是解釋道:「呃,千年之前也不常見的呢,諾大個江湖,也就那麼幾個人會,其中的佼佼者乃是桃花島黃藥師的九花玉露丸,可惜黃藥師敝帚自珍,並未將這些技藝傳給後人,當然也怪郭靖大俠雖然武功蓋世,但在丹道醫道上卻實在不怎麼樣,無法繼承黃藥師的衣缽。另一位郭夫人黃蓉雖冰雪聰明,據傳她自黃藥師處學會了這門丹方,卻也死於襄陽。最終,黃藥師那一脈的九花玉露丸就此絕跡了。其他不少類似的丹方,卻都有這般那般的境遇,整個江湖之中丹道醫道最為慘痛的一次損失,卻是千年之前的醫香世家孟家一夜之間憑空消失。到五百年前大衛朝建立之時,便已經少有療傷聖藥出現了。」
衛天望大張着嘴,早聽孟小蓓說過,孟家在這龍門世界之時號稱醫香世家,現在瞧來,果然如此,在千年之後,竟被人這般評價,這可很不得了了。
難怪他之前翻看龍門世界的史書與典籍之時,見到毒藥不少,但卻極少見到關於療傷聖藥的記載呢。
「原來如此,我之前極少在世上行走,倒是不知道這等變故,叫各位見笑了。」衛天望說道。
「不敢,過去是可以這樣說,但現在嘛,有王天先生在,我曾長生可以篤定,往後嘛,這等丹藥自然就要重現江湖了!這丹道與武道不同,沒有武道那般多的複雜傳承的道理,只要出現個真正的大師,這大師又不敝帚自珍,甚至能帶動整個時代的繁榮。若是王天先生不嫌棄老朽年事已高,老朽今日便就跪着拜師了。這棋藝,我想學,這丹道,我也想學!」這名為曾長生的老頭兒說着便要下跪。
衛天望打出一股真氣不讓他跪,「現在我們還在逃命途中,拜師的事諸位就先不要提了。回頭我自然會有適當的安排,之前我便說過要補償你們,現在這話依然算數。」
再與船艙中眾人交談一陣,稍稍安撫一番這些人的心情,衛天望又回了上方。
他感覺自己此時好似又回了現世,並且更為忙碌,大小事務都要自己親自過問。
到這時候,他才懷念起寧薪衣健康的時候了,雖然這女子很是稚嫩,總時不時犯點錯誤,但若是她一切都好,自己又哪裏需要廢這麼多神管這些事情。
來到寧薪衣休息的艙門之外,衛天望稍稍猶豫一下,才推門而入,雖然知道她至少還有一月性命,但衛天望此時心中也有些沒底。
那紫玉龍涎香的毒性超乎想像的強烈,想要破解並不容易。
伸手搭在寧薪衣的脈搏之上,再將真氣一點點探入,查探她體內狀況。
許久之後,衛天望才收回手來,眉頭卻擰得更緊。
他有些氣悶,想出門去透透氣。
寧薪衣體內完全如同一潭死水,真氣流通早已停滯,所有的真氣都被困鎖在丹田之中,偏生她的丹田也被那劇毒給凝固硬化起來,想從外界牽引帶動她的真氣破開壁障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她的各項身體機能也完全降到了極致,正常人的心跳一分鐘至少幾十次,可寧薪衣的心臟幾乎一分鐘只得幾次。
也是幸好她身體其他所有部位的一切消耗都因為被凍結而降低,倒是一時半會兒不會死。
可一月之期一到,無法進食,也無法補充營養,自然會徹底枯竭而死。
道理衛天望都是明白,可就是無法叫她擺脫這狀況,所以他才分外頭疼。
推開艙門,卻見二師伯正滿臉焦急的等在外面,見他出來了。
二師伯湊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王天師侄,宗主她怎麼樣了?」
衛天望並不想說假話,只道:「我大略看了一下,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先靜觀其變吧,我再仔細想想。」
二師伯臉上難掩失落之色,又是退到一旁,不由得長吁短嘆。
衛天望終究是青雲宗的外人,二師伯等青雲宗人內心深處真正依賴的寄託卻是寧薪衣。
如今寧薪衣一倒,這些人會產生手足無措之感也是常事。
時間飛逝,轉眼白天便是過去,等到晚些時候明月高懸,花憐骨才幽幽醒轉,見衛天望依然盤膝坐在甲板上抬頭望月。
花憐骨悄然移步到他身後,輕聲道:「你在想些什麼?莫不是今日的變故對你打擊太大了吧?」
衛天望回過頭,微笑道:「打擊算不上,天無絕人之路,我心頭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可以延長寧薪衣的壽命,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如此做而已。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多謝你了,沒想到你會幫我們到這個地步。」
花憐骨翻個白眼,「你與我客氣什麼,別當我不知道,你一直都不太信任我,但這並不打緊,我是與寧妹妹交好,又不與你交好。當然,若是本姑娘再年輕個四十歲,倒也可以對你投懷送抱,不過嘛,現在就算了。」
「花宗主玩笑了,我現在又有什麼心思考慮兒女情長的事情,」衛天望撫額道。
「寧妹妹對你一片痴心,你就一點也不動情?」花憐骨也坐下來,扭過頭灼灼看着衛天望問道。
衛天望微微搖頭,「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她對我動情,只怕並非是她真的中意我,我遲早也並非這世上之人,我與她並無未來。」
「未來?我倒是覺得,未來如何不重要,活在當下才是實在,」花憐骨一嘆,「反正,這次她若是能逢凶化吉,希望你不要讓她傷心才好。」
「恩,這我知道,」衛天望繼續望着遠處。
花憐骨沉吟片刻,才又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六甲城已經不能去了,回中土更是自投羅網,聽聞傳言說東方豪已經南下,以東方豪的實力,只怕常青師兄弟三人聯手,也未必能完勝他。」
「東方豪真這麼厲害?」衛天望驚道,「時常聽你們談起此人,好像十分可怕的樣子。」
「你可別因為自己手刃了奔雷,就小瞧了八柱國。你與奔雷交手那麼深,想必你也知道八柱國的實力如何,」花憐骨緊張道。
衛天望點頭,「的確如此,當日我與奔雷一戰,諸多機緣巧合,再加上又在深海之中,我佔盡優勢,運氣也是不錯,才堪堪取勝。坦白說,我覺得奔雷的實力與常青相比,若是公平一戰,差不了太遠,與祝先生相比也只有一線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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