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七個火玉爐在圓弧形月台之上呈七星之位擺放着,光華最盛的那個丹爐,正居於天樞位上。
七個爐按照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之位擺放,居於搖光位的,正是那個最大,光芒也最為暗淡的丹爐。
這月台上似乎早就以這北斗七星之位預置了陣法。
閉目養神等了小片刻,錢通便親自拿着煉製小還丹所需的藥材上來了,他還十分貼心的多準備了幾份。
不過,按照常理,別說是煉製第二次了,只要第一次時失敗,結果往往就不會好。
衛天望並未急着動手,而是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錢通送來的藥材,倒不是他信不過這人,而是這次煉丹非同小可,必須對每一株藥材都瞭若指掌,這樣才能避免意外出現。
「早就聽聞青雲棋聖棋力驚人,但我們倒是不知道,他竟在煉丹之道上還有深厚造詣,真叫本王驚詫,」衛定海目光灼灼的看着上方衛天望,見衛天望這一番動作,就知道他果然是行家裏手,忍不住對一旁的寧薪衣說道,「寧宗主,在下有一事不明,聽聞過去無名島人不是從不離開無名島的麼?現在為何祝先生位竟捨得從無名島離開,隨着諸位青雲宗同道在外闖蕩遊走呢?」
寧薪衣知道衛定海是在試探自己,倒也乾脆利落的答道:「南海王說笑了,在那無名島上,我與王天僥倖得了那八寶大會的魁首。雖然不曾得到什麼真正的好處,但無名前輩卻對我二人多少有些點撥。除此之外,無名前輩本也打算讓位師兄離島闖蕩,倒是順便讓位師兄與我等同行,也算做是對我等的一點幫扶了。」
「無名前輩倒是好心,這般厚待諸位,我真是羨慕得緊啊!」衛定海暗自撇撇嘴,心頭也是鬱悶得緊,若是沒有祝龍與樂遊原,自己此時根本不會有任何猶豫。
就在此時,旁邊的圍觀眾人竟齊聲發出驚呼。
衛定海趕緊扭頭看向月台之上,卻見衛天望已經手一抖,便將其中味藥齊齊扔進了搖光位的大丹爐之中,緊接着,他再是將手在月台地面上重重一拍,一股火力便從丹爐下方涌了出來,將丹爐通體包裹,這正是月台之下早就準備好了的火爐。
「這……他這麼快就開始了?難道他就一點兒也不知道害怕?不要命了麼?」衛定海瞳孔一縮,即便是他也被驚到了,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果不其然,周遭眾人議論之聲此起彼伏,但無一例外都是在說這青雲棋聖過草率了。
在第層塔樓之上的祝龍等人,也是心頭一緊,他們雖然知曉衛天望會煉丹,但這還是第一次觀摩,見他這般倉促,一個個心頭也是倍感緊張。
倒是常青顯得頗為冷靜,只凝聚真氣到雙目之上,死死盯着此時的衛天望,要不是怕打攪到他煉丹,常青甚至都想將自己的真氣探測過去,好將衛天望此時的一舉一動乃至於真氣變動都全部掌控在自己手裏。
這小,倒也真是狡猾啊!
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必定有所節制,真是氣死人了!
那我這次機會豈不是要白用麼?
真是氣死我了!
就在常青自怨自艾的當兒,衛天望卻已經將雙手都覆蓋到了正在初煉藥材的火玉爐上,將自己的真氣融入火玉爐之中。
與現代設備煉丹不同,龍門世界裏的人煉丹,想控制溫與火力,根本不可能像現代社會中那樣,可以通過自控電氣設備來調節溫。
火焰燃燒時帶來的高溫,總在不斷的變化之中,若是用來煮飯燒菜,這熱一點冷一點,火力猛一點弱一點並無區別,反正都能將飯菜煮熟就是。
可煉丹就不一樣了,對溫的要求近乎苛刻,稍有不穩定,便會讓整個煉丹的過程功虧一簣。
所以,這龍門世界中的煉丹師,往往需要用自身真氣配合丹爐,利用真氣來控制火力的強弱,讓丹爐之中的溫維持在自己想要的層次,並且在需要其變化時,適當調整真氣對熱力的控制,讓溫升高或者降低。
通常情況下,最適合煉丹的人修煉的都是陽剛功法,畢竟這樣才能更好的與火力共通,達到操控火力的目的。
不過,如同九陰真經這類陰陽相濟的道家功法,也可以用來煉丹,只是溝通火力沒那麼輕鬆罷了。
真氣控火,此事說來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是難,要不是之前衛天望已經用過無名老人的丹爐,對這其中門道有一定掌握,他現在也不敢嘗試。
隨着衛天望的雙手按在了上面,圍觀眾人都紛紛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月台之上,不敢大口喘氣。
「就是現在了!之前許多人都是在這時候失敗的!也不知道這青雲棋聖能否撐得過去!」許多人在心頭念叨着。
煉丹師與火玉爐的第一次接觸之時,最容易出的狀況便是真氣被丹爐牴觸,反衝過來。
之前不少武者在嘗試之時就是如此,剛剛將雙手探上去,接過就立馬被震飛了。
眾人也在心頭暗想,不知道在青雲棋聖身上會不會出現這等狀況。
在場中人,卻是只得衛天望知曉,這火玉爐,根本不足為懼。
他並未如同其他人煉丹一般謹小慎微的一點點試探,而是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的將真氣都狠狠全砸進去。
這般劇烈的衝撞,甚至叫其他人都能聽到嘭的一聲。
一道劇烈震波以衛天望與這丹爐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猛烈鋪散開去,問道之下的武者,幾乎不能站穩身形,再弱一些的更是被這可怕的衝擊之力撞得倒飛出去。
要不是今日在場的高手眾多,眾人紛紛出手抵擋衝擊,只怕這一下就要出現傷亡。
「青雲棋聖在搞什麼!哪有第一下就使這麼大力的?他也不怕把自己給震死?這可是火玉爐啊!」
衛天望的舉動,自然引起無數圍觀者的爭論,這些人也很是無語,過往觀看他人挑戰火玉爐,雖然不是絕對的安全,但也從來沒有哪次一開始動靜就這麼大的。
寧薪衣和花憐骨已經緊張得從椅上站了起來,死命瞪着眼睛,想看清楚月台上的情況。
祝龍人已將半截身放到了圍欄之外,就等着煙塵散去之後,見勢不對的話就趕緊跳下去。
不過,當一切都停歇之後,眾人也是長舒口氣,他還沒出事。
只見衛天望鬚髮飛揚,雙手狠狠按在丹爐邊壁之上,手臂上更是青筋暴起,甚至肉眼都能瞧見他體內真氣正源源不斷從他雙臂涌過,灌向前方丹爐之上。
「竟然這樣!難道火玉爐就不反噬他麼?」
「快別廢話了!你看,他果真是將火玉爐給掌控住了!根本沒有要被反噬的跡象啊!」
的確如此,在衛天望猛烈一擊過去之後,這火玉爐起初的確是爆發了猛烈的反噬,這就是最開始時那一下巨震的由來,近似於登峰武者的氣勢撲面而來,幾乎要將衛天望徹底擊潰。
不過,正如衛天望之前的觀察所得,這所謂的登峰氣勢,無非是當年炎陽真人的真氣給火玉爐遺留下來的印記而已。
這終究是死物,如空中樓台一般,並無根基。
衛天望甚至連真正的登峰武者無名老人都直面過,更在八層巨塔之中多次駕馭登峰境界的戰鬥,面對這區區死物積蓄自身靈性反壓過來的力道,毫不畏懼,乾脆利落的選擇與其硬碰硬。
「什麼!寧宗主,你發現沒有!他竟選擇與火玉爐的靈性正面抗衡!」衛定海難掩心頭驚詫,「這可是當年炎陽真人的器具啊!他怎麼敢與登峰武者的丹爐硬碰硬的啊!」
寧薪衣見衛天望依舊無恙,心頭倒是踏實了下來,「南海王不必驚詫。若是當初你親眼見到他在八寶大會之中的場景,便明白這是為何了。登峰武者雖然可怕,但在他面前,卻也並非高不可攀。」
衛定海緩緩坐下,月台之上衛天望與火玉爐之間爭鬥的情況雖然看起來十分激烈,但似乎一時半會兒間陷入了某種平衡,他倒是稍微能安安心了。
衛定海也不再廢話,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不過,從他閃爍不定的眼神中便可瞧得出來,此時他的心緒十分複雜。
終於,衛天望與丹爐之間的爭鋒持續了半刻鐘,隨着一聲悶響自丹爐之上傳來,衛天望的真氣終於全面壓過炎陽真人留在丹爐之中的影響。
衛天望咧嘴一笑,正當他打算一馬平川將這第一座爐全面掌控在手中的時候,異變突生!
難怪之前就算是化境武者也失敗了,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一時間,衛天望腦袋一暈,只覺得一輪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之時,才發現自己的心神已經被這火玉爐給吸了進去!
回頭四望,衛天望察覺到自己正身處一望無盡的虛空之中,而在他身周漂浮着的,正是呈七星之位擺放的七個火玉爐!
在每一個爐之上,更站着一名白髮紅袍的長須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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