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之後,楊木誠把自己好生打理了一番,痛快的洗了個澡,換下了一身乾淨利索的衣服,同時收拾好了一個星期所需要的衣服和行李。
一個小時之後,楊木誠坐上了宋明月的車,跟着她駛上了高速,向着一個他未知的地方駛去。
坐在車上,宋明月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前方開車。如果不是她總能優雅的超車和拐彎,楊木誠甚至會懷疑她想事想的走神了。
車廂裏面放着一些舊的歌曲,《笑看風雲》的主題曲《笑看風雲》,《大話西遊》的片尾曲《一生所愛》……
楊木誠雖然並不生在那些歌曲和影視最火的年代,但他卻對這些經典的影視和歌曲有着不一樣的鐘愛。
看着窗外,楊木誠也有些心神恍惚。腦海裏面,仿佛閃現了那些曾經的經典人物和故事情節。
高速路旁的景色一閃即逝,不管是好看還是不好看,不斷在真實和虛無之間穿梭。回頭想想,楊木誠在這兩三個月的時間裏,經歷了在香港的槍戰,然後回到國內創辦了冠恆投資公司,之後又去了非洲解救田雨萱,還在那裏和古老的巫族人有了聯繫。現在,又坐在宋明月的車上,向着一個他都不知道在哪裏的山村駛去。
他這兩個月的經歷幾乎是別人十年甚至更久才能遇到的所有事總合,看着外面的起起落落,楊木誠仿佛看到了時間從指尖一點一點的流逝。長呼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仿佛老了許多。
轉過頭看看身邊的宋明月,她依然是那麼的高冷,有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女王范,雖然不顯得凌厲外露,卻自有一股霸氣。
不過,他和她畢竟發生了越界的事,再看向她的時候,欣賞裏面始終帶着男人俯視自己女人的一種關愛心理。
「聽小雨說你很喜歡看歷史類的?」
足足開出一百公里之後,宋明月才開口說話。
此時,車載音箱的音樂曲風猛然一變,換成了十分雄壯的《T》。激烈,高昂,滿是熱血和鬥志。只是聽着鏗鏘有力的節奏,便會讓人忍不住激情澎湃,熱血上涌。
楊木誠隨着音樂的節奏深呼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是,總是對過去和未知的事好奇,所以沒事喜歡隨便翻一翻。」
宋明月淡淡的答應了一聲,便沒有再繼續說話。
楊木誠原本以為宋明月會以第一句打底,然後牽扯着問出一些其它的問題,卻不料她在問了一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下。
「我們這是去哪裏?」
楊木誠看着一路漸行漸遠,已經駛出鵬城的轄區和地界,忍不住向宋明月發問。
「ZJ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去看一個人。」
宋明月嘆了一口氣才說出要去哪裏,要幹什麼。看向遠處的時候,她的眼光隱隱閃動,有片片模糊的神彩閃動。
「你以前的男人是不是特別生猛?」
沉默了半晌,楊木誠忽然再次向宋明月發問。
「……」
宋明月轉頭看了看楊木誠,有些疑惑他忽然提到這個問題。半晌,方才緩緩道:「很普通,會吃一日三餐,會追逐名利。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也會往上湊,和平常人一模一樣。」
儘管宋明月說的極盡淡然,但楊木誠卻並不相信宋明月的話,以她的性格和為人作風,不可能喜歡一個庸才。當然,在她口中的平常人,只怕已經不知道比起那些所謂的銀領,金領要高出多少。
「他現在怎麼樣了?」
楊木誠和宋明月相識一年的時間,他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兩個人沒有聯繫,所以忍不住問他的下落。儘管,楊木誠也知道這是宋明月的一塊痛處,一塊不願意揭開的禁地。但是,楊木誠並不打算再像以往和她聊天一樣平平淡淡收場,而是劍走偏鋒,以最犀利的角度去剖析。
「死了。」
宋明月越發淡然的說出兩個字,嘴角上揚,似乎是在笑,卻帶着無盡的悲涼,讓人看了都會心痛。
「不會吧?」
楊木誠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不敢相信的說話。
「我們現在就是去給他上墳。」
宋明月的聲音有一些沙啞。
楊木誠聽的忍不住再次一愣,他知道宋明月很擔心自己,卻不知道她居然會帶自己去見她以前的男人。而且,還是去看他的墳地。
這一路上,楊木誠都沒有再說話。車裏,不斷播放着明顯都是男人色彩的音樂,或悲壯,或激情,或灑脫,或溫婉。
在楊木誠的腦海里,開始無盡的想像宋明月說的那個平常人一樣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而他,又是為什麼死的?
一路急駛了五個小時,等到下午的時候,下起了瀝瀝的小雨,他們才從高速上轉下來,然後又走了近一個小時的盤山公路,才到了一處山清水秀,卻明顯有幾分清貧的土地上。
在一個可以遙遙望到一個小山村的地方,有一棟鶴立雞群,特別顯眼的豪華小別墅。宋明月直接把車開進了別墅前面,在門口處,有一個六十多歲,穿着一身唐裝,全身上下都帶着傳統古風的老人正在那裏等待。
別墅是按照傳統四合院的樣式建造,青磚紅瓦,古香古色,極為講究。一進門處,是一處山水屏風壁畫。氣勢磅礴,噴雲吐霧。再看整個院落,四下寬敞,沒有過多的辰余擺設,似乎在暗示着這間房子的主人虛懷若谷,胸藏溝壑!
「老薑,晚上做點這裏的特色。好久沒有吃到這裏的飯菜,真是想念。」
宋明月向門口滿是古意的老人微微點頭,然後打開後備箱,裏面是滿滿的各種日用品,煙,酒,茶。
楊木誠看看宋明月一身職業裝的打扮,再看看那個明顯超過六十歲的老人,知道自己理所應當去充當苦力的角色,也不答話,從車上抱起滿滿一大箱就往裏面走。
「後山漁塘的鯉魚剛剛釣上來兩尾,可以拿來作湯,這個季節的野菜和筍子也嫩,幾樣小菜是沒問題了。只有這野味,還有早上剛剛抓來的兩隻山雞,暫且將就一下吧。明天,我會做更好的。」
老薑陪着宋明月說話,然後向院子裏面走,並沒有幫着搬東西的覺悟。
等到楊木誠把滿滿後備箱的東西都搬下來放到偏房裏之後,老薑已經和宋明月坐在客廳里說話。楊木誠一進客廳,是那種極為老式的宅院設計,沒有沙發,仍然是高堂之上一張八仙桌,兩把太師椅。
而在八仙桌之上,正對着門口的地方並沒有掛着傳統的山水圖或者虎嘯山林圖。在正堂上面,是兩個字!
逐風!——
只是兩個字卻寫的異樣的飛揚跋扈,字跡淋漓,回味無窮。偏執之中帶着對塵世的嘲諷和不屑,笑傲之間帶着王候俯視的霸氣!
楊木誠對法多多少少有一點了解,知道字如其人的道理。寫什麼樣的字,便代表一個人什麼樣的境界。哪怕是同一個人,寫同一幅字,在心境不同的時候,寫出來的境界也不一樣。
這個男人,當真不一般!
只是看看他寫的字,楊木誠已經忍不住由衷讚嘆。
李名砥!
看看這幅字最後的落款,楊木誠記下了他的名字。
「小姐,這次要在這裏待幾天?」
被稱為老薑的老人給楊木誠用三蓋碗倒了一杯茶,然後向宋明月說話。
楊木誠老老實實的坐到了下首的一張椅子上,捧着那碗茶,心中滿是詫異,卻絕對不敢插口。
小姐?!
老薑對宋明月的稱呼極像民國時代以前的大戶人家,管家僕人對家裏的公子千金稱呼。而宋明月似乎對這個稱呼也欣然接受,並沒有任何拘泥。
「三五天吧。」
宋明月端起三蓋碗,幽雅的聞了一下碗中的茶香,卻並沒有喝。
「也好,在外面待的久了,應該回來看看。李爺一個人在這裏,雖然有我這個老傢伙守着。但是,他一世繁華,現在這樣收場,終歸寂寞啊。」
老薑嘆了口氣,幽幽的說話。眼睛微閉,靠在扶手上,無盡神思的樣子。
「老薑,這些年委屈你了。要不,你跟我走吧?」
宋明月吹了吹手中的三蓋碗,向老薑說話。
「小姐,我已經是行將就木之人,出去還能做什麼?再者,這世道變遷,看不透,摸不清。與其在外面受那繁華罪,還不如在這裏陪着李爺在這裏享這寂寞苦。」
老薑再次幽幽一嘆,看了一眼楊木誠,道:「這位小兄弟相貌舉止皆不是凡品,想來一定出自大家,大有來頭吧?」
楊木誠聽到老薑對他的評價,心中一動,表面卻不動神色道:「老爺子抬舉我了,我家是直隸梨花溝一帶的農民,家裏世代農民,不要說談不上什麼大家,我父母早亡,跟着爺爺長大,十一歲的時候爺爺也不在了,是個貨真價實的草根孤兒。」
「農民?孤兒?」
老薑眼睛微眯了一下,再打量了一下楊木誠,嘆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看人看事,可不如以前了。你們坐着,我去收拾幾樣飯菜。」
「給您添麻煩了。」
楊木誠站起身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
老薑擺擺手,然後雙手背在身後,活似鄉下的老農民一樣,向楊木誠道:「能喝酒嗎?」。
「可以喝一點。」
楊木誠點頭應對。
「今晚,這裏土家釀造的米酒,管夠。當然,我會攙上內蒙特產的七十度悶倒驢,喝起來刺激。已經好久沒人陪我喝酒,今天小姐帶你來,就是你了。一定要喝個痛快。」
老薑再擺擺手,也不理會楊木誠臉上的錯愕,自顧背着雙手出了客廳去廚房了。
楊木誠只覺得自從到了這個別墅裏面,一切都是雲裏霧裏,轉頭看看旁邊端坐的宋明月,臉上滿是不解。
「你不用問我什麼問題,我想告訴你的時候全都會告訴你的。我知道你有一些酒量,但老薑不是一般的能喝。而且,他一旦找人陪酒,一定要喝高興才行。你有疑惑的心思還是先壓下來,先想想晚上怎麼陪老薑喝酒吧。」
宋明月手裏把玩着那個三蓋碗,完全是這裏女主人的模樣。(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九章宋明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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