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幾隻雞掛在外面可不能跑了,要送人!」中途停車,有村民在售票員的催促聲里還不忘記叮囑自己要帶進鎮上的幾隻土雞不能出問題。
售票員其實就是司機自己的婆娘,收了錢就道:「誰還要你幾隻雞不成?掛在後面結實着!放到車上一股雞糞氣,大夏天的誰能聞,上車上車,別磨嘰了。」
往鎮裏探親走訪,擰雞捎鴨是常有的事情。
車上學生也多,你一言我一語一路顛簸着就到了鎮上。
行駛在鄉鎮上的客車可不是什麼好車子,都是市里淘汰了的破舊中巴車,夏無空調,冬無暖氣,一車人坐着個個都恨不能把窗戶都拆了。
高奕揚已經等了許久了,水口村到鎮上的車子只有三趟,早上一趟,中午一趟,下午一趟,前面兩班車都沒有等到葉簡,那麼就是這一班了。
很快,一輛破舊的中巴車從遠方開過來,高奕揚掏錢放到小賣部櫃枱上,買了兩根綠豆冰棒,一手推着自行車走過來,只走了幾步,便頓住。
他看到葉盈,還有那位最近十多天在鎮上挺出風頭的鎮長夫人。
坐在窗戶口邊的葉簡甫一下車,便覺得今天估摸是個不宜出門的日子,正好看到打扮時髦的孫冬晴、葉盈兩母女同中途上車,說要看好自己土雞的婦人在說話。
原來是婦人的妹妹在鎮衛生院生小孩,鎮長夫人孫冬晴順便幫了一個小忙,人家這會兒是特意過來親自感謝。
葉簡可沒有打算避開,碰上又如何?等到了學校里,她與葉盈一個教室,整天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又如何去避?
下午的日頭雖然西斜了,但餘熱未散還是熱得慌,葉簡掃了眼分明是不耐煩,卻還假笑了葉盈一眼,拿着自己的行李下車走人。
這邊葉盈已經是聽到耐心全無,要不是爸爸才上任,需要各村村民的支持。她會為了幾隻雞鴨出來?親民親民……,沒辦法,電話里爸特意說了,一定要讓倆母女表現得親民才對。
手裏拿着把紙扇搖着的葉盈假笑着說了幾句,目光微微一抬,就看到一張讓自己幾乎晚晚都要恨上一會的面孔。
目光頓變得格外尖銳,如看仇人一般狠地掃了過來。
京郊農莊一辱,她每每想到就恨不能在夢裏都要撕爛這張臉!
「葉簡!」咬牙切齒地低喊了一聲,森冷森冷語氣里充滿了陰寒,倒沒有走過來,就這麼狠狠地盯着,大熱天的都會被她眼裏的陰寒激到起雞皮疙瘩。
她還是那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葉簡勾了勾嘴角,面對葉盈的陰寒回了一記輕冷的淺笑,清澈如水的是冷漠,亦是不屑。
孫冬晴對「葉簡」這個名字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直接是喝起來,「在哪呢?死丫頭在哪?」視線抬起,正好看到葉簡擰着行李下車離開,那個火啊,跟野草燒起來般「嘩」地瞬間撩原,「死丫頭,你給站住!」
「眼裏還有沒有長輩了?嘿,這書讀得都去哪裏了?都目無尊長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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