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蒸汽與火焰 第一一零八章 局外人（二十三）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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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並沒有讓克羅尼感覺到多少安心，唯一覺得能不擔心的，大概就只有帕特里克的實力。燃武閣 www.ranwuge.cc比自己強上很多，能參加考核的人都不會差。當初騎士侍從考核開始前，他們這一批人中，就提前經過了一次選拔，最後的一批人能獲得參加的資格。

    克羅尼不在此列，在最後一次篩選時被刷了下來。有關騎士侍從考核的信息，都是他通過參加過考核的人的口中聽過來的。那些兇猛生物的強度在哪裏，他知曉些，所以對帕特里克的實力也就有了大致判斷。

    接近兩個小時的路途中，克羅尼接着說明那些僱傭軍與賞金獵人的情況。其中幾個人做了重點介紹，國王勢力那邊會派來增援也說明了。

    「機械化改造？確實是一種少見的提升實力的方法，大概也就這片地域的國家在使用這種方法了吧。」聽完後，帕特里克開口說。他一旁的人插話，「這樣的話，就應該注意在近距離交戰上，不能過多和他們產生肢體上的接觸了。身體和合金比起來，強度差了很多。應對方法上，看隊長你的意思。」

    「需要留下人審問，我們的單獨任務就和國王勢力有關。」

    「那行，過去後，我會立即配置出相應的生物藥劑。剛才克羅尼說了，這裏的手術者幾乎不曾進行過手術開發項目，那我想在一些基礎的手術能力上，大概也有數值上的缺陷在。我大概想到需要用哪種藥劑了，或許會有很好的效果。」

    禮車在不久後到達奧卡姆他們的臨時基地。

    臨時基地就在菲尼亞等人據點的對面，同樣是居民房，層數相當，非常便於觀察。帕特里克與奧卡姆、珍妮特禮貌性的說了幾句話，便去到窗戶邊，將窗簾拉開一點縫隙，看了對面一眼。而他的感知中，十來個基礎人形的熱源或移動，或靜止，此刻都出現在了帕特里克的腦袋裏。

    「你們說從今晚開始，對方的增援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帕特里克回到客廳的桌子邊，那裏擺着一張地圖，菲尼亞等人的位置被三十幾個紅點圍在中央，「這些紅點就是藏起來的人吧？是的話，立即讓他們撤離回來。」

    見到幾人疑惑的神情，帕特里克解釋說：「既然你們想要捕獲更大的獵物，就要捨得放更長的線，以及擺出更加誘人的餌料才行。不用擔心餌料會逃走，克羅尼已經給我說了對面僱傭軍的大致實力了，我能保證他們一個都跑不掉。這種舉措，只是為了對付敵方可能存在的帝國手術者而已。」

    奧卡姆與珍妮特對視一眼，才相互點頭。撤退命令很快通過無線電信號傳出去，幾分鐘後，人員盡數撤離開。

    「想辦法截取對方的無線電信號，有些難度，但若是對方並未設防，那就好辦多了。況且他們不知道我們就在旁邊，不會如此警惕。」帕特里克對自己帶來的四人說，「藥劑的配置要加緊時間。索姆，你和我等下去對面那幢樓中轉轉，摸摸環境。克羅尼，還有奧卡姆先生，珍妮特小姐，觀察還是交給你們了。」

    幾人再度匯集到客廳中時，已是晚上十一時。帕特里克說是出去摸摸對面那幢樓的情況，實際上卻是在整個聚集地周圍都轉了一圈才回來。到目前為止，並未有增援的跡象。藥劑在幾個小時間被調試出來，無線電信號上，說不上完全截取，但也能在對方的通訊中聽到一些話語。

    從傍晚到現在，對方只和其他人通訊過兩次。沒有獲得有效信息，全是讓幫忙帶些特定東西的無用信息。不慌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帕特里克讓索姆與克羅尼輪流用溫度感知監視着對面後，便開始了等待。

    期間，他也在查閱奧卡姆那邊提供給自己的資料，上面關於對方帝國手術者的描述要仔細很多。約莫在凌晨三時，總部隊那邊傳來了通訊。

    「麥克唐納大人。」帕特里克很禮貌的問好，「才到幾個小時左右，對方是哪一個人的手下，需要時間去調查才行。」

    「可以，記得小心點，你明白的，這裏不是帝國內部了，支援上不會顯得便捷。另外，根據未知人員透露的線索，我這邊已經有了那名幫助夏洛斯做整容手術的醫師的大致信息，我想很快，你那邊也可以開工了。那之前，你最好全力將克羅尼手上的事情解決掉，我不想到時候你被其他東西拖住。有可能的話，等到我這邊線索明確了，也會帶着人去你那邊一趟。」

    通訊斷開後，帕特里克例行詢問了對面房間中的情況。沒有任何異常，這是索姆和克羅尼的回答。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白天下午。那時是索姆在持續觀察，溫度顯示中，一個與常人溫度有些許差異的人走進對面樓層。旁邊的觀察員說是一個普通的男性，大概是這裏的常駐民。

    先是徑直去了十樓，在那裏停留了半個小時。溫度感知顯示他只是在走廊中站着，未曾有其他舉動。男子下來時，在三樓走出升降機，路過了那群僱傭軍的門前。隨後徑直離開了。

    此情況在中途就被告知給了帕特里克和奧卡姆他們。等到男子離開這裏時，奧卡姆與帕特里克帶來的四人之一已經跟在了這名男子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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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讓我們繼續確定地圖上的信息。」哈林頓拿着剛才被仍在門口的資料說，「支援已經到了，但目前還不能立即匯合，是先讓兩人與我們碰頭，幫助探查上的事。需要武器支援的話，可以到這裏去看看。」說完，哈林頓展開資料里的兩張地圖，一份是更新了信息後的礦山地形圖，上面畫了很多紅圈，且帶着詳細的注釋。另外一張則是聚集城鎮的地圖，一處修理廠被畫了圈，過來的裝備資源都在那裏。

    「碰頭的兩人就在修理廠中，說是還有一些信息需要見了面，才能由他們告訴我們。」哈林頓繼續自己的話，「那就決定今晚了，一半的人過去，一半的人留在這裏。」

    菲尼亞坐在客廳中，不知道做些什麼來才好。哈林頓等人在下午離開，此刻外面一片灰濛濛的夜色，各處亮起了或明或暗的燈光。她本想整理將要發給委託人的調查信息，卻突然間沒有了心情。腦袋中一直都在想哈林頓白天說的「繼續確定地圖上的信息」這句話。

    這意味着在其後幾天，他們又將去舊礦區。菲尼特心裏存在着抗拒，那天晚上的情況對她產生了很大的衝擊，說成暫時不能祛除的心理陰影也未嘗不可。

    已經有些害怕了。菲尼亞在這幾天已經找過自己的哥哥格爾斯，委婉的提出要不要放棄委託。第一次探查時遇到的危險每個人都親身經歷過，過後的行動只會更加困難。那五千萬的賞金的確有與之匹配的難度。

    菲尼亞不知道格爾斯是否聽出了自己的意圖，但這幾天終究還是沒有回應。這時嘆了口氣，菲尼亞起身倒了杯水喝，房間門那裏同時傳來清脆的敲門聲音。沒有固定頻率的敲門聲讓留在屋子裏的人瞬間警惕起來。在很短的時間裏拿起了武器，尋找到掩護體後，才是一個男子開口：「誰啊？」

    「菲尼亞小姐應該在裏面吧？是我，索里亞圖。」卡西亞站在門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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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看清楚臉，燈光影響了視線。但根據溫度感知來看，應該是出去幾人中的一個。」索姆與一旁的觀察員交接完，將情況說給了帕特里克。

    沒有立即回話，帕特里克當即讓克羅尼聯繫跟蹤的人。下一刻那邊就傳來回應，今晚出去的幾人都在一起，此刻正在一處修理廠中整理着國王勢力運過來的裝備。而奧卡姆那邊還在繼續跟進，但帕特里克還是給自己的人發過去通訊，得到的答案是人員沒有跟丟，但好像知道會有人跟蹤，卻又不清楚跟蹤的人在哪裏一樣，只能靠着漫無目的的繞圈來試圖甩脫他們兩個。

    「我知道了。」帕特里克掛斷通訊，同時展開了溫度感知。溫度和其他幾人幾乎一樣，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隊長，要不要、、、」索姆這時在一旁提議，「對方加上這男子才七個人，我保證兩分鐘內帶着他們過來見你。」

    「過後不久有你表現的機會，但此刻不是。對方的支援已經到了，但卻採取這種匯合方式，就說明他們非常警惕，大概是知道了點什麼。沒有將所有支援人員的位置得到前，都不要對他們下手。這名男子或許是帝國的手術者，他會來到這裏，與支援的時間點也非常符合。就像我們過來幫助克羅尼一樣。」

    「克羅尼，你選個人出來，去、、、」帕特里克說到一半停下，「算了，我認為還是你親自跟着好一點。若是這名男子離開，你就跟在身後，看能不能得到什麼來。」

    克羅尼點點頭，算是回應。

    同時，卡西亞在不受待見的目光中坐進客廳，沒有理會這些視線，他隔着身前厚實的帘子看了對面一眼，露出笑意。「對面大概也正在通過某種形式看着自己。」他想。見菲尼亞正注視着自己，卡西亞輕輕點頭，詢問哈林頓他們多久回來。

    「不確定。」菲尼亞想了想說，「索里亞圖先生，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這也是客廳中其他幾人的疑問。卡西亞聳聳肩膀，「我說過了，我也是國王勢力的人，這種信息只要詢問你們的委託人就行了。只是你們不願意相信而已。」

    知道並不能打消這些人心中的疑慮，卡西亞也不想多說話。他今晚來只是想見見國王勢力派過來的增援，與他們的隊長談一談。只是看客廳中的情形，想法似乎並不容易實現。但是一件好事情，至少說明沃特斯放出去的信息確實被國王勢力的那些官員們接受，並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可國王勢力那邊的動作很緩慢，涉及到內部戰爭，這確實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地圖已經被卡西亞完善了很多，但他知道，想要靠着眼前這些人去一一確定這些信息，未免有些困難。所以與赫斯列商量了一下，借着增援的到來，卡西亞想直接找到他們的隊長，像是重新走一遍以前去過的地方，卡西亞自己帶着增援隊伍的隊長去一一確定這些。

    增援隊伍中還是存在僱傭軍，但大部分已是國王勢力自己的人了。用眼睛實際看到，總比現在這般一點點調查推進的速度快。

    但選擇這種做法，主要原因還是卡西亞擔心反叛勢力里的那些帝國手術者。國王勢力的增援隊伍到來後，會將礦區的情況推向逐漸激烈的狀態。卡西亞害怕其中的帝國手術者會叫來他們背後的支援。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來這裏是什麼目的。很想抓到一個來仔細詢問清楚，雖說動手後能將原因甩給國王勢力，但死亡帶來的衝擊必定不會好、除非國王勢力確定會有大行動，這會兒的卡西亞幾乎都是抱着旁觀者的立場來梳理着兩方間的關係網。能不去干擾，就任憑他們自由發展。

    有些敵人活着，不一定其價值就比死了低。況且在一旁看着兩方來往，卡西亞還能從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一直都記着夏洛斯的事，這是卡西亞極力去避免接觸的。在完全縷清這幾者間的關係前，卡西亞認為自己做一個信息提供人就行了。

    哈林頓他們回來見到卡西亞時，也是滿臉警惕。直到哈林頓聯繫到增援部隊，卡西亞接過傳聲筒簡單說了句「蒸汽熔爐的位置」後，那邊才告知哈林頓，卡西亞的身份沒有異常。通訊中，卡西亞和增援隊伍的隊長也約定好了碰面的時間與地點。

    凌晨一時從菲尼亞他們那裏離開，卡西亞甩掉身後跟着的人，才就近找了旅館住下。

    另外一邊，增援隊伍的隊長維默爾在通訊後就陷入沉思。不久前的通話讓他相信對方就是一直以來給他們提供信息的人，戰甲、礦山的地圖、以及前不久在經由總部傳到他手裏的防空基地位置。

    但依舊是那個沒有解決的問題。為什麼要提供這些信息，又是為何要幫助國王勢力這邊。想得多了，便有人將之看做反叛勢力的一項陷阱計劃。靠着一些不重要，或是相對來說不怎麼重要的信息造成迷惑，最後讓自己自願踩進陷阱里。

    但隨着地圖與消息的實時更新，不僅是其他人，連同維默爾也開始自我懷疑了。防空基地這樣的目標都會用來充當誘餌，反叛勢力對自己的陷阱計劃是否有些過於自信了。

    明天見到對方，或許就能解開疑問，維默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