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蒸汽與火焰 第九九九章 最終勝利者（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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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猩猩的眼睛近乎眯了起來，只留下一條細縫。筆硯閣 www.biyange.com佔滿冰霜的毛髮如同具有生命，雜亂的他們這會兒在以緩慢的速度移動着，很快變得順滑，緊貼身體上。耳朵動了動，細微的聲音讓大猩猩顯得有些興奮，那是雖然極力去壓制但還是發出來的呼吸與心跳。只捕捉到幾個，但這並不妨礙它猜測出了剩下的人正在以散開的包圍網朝着這個方向緩慢靠近。
需要的就是這種情況，受阻礙的視線讓考核者們沒有機會將火力同一時間集中向自己，只要不在短時間內受到大量傷害，大猩猩都有自信抽身從這裏安全離開。
距離越來越近，大猩猩完全閉上眼睛，同時也在期間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幾乎變成了直立的冰塊，握着大刀和重機槍的手也靜止，保持着原樣。
即使只散開不到幾米距離，但菲爾丁等人依舊不能通過視野來看見周圍如此近距離下的隊友。大家都不敢做出過大或過重的動作，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朝着剛才約定的方向緩慢走過去。
此刻，或許是三人間的默契，菲爾丁、艾爾普斯和科士威三人都商量好的前後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不是因為他們直觀感覺到了什麼，只是單純認為走在靠前的位置會有更大的危險而已。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是炮灰樣的角色，三人的速度很自然放慢，感知一點點隨着身體的移動鋪開在周圍。
什麼都沒有，四下分明還是一片灰茫茫，但感覺卻如同置身於寒冬中的深井裏，雪霧中實際上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而已。
腳步越來越慢，幾個呼吸後，三人甚至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兩隻眼睛分別在眼眶中各自轉動，想要將周身一切都收納進自己的視線里。
就在此刻，三人面前的灰霧中燃燒起幾團巨大瞬間存在的火球。身體當即反應做出防禦姿態，聲音其後掃蕩而來，衝擊和碎彈片打在眾人身上時，炸裂的槍聲與爆炸聲音同步發出，一顆子彈也剎那間拉開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暗色線條，將科士威的腦袋貫穿出拳頭大小的血洞。
科士威的身體還未倒下，爆炸衝擊掀開的半徑幾米的較為清晰的空間裏，連成線條般的子彈橫向散開，眨眼將就從那裏一掃而過。
「臥倒！」艾爾普斯身體倒向冰塊上時不忘吼出一句，但時間上明顯差了太多。爆炸已經將靠近的幾人直接炸開，較近的人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嵌入體內的彈片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無視的，至少考核者中有半數還是會被疼痛干擾大部分的行動力與判斷力。
一時間各種聲音在雪霧中響起，爆炸產生的較清晰空間開始回縮，被霧氣填充滿。攻擊在這時才被正式組建起來，都朝着第一道槍聲源頭開槍。一些具有溫度感知能力的人也在此刻捕捉到重機槍持續射擊而升起溫度的槍管，槍口隨後跟上，傾瀉着火力與被雪霧壓抑住的心情。
大猩猩明顯考慮到了重機槍會在射擊中發熱的因素，打出幾百發子彈，它自身也被擊中數槍。控制着肌肉快速將彈頭從身體裏擠出，它直接把重機槍丟下，反手一拔抽出背上的大刀，驚人彈跳力使得它從原地躍起十來米的高度，下一刻拋落在二三十米開外，淡灰色大刀直接對着一旁冒出火焰微光的雪霧一道橫斬過去。
霧氣也被流利切斷，顯現出一片迅速以熱氣形式散發完熱量的大篷血液，繼而兩節身體這時才完全落下。
槍聲胡亂射擊，將跳躍與落地聲音掩蓋下去。一半的子彈還是繼續朝着剛才的位置射擊，只有不到半數的人這時察覺過來，連忙調轉槍口。但往往開了幾槍便又停下，方向上發生了衝突，大猩猩特意將位置選在了包圍而來的隊伍中間，一刀砍出，移開數米遠後當即靜止。
如同隨時可以隱入環境的難纏生物，失去熱源追蹤，僅靠着感知，距離較遠之下根本無從察覺。可大猩猩的情況正好與之相反，它是被阿瓦隆機構從遠海共同國手裏購買而來的一頭類第二類生物。它的居住地在遠海共同國的一處極限地域，被稱為「熱海森林」，地處三片大陸間的巨大海流——中心海流帶邊上，從極海旋渦帶來的熱量使得那裏的溫度一直遠高於其他地域。
富饒且異常茂盛的叢林內部，連同植物也在漫長時間裏變得具有捕食性，枝葉繁茂讓視野並不具備優勢。時間和環境的影響下，發展開拓其他感知能力——聽覺、嗅覺、震動感應、空氣流動感應等等，就成了那裏最為直接的發現獵物和預兆危險的有效方式。
會提前很多考核者發現先於發現對方，大猩猩的智力與鍛煉出來的狩獵技巧讓它懂得如何給自己製造發揮優勢的環境。腳上形如貓的肉墊讓它行走時不會發出聲音，幾步靠近一人，一隻手當即從雪霧中探出，從其側方準確抓住他的脖子。巨大的握力下，「噼啪」的骨頭斷裂聲便代表着一個生命的逝去。
「集合！集合！」艾爾普斯下達命令，菲爾丁同時附和。霧氣中似乎可見迅速朝着聲音移動過去的人影，大猩猩理所當然的跟在後面，看準了機會一躍而起，落在四五人中間時直接一刀橫斬，拉出圓環影子。火銃槍身抵擋不了那具四五米高的強壯身體所具有的力量，鋒利的刀刃下，也斷成兩半。
攻擊緊跟而來，幾串子彈比剛才精準很多，在大猩猩身上留下一排彈孔。疼痛使得大猩猩立即移開，但它不忘彎下身一撈，抓起兩具斷開的身體後，才將自己隱藏在雪霧中。
一面取下屍體上的加強型鋼殼炸彈，大猩猩一面靠着輕緩腳步朝着正在集合的隊伍的另一個方向移動過去。
「科士威！」艾爾普斯移動着喊道，幾聲後依舊沒有回應。
「自己跑了？」菲爾丁來到艾爾普斯身邊，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只是此刻沒有他們想這些的時間，危險就在身邊，現在需要做的是集合隊伍，要麼和大猩猩在這裏戰鬥，要麼將戰場拉至視野開闊的地帶。
集合的效果並不理想，為了不讓發出聲音的地方成為大猩猩的攻擊點，艾爾普斯和菲爾丁只能一直變動位置，並以暗號來指導根本看不見的其他人。火銃的聲響從來沒有斷過，但好在大猩猩的位置也能時而感知到了，攻擊一直都在積累奏效。
這會兒，大猩猩聽得聲音後再度輕緩跟上去靠近。還是和剛才一樣，它伸出手從側方以極快的速度抓過去，只是在這瞬間似乎出現了一種錯覺，它能感覺到隔着霧氣的這個獵物上有似有似無的危險氣息。沒有等到它去多想，仿佛是注意到了空氣的流向變化，已經觸碰到的脖頸這時以很快的速度脫離它的手掌。大概只在上面留下巨大力量壓出的淤痕，大猩猩想，火光就在一旁閃爍而起，眨眼十幾顆彈頭全部嵌進它的身體，其中幾個還相互疊在一起，讓彈頭嵌入得更深。
聲音吸引了就近的幾人一同攻擊，幾秒後同時消停，這種攻擊模式已經被所有人學會了。
大猩猩沒有去多想剛才的攻擊為什麼會被躲開，他的印象里，越是可以活到最後的人，實力都會越強，這是可以肯定的事。隱藏在霧氣中，代表着集合點的聲音再度響起，它也一同移動，追尋而上就近的腳步聲。
霧氣中，不同的腳步聲相互混在一起，為了不成為目標，一些人在移動中還會抓起冰塊與岩石來擊打別處掩護自己。
一道腳步聲混在其中，向着集合地點跑去的時候突然改變方向，朝着大猩猩附近跑去，並且聲音也在靠近時加大了些，似乎是想特意引起大猩猩的注意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