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腳步聲響起,胡上卿緩緩抬頭望去,那窈窕傾城的身影很是讓他驚艷了一瞬。
「女娃子,你是誰?怎麼來到了這裏,快離開吧,等那幾個逆子回來你怕是再走也就來不及了!」有時候,來自於陌生人的好意往往會讓第一印象留下好感,胡上卿深蘊此道。
玉瓏兒淡淡的打量了下胡上卿,落魄蒼老的樣子與他那還算精神的樣子有些出入,不過這也不是她該去擔心的事情,只是抬頭四處看了看鎖鏈與石壁上的陣法符文,「這陣法封閉了所有的生門,除了從陣外暴力破解,再無活口!除非你能在被封禁修為的情況下證道乾坤,否則是出不來的。看來胡家兄弟將你鎖在這裏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再放你出來啊!」
胡上卿微微一愣好笑道:「女娃子好眼力,難得的是小小年紀竟然對陣法也是如此熟悉。卻不知道是哪一個女子能有這好福氣得到你的青睞呢?」
這回輪到玉瓏兒愣住了,接着好笑道:「你那幾個孫子怕是還配不上我。」
胡上卿聞言新奇道:「那你是誰?外人怎麼可能輕易住進莊子裏來呢?」
「我是小七的朋友,這次是與小七一同回來認親的!」玉瓏兒說着緊盯胡上卿的雙眼,胡上卿大驚失色那眼中的震驚似乎並不作假。
「小七!她還活着?不可能啊,當初老大明明將他打下了懸崖,一劍穿胸如何不死?你不用騙我了,無非是想要套我的話,我絕不會相信你的!」胡上卿冷哼一聲臉色陰沉,望向胡上卿的臉色再無好意。
玉瓏兒秀眉微皺,「小七已經失憶了,是胡家老六在外遊歷的時候找到了她,只是可惜我們來的時候胡家老六已經死掉了。」
胡上卿頓了頓又道:「空口無憑,你若是不拿出什麼證據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還有,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那幾個逆子都不是什麼良人,勸你離他們遠點!」說完閉上雙眼獨自養神,擺明了再不會多說什麼。
玉瓏兒見狀也果斷的轉頭便走,今晚的收穫已經不少,是時候回去商量一下了。
今夜玉瓏兒的收穫很多嗎?真的很多,至少從她所見所聞都能夠推測出太多的東西。首先她已經可以肯定,小七那源於本能的對胡家厭惡絕對是有的放矢。這整個胡家似乎籠罩在一團巨大的迷霧之中,而這團迷霧如何撥開,關鍵就看能不能知道核心秘密了。以前孟曉他們沒有渠道去了解,現在突破口來了,胡上卿!
孟曉倒了兩杯清茶靜靜的在屋子裏等待,算算時間玉瓏兒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吱呀,玉瓏兒進來的時候明顯沒有什麼敲門的覺悟,又或者那窗紙上映出的人影讓她心有靈犀的推門而入。
「先喝杯茶緩緩吧,夜晚的海島還是挺涼的。」孟曉狀似隨意的說道。
玉瓏兒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孟曉真的只是在關心晚上涼不涼的問題,輕輕揮手布下結界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的,幾輩子都活過來了,自然不會倒在這簡單的情愛上。」
「那就好。」孟曉嘴上說着,心裏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丫的轉世不就是為了古沉嘛!跟我這裝什麼大瓣蒜啊!
只聽玉瓏兒又道:「我發現了胡上卿。」
「如他們所說,病着嗎?」孟曉閒逸的撣了撣腿上灰塵。
「被鎖在了一個地洞之中,石壁與鎖鏈上都是符文陣法,若是想要救他肯定要造成巨大的響動。」玉瓏兒神色莫名的回道。
孟曉撣灰的動作頓住,接着又好奇的望向玉瓏兒,「怎麼你覺得我們應該要去救他嗎?」
這次輪到玉瓏兒驚訝了,但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一般人在看到一個老人家被自己收養的孩子那般對待,第一個想法應該就是如何解救吧!可冷靜的想一想,他們又不是慈善家,跟胡上卿也毫無交情,甭管胡家兄弟為什麼鎖住他,那都跟孟曉等人沒有關係。當然,前提是他們別連累上小七!
「胡家的事情越來越怪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胡上卿出不來自然也不會是殺害胡老六的兇手,這說明島上真的來了外人又或者說一個兇手已經潛伏許久,而顯然我們將小七帶回來就是觸動這個兇手的關鍵!」孟曉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望着緩緩升騰的熱氣突然間笑了,「那個胡上卿可有說什麼?」
玉瓏兒搖頭,「他並不信任我,所以並沒有告訴我什麼,不過我們之間似乎缺少的只是一個信物,一個讓他相信我們是小七朋友的信物。另外,聽胡上卿的意思,好像小七當年的事是胡老大所為!」
「你信嗎?」
「不信,更像是狡辯或有意的挑撥胡家兄弟,只是他應該並不知道胡家兄弟已經通過神鏡確認了彼此的清白。」玉瓏兒果斷的搖頭對胡上卿並不信任。
孟曉點頭,「先不說其它,就算胡上卿真是兇手,我們用神鏡剛剛驗證過胡家兄弟的清白,他從時間上也來不及知道,所以這事並不能證明什麼。」
「但現在明里暗裏的三方勢力,我們、胡家兄弟、還有胡上卿自己都已經不可能是兇手了,那我們是不是該想個辦法將真正的兇手引出來呢?」玉瓏兒提議道。
孟曉沉默片刻,「也好,這兇手總是隱藏在暗處搞事情也不是個事,這樣,他們不是不想我們離開嗎?明天我回趟遊輪,然後假裝喬老漢甦醒,之後收拾行李隔天啟程離開。如果那個兇手真的很在乎小七,那肯定會再次出手阻攔,我們埋伏一下就是。」
玉瓏兒聞言接道:「計策很簡單粗暴,但卻直指敵人的弱點,算是明策了,只是你確定能夠讓喬老漢甦醒?要知道他被蛇毒傷了身體,強制醒來會有礙恢復的。」
孟曉笑了,「不是還有縮骨易容之法嗎?」
「可我們都已經暴露了,誰來使用呢?」玉瓏兒說完自己愣了一下,這麼一想還真有一個人沒有暴露呢!
孟曉見她的樣子便明白她想到了,「演相那個禿驢自從擋下了胡家兄弟的一次襲擊之外就再沒下過船了,也不知道那遊輪上到底有什麼在吸引他?不過這樣也好,以他的資質,你用半天時間應該足夠教會他縮骨易容之術了。」
玉瓏兒點頭笑道:「畢竟是淨土的核心弟子,估計一個時辰足以,不過順便也給李子修他們上一課吧,反正他們最近相處的很好,以後說不定用的着。」
「你不介意就好。」孟曉端起茶杯想要抿一口。
轟!
茶杯一停,孟曉與玉瓏兒齊齊竄出房間第一時間望向小七,卻見練白露牽着睡眼惺忪的小七也恰巧出門。
既然對視一眼紛紛向着巨響傳來之處射去,越是往前就越是奇怪,聲音傳來的地方是胡家兄弟的內院,身在半空眾人驚奇的彼此對視,心中暗暗的提高警惕,難道那個兇手再次出手了?
「三弟,你醒醒啊,振作一點啊!」
尚未進屋眾人就聽見了胡杏的哭腔,孟曉心中狐疑,胡杏一直給他的印象都是鎮定多智的,這次如此失態,難道真是胡剛沒救了?
房門打開,眾人不用進屋就能看清其中的一切!
只見胡杏眼中含淚坐倒在地,而他的懷中胡剛卻睜着毫無生氣的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顯然已經沒有了生命。而胡老大則滿臉悲戚痛心的站在大廳中間,所面對的方向則是一堵被打碎的牆,牆體碎石中的是……青苗!
這場面由不得眾人多想,這時胡杏望見外面的孟曉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孟先生!快來看看我三弟,求你救救他啊!」
孟曉兩步上前捏起手腕片刻,遺憾的搖了搖頭,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且所有內臟都已經像是陷入了枯竭一般,這明顯是中毒的症狀,而且,比毒死胡老六的那種更加厲害!
胡杏見狀哭的更狠,整個臉部器官都擠在了一起。胡氏兄弟依次到來也加入了哭嚎的隊伍,而胡老大更是雙眼通紅,狠狠盯着慢慢從碎石中爬起的青苗,怒喝道:「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青苗嬌軀輕顫,望着胡老大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卻又好似堅定的決定了什麼,蒼白着臉色歇斯底里的大喊,「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你們從小就欺負我,你們從來不曾平等的對待過我!就因為我妖族的身份,我要你們所有人都死!」
胡大龍虎目中爆射凶光怒吼道:「放屁,我從未曾有半分虧待於你,從你嫁進胡家之日起他們就算心中不爽又哪一次有半點失了禮數?就算你的心中有怨氣,難道我對你的愛還不足以彌補嗎?」
「愛?」青苗眼中緩緩躺下兩行淚,那淚在燭光之下如此晶瑩,「你怎麼沒有想過我是不是愛過你?如果我不是沒有選擇又怎麼會嫁給你?一個被人類撫養長大的妖族,又有哪個同類會接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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