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司第四百五十八章戰十二

「所以你是想要告訴我，你的那個小情人將太上忘情錄給改良嘍！」赤顏堵在碼頭上樓船之前，既不讓人上也不讓人下，那狹窄的浮橋一時間堵的兩邊客人都不舒服。

雪嫣然有些苦笑道：「前輩，原來你沒有包下樓船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這樓船只有我們用？我哪有那個閒心，不過是聽說晚上這樓船里有歌舞表演，我來瞧瞧熱鬧而已。還有別打岔，你確定孟曉那臭小子不是唬你？」赤顏完全沒有將周圍乘客的怒目而視當回事。

雪嫣然瞧了瞧四周，她傾城的容顏令得一眾不滿的少爺公子紛紛將牢騷憋回了肚子裏，無數傾慕的眼神帶着驚嘆、嫉妒、貪婪的情緒盯視着她。不過雪嫣然早已經習慣這種感覺，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過來的。

「前輩，我現在偷偷練的就是改良版的太上忘情錄，又怎麼會是唬我呢？」雪嫣然道，說着語氣之中甚至帶着點驕傲，顯然心裏對於孟曉的感情中還夾雜着點粉絲對於偶像的崇拜。

赤顏見狀也是有點哭笑不得，他是看出來了，這丫頭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不過他也不會多管閒事，只是仍舊好奇道：「嗯，確實有些不一樣，不過我似乎感覺差別也不是很大啊！」

「因為這太上忘情錄的改動本就不多，但卻是其中最最精華的部分。」雪嫣然接着想了想問道：「前輩應該對原本的太上忘情錄很熟悉吧，有交過手嗎？」

「交手過很多次啊，老實說，你們那些將太上忘情錄修煉到圓滿的人很無趣，一個個像是機械人冷冰冰的，打架的時候除了會下死手連聊天都不會。」赤顏說着揉了揉臉頰，好似對那些人極為不滿。

雪嫣然與葉子青苦笑不已，原來他判斷一個人是否有趣是通過會不會打架聊天嗎？

「孟曉說，在這無數世界之中，道教佛教是傳播甚廣的兩種教派，也因此其中的教義在許多世界都有所流通。托這些世界的福，這個世界上關於道教與佛教的經義都是很完整的。但是完整不意味着全都正確，正因為各個世界的不同，人們對於教義的理解也都不同，甚至有許多理解是完全相反的！這樣就造成一個後果，那就是明明是同一個教派，卻出現了許多的分支。」

赤顏眨眨眼，他幾乎是頃刻間就聽懂了雪嫣然的意思，「你是說，這太上忘情錄雖然也屬於道家功法，但卻是某一個分支的精華，與正宗不同！」

雪嫣然慎重的點了點頭，「孟曉說道家功法體悟天地，原本應該包羅萬象中正平和，如果走陰陽極端雖然威力表面上要更強一些，但卻與正宗相悖難免落入下乘。」

赤顏撇了撇嘴，「他怎麼就肯定只有中正平和的那種才是正宗呢？說不定走極端的那種才是正宗呢！他憑什麼那樣肯定？還有，他懂難道你們玉虛宮的那些人就不懂？」

雪嫣然翻個白眼，「隨你高興好了，不過就像你說的，玉虛宮的那幫長老自然也明白這點，但是這太上忘情錄奇葩就在這裏。整個絕學已經不能用簡單的中正平和來形容了，他不光包含天地萬物，修煉起來更加突飛猛進，且戰鬥起來威力強大無比，而且其中的諸多精義也非常符合道家的理念，這才被當成了鎮派絕學！」

赤顏雙手抱胸覺得這樣解釋倒也有道理，不過一個問題又出來了，「好吧好吧，我也對他怎麼改的不感興趣，但是我就想問問，這太上忘情錄在你們玉虛宮已經說不上多少歲月了吧，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你可別跟我說他是幾天時間就改出了這麼一部新的絕學，而且我聽說他一直都很忙，根本沒有多少的時間停下來。」

雪嫣然一怔，之前只顧着仰慕愛人了，這一點倒是真沒有想到過，「呃，大概跟他的父母或者他背後的天機閣有關吧！」

……

「一個剛剛入道的新人憑什麼能夠改進太上忘情錄？還有，能夠將太上忘情錄給他，看來雪嫣然的確是動了真格的，我應該告訴宮主才行了。」鐵琉璃放下茶杯臉色冰冷，言語間讓戰十一一陣不舒服。

「你去不去告密我不管，只是就這太上忘情錄的問題我重點問過孟曉，他說關於這種絕學的記載在天機閣中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據說太上忘情錄練到高深時會出現很嚴重的問題。」戰十一皺眉說道，眼神中溢出滿滿的關心。

鐵琉璃沒有在乎戰十一的關心，只是聽完話後指尖在茶杯邊沿輕輕的摩擦，最終卻還是止不住好奇問道：「有什麼問題？」

戰十一也沒賣關子，直接道：「孟曉說過，作為一個人是不可能完全失去感情的，所謂忘情大多數是指的不為感情所惑，而太上忘情的境界自然更高，具體他沒說。但這太上忘情錄卻強調忘去割捨一切感情，原本這種違背人道的功法修煉下去只能走火入魔，可你們玉虛宮的人卻修為進境極快！這種現象太過反常，這功法後面一定會出現問題！」

「說到底，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問題，還不是主觀臆測罷了！」鐵琉璃聞言像是混不在意的說道。

戰十一見狀也知道不可能簡單說服她，只得勸道：「好吧，我知道你固執的很，總之我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後面你自己注意就好。」說着有點憋氣將手中的茶杯端起一飲而盡。

鐵琉璃頓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辜負了戰十一的好心，但是這就是她真實的想法，在太上忘情錄的修煉上，她的進境要遠比雪嫣然或者皇甫殺夜更加強大。僅餘的一絲對人情世故的認知讓她主動開始轉移話題，笑道：「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說它了，戰十二呢？最近怎麼樣？還是那麼嗜睡嗎？」

戰十一嘴角一抽，無奈揮手，一隻晶瑩透亮的電話蟲出現在圓桌上，從那光澤與微濕的水汽可以看出，這小東西怕是有意打扮過了。

鐵琉璃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開懷的笑容，這絲笑容可以稱之為燦***之剛剛的冷臉要不知強到哪裏去了！

戰十一頗有點嫉妒的哼道：「什麼世道，人還沒有一隻蟲子吃香呢！」

「嫉妒啊？有本事你也變成個蝸牛啊！」

一個充滿磁性甚至有些油膩膩的聲音突然叫道，其聲音竟然是從桌上那隻電話蟲口裏說出來的！

鐵琉璃伸出手指在電話蟲的腦袋上點了點，笑道：「看來你的精神不錯。」

「都十幾年了，早就習慣了電話蟲的身體。」電話蟲露出了一個不勝唏噓的表情，看起來詭異無比。

鐵琉璃沉默不語，瞳孔微散像是在回憶着那段崢嶸歲月，然而電話蟲卻緊接着又嘿嘿陰笑道：「其實變成電話蟲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許多女密探都將我的分身放在懷裏，你知道一個個香噴噴、軟綿綿的，那種感覺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戰十一聞言捂着臉一陣不忍直視，「你能隔一秒一犯傻嗎？我很丟人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