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司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大家做好，聽我講故事
「我喜歡聽故事，不過你是不是先把這些人打發了先？」孟曉伸手指了指遠方陡然炸開的氣浪，碎花斷枝在氣浪的作用下瘋狂的向着這邊飛來，一路摧枯拉朽不知折斷了多少桃樹。
白三刀面色微惱，「好好的景色都讓你們給毀了。」
像是一聲嘆息又仿佛一聲責怪，方圓百里瞬間溫度瘋狂降低，淒白的寒霜眨眼爬上了地面，護道青蓮、血屍鬼氣全都在這白花花的一片寒氣中化為冰屑消散於空中。
天地頓時一清，氣浪無形花瓣飄浮落下，原本桃花盛開的一副艷麗美景，卻頃刻改天換地般成為了寒冷奇景！
孟曉整個身子仿佛都僵住了一般，這難道說就是乾坤之下第一人的能力？這是入道三境實力能夠達到的嗎？簡直不可思議！
扎克與戴爾齊齊咽了口口水，這對死敵倒是剛見面沒有多久就對一件事達成了共識，這個中年人惹不得啊！
而遠處交戰的三派眾人更是驚悚莫名，這是什麼情況？三派入道三境高手加在一起足有四五十人啊！這交戰中心的靈氣強度若是爆開甚至都夠推平半個都城了，誰知道竟然就被這神秘高手一蓬寒氣凍結消散了，這人到底是誰？難不成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司主出手了！
皇甫殺夜與靳歸沒有再盲目的動手，彼此對視一眼，同為大派弟子的謹慎與思維讓他們瞬間就選擇了觀望，在這個神秘高手表明意圖前，他們不宜再動手了！
白三刀再次端起茶杯，像是什麼都沒做一樣笑道：「你看到了？我完全有能力保證你入道時不會被打擾。」
孟曉愣了愣轉頭望去，一排排雜亂的腳步聲急速傳來，三派弟子很有默契的分為三個方陣靠近了桃花亭，望着坐在亭子中央的白三刀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他嗎？但怎麼可能！他僅僅還是一個入道三境啊，就跟他們一樣，剛剛那一手怎麼也該有乾坤道果的修為吧！
看着自己等人被徹底包圍卻又不敢有任何行動的樣子，孟曉完全哭笑不得，現在就算是想要走也來不及了。
不過白三刀卻完全將這些人視若無物，只是淡然微笑的揮了揮手，然後一層半透明似水晶一般閃亮的寒冰護罩就將整個亭子覆蓋了起來，那樣子明顯是不想被這些人聽到什麼。
戴爾見狀有些焦急的叫道：「還有我呢！給我關外面算怎麼回事啊？」這過河拆橋也沒有這麼紅果果的吧！
白三刀聽着戴爾的聲音好笑道：「放心，我保證沒有人敢傷害到你。」
這冰罩看起來非常奇怪，竟然是單向玻璃一樣從里往外能夠看得清清楚楚，而從外往裏卻僅僅能夠看到一片模糊。孟曉瞧着冰罩外面臉色難看的各派弟子，一股世事無常的感覺湧上心頭，也該讓這些耀武揚威的傢伙嘗嘗憋屈的滋味了。
白三刀再次給雙方倒滿酒液，想了想突然間感慨了一聲，「你說……從哪裏講起呢？」
孟曉翻了個白眼，這特麼又不是小爺的故事！
「就從你們當初一起打天下說起吧。」
白三刀聞言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道：「是該從打天下講起。」
「記得那一年我們都是熱血方剛的漢子，呃，當然也有妹紙。男男女女搭配在一起總是喜歡暢想一些未來，無論是真的還是吹噓也好，總之那時候我們的夢想就是創造一個真正公平的國家。」
白三刀的眼神中充滿懷念，想起那段青蔥歲月不自覺的露出微笑，「那時候古天齊還是古氏一族的一名普通子弟，雖然天賦不錯但完全看不出來什麼雄心壯志。不過因為古氏一族內部類似懸鏡司的家族管理機制，大家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這麼一種國家模式。也許之前大家都沒有當真，可是我們仍舊那樣做了，即使一開始屬於玩票的性質，但隨着格局越來越大，問題也接踵而來，我們漸漸發現，原來我們距離目標已經很近了！」
「你們的人很多嗎？我是說，你們當時有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孟曉想了想問道。
白三刀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不錯，在我們這些朋友之中，也包括你的父親。」
聽到父親的消息，孟曉默然不語只是靜靜傾聽，只聽白三刀又道：「你的父親叫做孟千凡，是一個……很臭屁的傢伙！呵呵，他之所以叫做千凡，是表明自己千種平凡無一精通的意思。但你可別以為這是他的謙虛之語，他這是在炫耀自己的博學而已。」
孟曉嘴角抽了抽，好吧，孟千凡！這名字他記住了。
「你的父親當時與我們相交的時候完全是一副浪子的打扮，我們當時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是天機閣的當代閣主！」
白三刀平淡的語氣一瞬間就把孟曉給驚住了，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當年的事情肯定會有許多的辛密，但這個秘密還是有些太大了。
卻聽白三刀接着道：「千凡這人對什麼事情都很好奇，他最喜歡的就是尋找好玩有趣的事物。我們想要建立一個國家的舉動顯然也符合他的興趣，所以便一直利用天機閣的能力幫助我們收集情報。事實上，懸鏡司之所以滲透能力那麼強大，都是託了天機閣的福。」
白三刀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千凡是真正將我們當成了知己，所以當我們真的距離成功只有一步的時候，他終於向我們袒露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告訴我們，身為天機閣的閣主按照規矩是不該參與這種政治變革的，所以當懸鏡司成立之後，必須由我們自己再建立一個情報系統才行，當然，他會再幫我們一段時間。也是在那段時間，他甚至將天機閣各地的探子聯絡方式都告訴了我們。」
孟曉聞言臉色一沉，「我猜，古天齊就是利用了這些探子才做到在鐵國與蠻國興風作浪的吧！」
白三刀點頭，臉色也跟着暗下來，「你說的沒有錯，從這點上說你父親算是好心辦了壞事，古天齊利用了天機閣的探子發展了自己的一些心腹，也就是九幽那些人。」
孟曉聞言算是解答了心中的一些謎團，只聽白三刀又道：「記得那時候光之國初建，我忙於帶兵四處剿匪平定亂局。玉哲翰，哦，也就是如今的慧忘大師，他曾是光之國第一批大學士，也是我們的好兄弟，他忙着幫助穩定朝局。還有櫻老將軍幫助防禦邊境。古天寶則堅定的站在古天齊身邊抵抗來自於古氏一族的壓力。」
「壓力？」孟曉問道，但心裏已經有些猜測。
白三刀答道：「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是對權利捨不得放手，雖然他們從來未曾支持過古天齊，但在光之國成立之後卻總想着分一杯羹。那天下是我們打下來的，憑什麼交給他們？於是我們牢牢把持住了朝廷，而懸鏡司卻是交給了他們，畢竟乾坤鏡這種神器我們也是沒法找到替代品。這算是我們無奈下的一種妥協吧，畢竟古天齊與古天寶也都是古氏一族子弟，當時的亂象即使現如今也很難說的清楚。」
「每逢亂世總是有些牛鬼蛇神作亂，而我平定剿匪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跟煉魂宗撞在了一起。還記得當初我們的理想嗎？怎麼可能會容得下這種宗派出現！於是我率領着獸神軍一路將其摧枯拉朽般的追殺。一時間大小勝利足有數百場，但是那些不過是一些煉魂宗的分舵，真正大一點的據點卻並沒有那麼好找。」
「然後呢？就是寂靜嶺之戰了？」
白三刀搖搖頭，「不，煉魂宗這種整個天下人人喊打的組織，自然有其生存之道。也許可以趁着亂世時候收集靈魂，但是在亂世平定之後絕不會囂張到跟朝廷軍隊正面硬鋼的，所以一段日子裏他們都隱藏起來，以至於我們沒法找到他們了。」
「那段日子算是天下太平了，我也難得的休息了一段時間，也能好好的陪陪如心了。」白三刀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笑道：「那是一段快樂的日子，男女之間情到深處自然無法克制，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想來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有的。本來我們決定要儘快成親的，卻突然接到了古天齊的消息。」
白三刀接着臉色一暗，「我沒有想到，古天齊會騙我，帶着獸神軍一路追殺進了寂靜嶺。當時遇上了蠻國鐵國兩支精銳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是古天齊在設計陷害我。身為帝國精銳可以敗、可以退卻絕不能將脊樑打彎了！於是我正面跟他們打了起來，只是我發現自己有點天真了，因為兩國軍隊絲毫不像是尋常摩擦或者戰爭的模樣，倒像是雙方有殺父之仇般的瘋狂，根本沒有給我們任何撤退的機會。漸漸的，所有人都打出了血性，那是一場災難，一場浩劫！」
「然後呢？」孟曉忙問，他知道寂靜嶺之後的事才是關鍵。
「然後？然後我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