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馨香,輕柔飄過。吹落槐香,飄灑桂香。瀰漫的,是濃烈的化也化不開的菊香。鄉野阡陌,秋水盈盈,吹拂着一季秋的清涼。佇立風中,傾聽花枝亂顫,靜看花葉舞動。委婉流轉,恍若夢境。
天際緩緩落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朦朧細雨,三娘站在田野間小路上,淚眼朦朧地看着不遠處。
秋雨瀟瀟,清肺滌塵。一襲曼妙,一把花傘,在三娘面前,在田間小路,於雨中姍姍而行。
她仿佛見到了對面中年婦女翩翩起舞,暗香盈袖。
與秋意,與秋風,與秋的涼薄,絲絲纏繞,縷縷掛牽,一念成殤,定格如詩。
「媽……」
三娘話聲帶顫,當這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已是泣不成聲。
愛如山重,血濃於水。
當三娘這話落下之時,時間瞬即凝固。
蔣亞梅輕顫了身子,緩緩轉身。
當她見到魂牽夢繞的三娘時,手中花傘已掉落在地,任憑珠簾般的細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
雖說她們好久沒見,但彼此間能感受對方身上的血脈相連,血濃於水。
兩人的臉,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她們的眼中好似只有對方存在,再無其他。
看着蔣亞梅落下灼灼的淚水,柔情的呼喚,三娘撲進了那個溫暖舒適的懷抱。
此時的她,不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女,也不再是掌控着龐然大物存在的凌天,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個急需母親懷抱的女孩罷了。
看着面前沁人心脾的畫面,如一副傳世名畫,精美雋永。不管是張逸,還是楊明三人,以及跟上來的村民,早已痴了。
她們擁抱在一起,譜寫溫馨。
蔣亞梅如一股涓涓的細流,給三娘心田帶來甜甜的滋潤;母親就像一縷柔柔的陽光,讓冰凍的心靈無聲融化,她的懷抱就是一個靜靜的港灣,讓三娘遠航的疲憊煙消雲散。
良久良久。
第一場秋雨也見證了她們的親情,緩緩停下。
「小雪,你這些年究竟去哪裏了?」蔣亞梅幫三娘擦拭着臉上的雨水,話聲哽咽,喜極而泣。
講真,三娘從未嘗試過今日的狀態,一開口就想哭。
「我托人去找你,可在去過燕京的那些人都說不知道司徒家,你知不知道媽媽很擔心。」蔣亞梅拉着三娘白皙的小手,聲音沙啞。
三娘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母親那粗糙的雙手,想到她在這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眸中晶瑩再度落下。
她很清楚媽媽不敢回去,抑或說心寒了。
但她心系自己,托人找司徒家,只想要知道自己安好足以。
「媽,對不起。」
除此以外,三娘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若自己能夠早些找到她,那該多好。
若是這樣,媽媽也不用熬那麼多苦了。
蔣亞梅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激動的神色洋溢臉上。
人之中年,猶如時至秋日,行雲流水,散淡怡然。她自荷鋤葬花,無關風花雪月。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只是閒庭信步,一笑而過。
女兒回來就好,再無他求。
她笑得如此的開心,激動得扼腕抵掌。
「阿姨。」張逸也不想打斷這溫馨的時刻,但三娘她們的衣服都被細雨打濕,還是趕緊回去換洗一翻。
但他叫出這個稱呼的時候,心裏竟有些小緊張。
看着張逸緊張的神色,三娘嫣然一笑,挽着他的臂彎,輕語道:「媽,這是我男朋友,張逸。」
「好好好。」蔣亞梅連說幾聲好,細細打量了張逸一番,好似對這個女婿格外滿意,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先回家。」
「咱媽好像對我挺滿意的。」跟着蔣亞梅身後,張逸低聲說道。
三娘嫵媚地白了張逸一眼,泛紅的眼眶儘是愛意:「德性。」
但是張逸此時眼中迸發着一股狂戾之氣。
因為他隱隱中,見到了前方蔣亞梅的腳,似乎有所不便,看似受傷,差點摔倒。
不一會,眾人隨着蔣亞梅來到她居住的地方。
見到只有一個十幾平的瓦房,做飯什麼的都要在裏面生火,不管是張逸還是司徒傑他們,不由揪心一痛。
三娘更甚,淚水噼里啪啦地落下來。
「媽,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三娘哽咽地問道。
「能怎麼過,我在這裏又沒地,只能幫人家打打零工,媽媽有手有腳,餓不死。」一邊從暖水壺倒着溫水給眾人一邊說道。
當司徒傑接過蔣亞梅的水時,他感覺這杯水沉甸甸的,仿似千斤重,心中一陣發堵。
當初,他們是錯的。
這一刻,他的心裏只有那麼一個想法。
而門外的那些村民,早已炸開鍋。
原來這些有錢人是來找蔣亞梅的,而且她的女兒,竟是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
原來,蔣亞梅是一個有錢人家的人,只是不知為何來到白石村而已。
「這次白勇估計要遭殃了,這些人肯定會幫蔣亞梅報仇。」
「就是,我當年見到蔣亞梅的時候就覺得她身上有種很高貴的氣質,可白勇他們居然老是來欺負蔣亞梅,這次估計死定了。」
「我看未必,白勇他們鎮裏有人呢,白勇的哥哥還是在鎮裏開廠的呢。」
如今張逸可是先天四重中期,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門口村民的議論聲自當聽見。
他不知道那個白勇是有何勢力,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欺負蔣亞梅,他覺得沒必要知道,因為他,以及所謂的他們,是必死之人。
他黑眸中的冰寒之色一閃而逝,不動聲色地掃視着這家瓦房,輕笑着說:「媽,要不今天你就跟我們回家吧。」
張逸的話一落下,三娘愛戀之意泛濫,柔柔地看着男人。
雖然沒有張逸境界這麼高,但與他雙修,以及通過他的幫助,自己好歹是先天二重初期,門口的那些話語自然也聽到了。
雖然她心中怒火滔天,但一切,交給男人吧。
而蔣亞梅聽到張逸的稱呼,愣了半晌,才古怪地看着他,苦澀問道:「家?」
「嗯,我與三、小雪的家。」張逸點頭說道。
「我……」
蔣亞梅剛想說話,一道粗狂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蔣亞梅,不是讓你幫我去收莊稼的嗎,你特麼的在這裏幹嘛。」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4.03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