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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
悠悠歲月>
幫着選購房子, 這真不是什麼大事。
林雨桐順手就能幫忙的事。
最怕的就是這種老人回來了住在身邊,你說你幫着照看不照看?再說不麻煩吧, 可這到底都是事。
清寧端着水上樓的時候嘴角撇了撇, 這都叫啥事?
給他爸送了一杯溫水,然後就說:「我長大了要是娘家也這麼麻煩, 我就躲的遠遠的。」
四爺忙着寫關於通貨膨脹的文章呢, 如今這已經有了膨脹的趨勢。嘴裏應了,擺手就叫她出去了,「你們將來咋樣,那是你們的事。」
每一代人的生活背景不一樣,所接受的教育和受到周圍人事的影響也不一樣, 所以, 每代人的思維方式就又不一樣。
這一代, 比他們這一輩, 孩子相對來說, 少了一些, 生活也富足了一些。
有時候, 根本就理解不了這種複雜的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
但不可避免的就是,孩子們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只是這影響導致的結果是什麼,現在不好說。
像是清寧,她很直接, 太麻煩了, 我就躲了。
逃避是她的選擇。
清遠從外面探頭進來, 「逃?逃哪去?平時不麻煩你,但真到了麻煩你的時候,你以後能一點不受影響。根,這種東西啊,扯不斷理還亂。到了你孩子那一輩,估計牽扯就真少了。到你這裏……還不行……」
小屁孩,知道的還挺多。
其實清遠想說的是,只要長輩們都還活着,這牽扯其實是斷不了的。不管你是跑到天涯還是海角。
林雨桐心裏正嘀咕着麻煩要上門了,結果林大嫂的話叫她一下子給解脫了。
為啥?
因為林大嫂在電話里跟林雨桐說:「我們不同意爹娘回去,畢竟爹的情況你也知道。可你二嫂說保姆照顧的肯定沒有自家人照顧的妥當,要不然還是回去吧。不叫爹娘幫着照顧孩子了,她到縣城幫着照看老人,捎帶了孩子,做飯洗衣服都有她……說是只當是你大哥雇保姆了,肯定比保姆要伺候的精心。」
林二嫂跟來?
那太好了。
對林雨桐來說,頂多就是家裏做了啥好飯了,叫張嫂順道給倆老人送一口。一個月有上呢麼一兩回,就行了。
自己去不去的,三兩月露一面都行。
以前在鎮上住着,還不是半年不見一面。如今近了,也就是過節送個節禮,老人過生日的時候去吃頓飯。還能要自己咋?
侄女嘛,還是半路上認回來的。
就這些也是看了林玉健的面子的。
她覺得挺好,但也聽出來林大嫂的氣憤了。林二嫂那話,就是說呢,我權當是大哥給爹娘雇來的保姆。這意思還不明顯嗎?伺候老人行,但你得我工資。
這事是挺窩火的,但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林二嫂來了自己當然就少了麻煩了。要不然老的老小的小,還有一瞎眼的,你說就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己是管還是不管?
林雨桐就勸林大嫂:「這樣也好。一個月頂天一百塊錢的事,不比一張嘴就成千上萬的要好啊。再說了,爹娘在省城,你自己……」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長期的在省城生活,自己這個兒媳婦不怎麼露面。時間長了,夫妻矛盾就多了。
如今走了,貼上點錢,叫老二家伺候去。遠香近臭,自己這個不受人待見的兒媳婦,才算是解脫了。
說白了,花錢買自在呢。
林大嫂舒了一口氣:「還是跟你說說話心裏敞亮。得空回省城,一定到家裏來坐坐。我爸還說想見你們呢。當年你養豬上報紙的時候,我爸就說,看看人家這姑娘,多能幹。教訓我們呢,說看人家這姑娘多能幹。」
很熱情的樣子。
他爸的位子都到省部級別的,她能不跟那邊溝通在電話里這麼說,那肯定是說過這樣的話。自己只要露出點意思,她肯定會從中牽線搭橋的。
林雨桐不能直愣愣的拒絕,就笑道:「好!等我這邊有了更好的起色了,一定登門拜見。」
是說她的級別太低,沒資格見大領導的。
林大嫂覺得這樣隱晦的恭維十分受用,
兩人掛了電話,林雨桐覺得特別僥倖,見閨女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翹着腳聽呢,她長出一口氣:「幸虧你二舅媽了……」
清寧就笑:「我還以為媽你不嫌麻煩呢?」
誰不嫌棄麻煩呢?
&人活在世上,不能活成獨個了。」林雨桐說清寧,「任何事都是有利有弊,咱家最開始去省城,沒有你大舅幫忙,那真是特別難。想買房子都不容易。這種手續那種手續,這個證明那個擔保的,麻煩的很呢。你大舅確實是幫了忙了。雖然有點互惠互利的意思,但誰在這世上不是先惠了別人,才有可能得到別人的惠的。無私的除了爹媽,沒別人。」
清寧若有所思,點點頭,起身準備上樓去了。
走到樓梯上了,還扭頭看她媽:「您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寧肯不要別人的好處,也不願意被麻煩。
當然了,這話只在心裏念叨了念叨,到底沒說出來。
林雨桐這邊辦的很順利,第二天就給找了一三居室的房子,簡裝修過的,家具一買就能入住。
林玉健親自回來,買了之後趕緊把東西給準備齊全了。
第三天就接了倆老人回來,林雨桐又把米麵油蔬菜肉水果準備齊整了。
林大娘點頭,說林雨桐:「你二嫂也是,這事不該折騰你。你說你多忙啊。還準備這麼些東西……」
很精明的老人家。
未必對林雨桐就沒有不滿,畢竟要借住的是她的親孫子。但心裏不滿,嘴上不會說。反而會極儘可能的拉近距離。
很理智的一個人。
人有親疏遠近,這麼想也是人之長情。
林雨桐也不怕跟他們越處越遠。說實在話,一個是瞎子爹,老人家是真心實誠。再一個就是跟林玉健,中間不可避免的來往中有很多人情往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這麼不遠不近,守禮的處着就挺好。
林雨桐笑着客套兩句,對林家的家務事半句也不問,也不說林二嫂是好是不好,跟咱不相干。瞧着安頓好了,林雨桐就跟林玉健告辭:「那邊大學要開學了,我主要負責的就是這邊的事。老師和師兄都在,我得過去看看。等忙完了過來看爹娘。」又跟瞎子爹說了一聲,跟着囑咐林大娘:「有啥事給我打電話,兩步路的事。身體不舒服,或是有別的,別忍着,及時通知我……」
很是殷殷囑咐了一遍。
面子情的話,說了就是叫人舒服的。
但至於說人家當真不當真,林雨桐估計,不會當真。林大娘這人,她了解。輕易不張口,且攢着人情呢。
要是那沒分寸的人,林雨桐就不會說着面子情的話。
不過說忙也不是假話,是真忙。
老師來了不想走了,「我住着覺得這裏挺好的。」
最開始在酒店住着,就覺得舒服。可到了學校給準備的住處,他臨時該主意了,不走了。
咋回事呢?
學校不是建在一個個人工島上嗎?後來建的差不多了,才發現島上堆了不少建築用土,挖地基挖出來的。怎麼辦呢?
填湖,堆出了一個特別小的島來。島上最後只建了五棟別墅。都是給校領導預留出來了。
其中就有秦國一套。
而且是最好的一套。
這個時節過來,繁花似錦,碧波蕩漾,真就跟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似的。
周揚都能愁死:「您跑過來算怎麼回事?人家校長跟我急呢。」
急就急唄。
秦國給倆學生的理由是:我住過來作息就能規律了。白天在這裏做研究,沒人打攪。我白天可以幹活了,晚上完全能睡覺的。
林雨桐張了張嘴,她該說啥呢?
她常不常的跟秦國念叨:您得調整時間啊,白天陽氣重,夜裏陰氣重,人就該白天幹活晚上睡覺,如此才能陽氣充沛,陰陽和諧。
這不是瞎說的,這是中醫上早就有的理論。
跟西醫的那一串研究並不矛盾。
如今秦國這話一出,林雨桐張了張,竟然無言以對。
周揚也閉嘴了,啥事也沒老師的健康事大吧。他摸摸鼻子,「那這話得您去說……」我的面子不夠啊。
秦國瞥了一眼學生,那眼神就一個意思:慫樣!
行吧!住就住吧。
要是常住,這麼住着就不行了。得好好的拾掇,還有老師的那些寶貝書,這些得往這邊拉的。
周揚忙着準備迎接新生去了。然後這些事都是林雨桐的事了。
對老師那真不能嫌棄麻煩。老師對自己那真是掏心掏肺的。這開發區要是沒有老師當初出力,愣是弄了個分校來,哪裏有這一片的繁華?
她是真心實意的。把處處都歸置的叫秦國舒心。
好些學校打發過來請人的老夥計就說秦國:「你這倆學生收的,跟多了一兒子一閨女似的。」再沒見過這麼貼心的。
就連上下的樓梯,從扶手到各種的防滑措施,那真是做到了極致。
聽說他那位當官當的不錯的女學生,還曾試圖想着給房子加掛一部電梯,就是為了叫她老師上下不用走樓梯的。
秦國就比較得意:「好些分來的老師怨聲載道,不願意來。有什麼不願意的?住的寬敞待遇好。周五上完課,校車接送回省城。就是每天想回去,也有車接車送。」如今有了高速路,去省城四十分鐘就到了。你嫌棄麻煩的話天天跑都行。反正有些德高望重的教授,偶爾來上一次課,這都是安排了車的。周五晚上回去,周日晚上來或是星期一早上再來都行。平白在這地界多了一套房子,有啥不知足的。
&今過來報道的,都樂死了。」一位副校長站在湖邊,「我都有把主校區搬過來的想法了。這才是念書做學問的好地方。」他朝秦國豎起大拇指,「你這倆學生,下了功夫了。」
沒付出什麼代價,得到這麼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好處比弊端多多了。
當初不少沒來的,幫着搬東西跟着過來一次之後,後悔的不要不要的。好些都找學校了,願意過去。還有教師家屬樓沒住滿呢。多少人盯着房子呢。
可如今這邊,卡的才真是嚴。
副校長就說了:「鬧的現在是,外聘來的老師,不能享受這住房分配了。咱們不得不給人家住房補助。」
秦國白眼一翻。哪裏是下面鬧的。明顯是你們這些人耍滑了。
知道這一片住宅的價值了,不會輕易許出去了。
清寧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高潔,很驚訝:「你們沒住島上?」
他們父母都是大學老師,該分一套住房的。
高潔搖頭:「都是外聘的,給了住房補助。我們就在隔壁小區,房子跟你們家的差不多大。說不定你還認識呢。我們家那房東說是他家妹妹是開發區的書|記還是主任,又是姓林的,我估摸大概真是林阿姨的什麼人。」
清寧『哦』了一聲,就知道是誰了。肯定是林家二舅,原來人家真買了房子,還是大房子。
她跳過這個話題,笑了笑:「從京城過來,肯定不習慣吧。」
其實這邊住的要比京城寬敞。京城好些高校,也是今年才開始分房子的。她父母在那邊任教的時間晚,暫且輪不上。下一批還不定是什麼時候。一直住的是筒子樓。倒是這裏,租房子的費用學校負責,兩個大學老師租大些房子一點問題都沒有。反倒覺得如今的房子住着跟城堡似的,她這才成了城堡里的公主。
但看看清寧的樣子,還是有些嫌棄的道:「小地方嘛,這就不錯了。」
小地方??
嚴格哼笑:「就跟你再皇城根下住着三進的院子有自己的繡樓似的。」
這話太討厭了。
高潔的臉馬上就紅了,「我們說話,有你什麼事?怎麼那麼煩人?」
嚴格嘴巴一憋:「煩人你還找我,叫我帶你找清寧。到底誰煩人?」
高潔都快哭了,蹭一下站起來跺腳道:「稀罕你似的。我打電話告訴嚴奶奶你欺負我。」
說着,直接就衝出門去了。也不等電梯,直接就跑下樓了。
清寧目瞪口呆:「這脾氣……」
然後看着桌子上放的兩盒烤鴨:「怎麼辦呢?好好的進門,把人家給氣跑了。」她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出去,卻高聲喊着:「高潔,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走慢點我追不上你了……」
高潔聽到這話跑的更快了。
嚴格跑到露台上往下看,然後就賊笑:清寧這丫頭太壞了。不想追人家就不追唄,幹啥還裝模作樣。
等人走遠了,她就喊清寧:「回來吧,人走了。」
清寧回來關門,跟嚴格兩人一起賊笑。
九月季,開學季。
開發區中學,在七月份的高考中,成績排在了第一名。不說重點的人輸多少,只大中專上線率,達到了百分之五十。
這是個相當了不起的成績。
給家長的概念就是,只要把我娃送進去了,孩子成績哪怕是中不溜的,也有機會考上大學。
這一開學,就迎來一場轉學熱。
聽說戶口在開發區的直接可以入學,聽說在開發區有房子的,可以入學。剩下的得按照成績繳納一定的借讀費。
不限制門檻不行啊。學校容納不了那麼多學生的,師資力量也不夠。
好些太平鎮上的熟人,都來找林雨桐,目的只有一個,交借讀費都行,只要叫我們孩子入校。
林雨桐這幾天光是忙着寫條子了。
來的這些也都是一樣,從鎮上來縣城上學,然後住宿舍。來的時候帶上一星期的饅頭鹹菜,周末的時候回家。
劉成也來給他們家燕兒辦轉學了。老師都說燕兒要是有個好的學校,將來一定是個大學生的苗子。
其實老師們真是好心,多少都是心疼孩子的。
去縣城上學,好歹不用回家做飯洗衣裳,給孩子騰出不少的時間來。
燕兒穿的衣裳和鞋都有些大,這衣裳和鞋林雨桐都見過,是清平之前穿過的。清平如今的個子也都接近一米六了,開始發育的小姑娘看上去肉肉的,有些豐腴。但燕兒瘦小的很,一米五?有沒?
目測還差點。
她就笑說:「學校食堂的伙食不錯,好好吃飯,不要挑食,肯定能長高的。」
燕兒嘴甜,嬸兒嬸兒的叫的可親熱了。
所以清平在自家班裏見到燕兒的時候還有些驚訝,燕兒瞪了她一眼,沒搭理她。清平正跟新轉來的同學一個叫高潔的說話,也默默的轉了視線。
高潔知道清平是清寧的姐姐,所以才過來搭話的,「……有時間咱們一起找清寧玩……」
清平搖搖頭:「她們作息跟咱們不一樣。高二開始補課了,周末放的時間也短……輕易都碰不上的……」她又不傻,四叔和小姨家不能輕易帶人去的。
高潔就笑:「我知道,我會打電話約時間的……」說着又問清平,「那小姑娘你認識啊?」
&清平隨意的點頭,「一個村的。」
高潔笑了笑。
結果分座位的時候,原來班的沒人願意跟燕兒一起做,好幾個家在縣城的女生都竊竊私語,說燕兒身上一股子尿騷味。
她弟弟那麼大了,不能生活自理。小孩子身上的味道收拾的乾淨了並不難聞,但是半個大孩子,吃的胖墩墩的,一般人都弄不動。想換洗一次並不容易。沾染上什麼味道這很正常。
清平低着頭,覺得這些同學特別不厚道。就是有味道你也不要說出來,這叫人多難堪啊。
她知道她不能回頭,只能裝着很忙,好像不知道同學說的是誰一樣。要不然燕兒肯定以為自己是看她的笑話。
正尷尬了,高潔站起來了,「老師,我跟她坐吧。」
將高潔和燕兒放在一起,就猶如白天鵝和醜小鴨。
清平朝隔着過道跟她並排的高潔看去,然後看了看周圍的同學,覺得好似大家都在仰視她,她微微的地頭,心裏那股子彆扭怎麼也去不了。
燕兒感激的看了高潔一眼,低下頭抱着斷了帶子的布書包坐了過去。
真到了跟前,高潔不舒服的皺皺鼻子,站起身來讓開位置,叫同桌坐進去。
第二天清平正早自習呢,就被一股子好聞的桂花香味吸引了注意力。扭頭一看,高潔的桌子上放着一瓶香水,這種香水不算最貴,但也不便宜。她跟清寧之前拿這香水玩過,往被子枕頭床單衣櫃裏撒過。霍霍了一瓶子,小姨回來說:一百來塊被倆姑奶奶霍霍完了,不過也確實是變成了香閨了。後來還給她們倆買了適合她們用的香水,她的一直不怎麼捨得用,一瓶得三四百的。
高潔把香水擺在桌子上敞着口,不時的放在鼻子下面聞一聞,還給燕兒噴了不少。
清平聽見燕兒小聲的說謝謝。
周末的時候,她問清寧:「咱們是好心,還顧着她的臉面,不敢叫她太難堪,可高潔那麼做,其實叫她更難堪了,她怎麼反而不惱。什麼都幫高潔做。替高潔擦黑板,替高潔值日,替高潔跑腿買水買零食……現在我們班大部分女生看着都跟高潔關係可好了。燕兒跟他們是一撥的……」
清寧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扭臉問她媽。
林雨桐放下手裏的東西,就嘆氣,小圈子這種東西,哪裏都有的:「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話傳到現在,總是有些道理的。你瞧着兩人之間懸殊大,但其實這不是障礙。問題是燕兒羨慕高潔的方方面面。她努力的方向就是有一天變成高潔這樣的姑娘。長相甜美嬌俏,惹人喜愛,家境優渥,出身優良,父母工作體面,她是家裏的寶貝,要星星不給月亮。你看,她沒有的,高潔都有。高潔的生活似乎全是陽光,而她的生活全是灰暗。高進陽光,陽光似乎也會普照到她身上。因為跟班裏收歡迎的同學關係要好,所以她很快的融入了班級這個大圈子,今兒是高潔這個小圈子。因為是小圈子中的一員,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員,她也覺得榮耀,覺得在班裏不會被人瞧不起。有些圈子是固化了的,輕易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的……」她說清寧,「比如你跟嚴格的關係,你們兩人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圈子,輕易別人涉足不進來。哪怕是徐強,總也欠缺點什麼?是什麼呢?是你們從小到大的經歷嗎?不是!是你們相同的生活背景,家庭背景,教育背景等等。你們的做事手法語言習慣,別人輕易融入不進去。你們覺得出去旅遊隨便去什麼地方,這是可以規劃的事情。但是徐強跟你們討論這些嗎?」
不!
說這些的時候他永遠微笑着不說話。
為什麼?
因為對他來說,這種生活方式太奢侈了。
他寧願跟着送貨的車,去天南海北,見識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清寧若有所思,微微的點頭。
清平問林雨桐說:「小跟班……這樣好嗎?」
林雨桐笑了,清平帶着點書呆子氣,或者說身上有一股子不知道從哪來的清高氣。這不是傲氣,這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吧,以後走入社會,怕是很難融入別人的圈子。
&個人都在成長,如今的小跟班等有一天她的人格成熟了,或許會是一個彎得下腰放得下身段的人。」她是這麼給孩子解釋的。
清平沒有說話,心裏卻知道,她自己應該是一個不怎麼合群的人。
別人的圈子她沒興趣,有人找她玩,她應承。沒人找她玩,她一個人依舊可以過的很好。至於說為了融入別人的圈子,受他們最開始的冷漠和白眼,替他們跑腿不時的跟在她們身後一起活動之類的,她完全沒興趣。真不覺得非也用熱臉貼冷屁股。
在班裏,她沒有關係特別好的同學,也沒有關係特別壞的同學。以前在鎮上的時候,倒是有幾個關係特別要好的,但那都是相處的時間長了。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大家都很了解對方。可在這個班裏,以前還覺得不錯,但那天變相的拒絕了高潔之後,好像她再班裏的人緣還不如燕兒。
她不是難受,只是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上廁所的時候還聽見有人說自家的叔叔是縣長,自己的小姨也是當官的,自己就有些目中無人,比清寧還清高。
這都是沒影兒的事。
有些煩惱呢。
晚上的時候老二和英子帶着清安都來了,英子還問閨女說:「在學校好不好?同學沒有欺負你吧。」
清平挺莫名其妙的,「沒有啊!我挺好的。」
老二就和英子對視一眼,叫她跟清寧玩去了。
清寧問清平:「二伯和姨媽說啥了?」
清平搖頭:「覺得我大概被欺負了。我這周就沒回去,以前他們也沒問過這話。」奇了怪了。
清寧就拉着清平去門邊,偷聽裏面說話去了。
英子就說呢,帶着點擔心和無奈:「……不叫她到縣裏上吧,擱在咱們鎮上也是糟心。可要是擱在縣上吧,孩子是好是歹的我們也不知道……等會子我問問清寧,她們姐倆倒是捎話都不瞞着彼此。」
林雨桐也不能說人家當爹媽的瞎擔心,但看樣子,不像是有事啊,「我沒挺孩子說啥,你們是聽誰說什麼了?」
英子就說:「還不是忍冬。燕兒不是現在又跟清平是一個班的。回來說清平不行,跟誰都不說話。別人也不搭理她啥的。說她才去一星期,跟同學的關係都可好了。說清平就是客書呆子。書年的再好有啥用啊。不會來事。」說着,越發愁了,「你說着孩子要不是受欺負了,幹啥沒人理她,她也不理人?」
清平都懵逼了。
她的嘴撅起來:「完了,村上肯定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不招人待見的書呆子,不會來事不會說話。」
大家管這樣的人有一個專屬名詞—>
木訥的>
貶義詞的屬性。
說誰家的孩子學的好,都會說:看起來木木的,沒想到還開那一竅,也好,好歹能混一碗飯吃。要不然都嫁不出去。
只憑着對村里那些人的認知,稍微一腦補都能腦補出這些東西來。
清平說:「我得考出去,再在家裏呆着,我得瘋了。」
英子在裏面說呢:「人家忍冬在我們面前誇她們家燕兒呢,說那同學有多有錢,送她們家燕兒香水,好幾百一瓶……」
清平就在外面對清寧吐槽:就是咱們玩的那種。剩下一個底子了,高潔扔給燕兒了。
哪裏來的好幾百?
英子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說她那同學家住的是別墅,兩層樓,樓梯還在裏面,可大了,還送了她衣服……」
清平撇嘴,「那別墅是租二舅家的。衣服是上體育課的時候被釘子給掛破了屁股的位置,高潔沒法穿了……」
清寧:燕兒這張嘴夠厲害的啊。事兒到她嘴裏怎麼全不一樣了。
英子就說:「……本來想頂幾句的,想想咱家的孩子是親生的,人家的孩子是抱養的。越是抱養的孩子,人家越得在外面夸,告訴人家咱這孩子沒白養。又想着那孩子才多大,不說的能耐了,以她爸她媽的脾氣估計學是上不成了……」
清平的氣就卸了。
是啊!不就是個初中嗎?等到高中了等到大學了,我離的遠遠的,不跟這些人事都有牽扯了還不行嗎?
自己真要是鬧騰,可真就把燕兒的翅膀折斷了。
清寧就說她:「你也別太慫了。有些人為惡,傷害了別人還不自知,甚至還有些洋洋得意,像是找到了平衡。對這樣的人,壓根就不用客氣。」
清平嘴角動了動:可明知道如此,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報復的事的。下不了這個手!
等回去了,老二就說清平:「好人善人沒啥錯。但好人善人不意味着的被欺負。別管是誰,你只管打。打出好歹來,有爸給你撐着呢。」
然後沒兩天,清平就聽到邊上燕兒繪聲繪色的跟高潔說:什麼林書|記?去我們村上打聽打聽去,誰不知道她就是個餵豬的出身。當了書|記又怎麼了?還不是洗不去一身的豬屎味……
高潔愛打聽清寧的情況,燕兒會察言觀色,她看出來了,高潔喜歡聽的是什麼。
她心裏也不舒服。高潔連清寧都瞧不上,能瞧得上自己?
但上學用的本子筆,都是高潔扔給她的,她得跟高潔的關係好……
正說着呢?
只覺得耳邊風聲刮過,還沒反應過來,哐當一聲,文具盒砸到她腦袋上了。
如今都是鐵文具盒,裏面裝着能用的不能用的筆一大堆。沉甸甸的。
文具盒從燕兒的腦袋上砸過去,反彈起來撞到牆上,一下子砸到沒反應過來的高潔的手上,她頓時尖叫一聲,手揚起來,那邊文具盒落地,各種的文具散落一地。
教室里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清平跟小老虎似的,一把扒拉開高潔,仗着身高身形的優勢拎着燕兒就提起來了,上手就是巴掌:「我不跟你計較你還沒完了!說誰一身洗不乾淨的豬屎味兒呢?說誰呢?走走走!咱找老師去,找校長去,這事咱沒完。」
清平常幹活,但燕兒也不弱,卻也知道理虧,這事鬧開了她就真不能上學了。
不敢還手,死拽着不窗戶就是不撒手。
清平就說:「沒見過你這種白眼狼。來上學還是我小姨幫你轉學的,轉頭你就為了取悅別人罵我小姨。怎麼有你這種叫人噁心的東西呢?」
有那跟清平是一個村的,就跟同學說:「我以前說的你們還不信。劉燕兒就是抱養的,家裏沒人要,她爸媽還不待見她。穿的都是金清平以前的舊衣服,我以前見金清平穿過。如今還說人家的壞話。我跟金清平也不熟,她那人不愛說話,但是從來不說別人的壞話。老實人都氣急了,就知道劉燕兒說的有多過分。」
高潔一看桌子啥的都撞倒了兩人還拉扯呢,她就做好人:「行了,都是同學……」
&當好人。」清平直接給懟過去,「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當誰不知道呢。一邊去!」
高潔被唬了一跳,沒見過這麼嚇人的表情。
鈴聲響了,該上課了。
老師進來了,可清平就是不撒手。
數學老師就扶了扶眼鏡,嚴肅的說清平:「不許這麼對待同學。快撒手!」一個瘦弱的哭的快斷氣了,一個母夜叉似的梗着脖子。
別管誰對誰錯,總得先撒手吧!
&清平看着挺好脾氣的,但骨子裏卻是個犟種。那犟脾氣上來了,誰都攏不住。心裏害怕,眼淚就眼眶裏打轉,就是不掉下來,「不!」她重複強調她的態度,「我要找校長給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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