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
奇爸怪媽>
江天為金河在家裏準備了完整的醫務室和醫護人員, 沒想到卻先叫他給用上了。可這畢竟是婦產科的大夫, 只能急救, 其他的真不行。
林雨桐幾乎是本能的要朝前走,硬生生的給頓住了。上次把脈是不得已,之後四爺幫着掩飾了一番。現在再露出來,可就惹人懷疑了。再說了額,她一點也沒覺得江天該救。
一個治好的江天和一個口不能言行動不便的江天, 她的心裏掂量了一遍,還是覺得排除這個麻煩好似更好些。至於由此帶來的後續的事情,林雨桐左右看看, 這大廳里說的都是私密事, 也就是這幾個人知道詳情。其實從頭到尾這個陳飛雲是挺無辜的。唯一的錯的就是不改過來勸江天插手江家的家務事。可要是拋開年輕的時候他追求過金河的事情不談,就只金河曾經幫他照顧女兒的情分上, 過來勸導幾句話實在算不得是什麼錯。
說到底,還是兩口子對上了。金河當初懷孕沒離婚,心裏還不定怎麼後悔呢。這次江天還敢故技重施, 什麼不好說,偏又拿懷孕這一套說事, 壓根不在乎她的生死,又一再提起那個早逝的孩子往金河的心裏捅刀子。金河可不就惱了。糾纏了一輩子的人, 彼此太清楚對方的弱點了。直接一頂綠帽子給江天扣在腦袋上,他不及細想, 又是大喜大悲大怒之下, 還又動了手。快七十歲的人了, 受不住實在是正常的很。
如今出了這事,反正在場的就是這幾個人。責任誰也不會往陳飛雲身上推。兩口子爭執動了怒於是中風了,誰會去追究?
那麼唯一麻煩就是之後照顧病人的事了。在一般人家,家裏要是老人癱瘓了,那真是一家子跟着受累。可對江家來說,家裏能專門給金河養一個醫療組,就能給江天也養一個。能花多少錢?能用錢解決的麻煩從來就不是麻煩。大不了一周半月的來看望一次就是了。
其實麻煩只是更小了而已。
這麼想着,林雨桐就看向四爺,四爺微微點頭,兩人是想到一處去了。因此,在家裏的醫護人員過來以後,林雨桐又拿起電話聯繫了醫院。
四爺扶了陳飛雲起來,「叫陳叔跟着受累了。今兒的事跟您不相干,等會醫生來了,也好好的檢查檢查。」
陳飛雲哪裏安心,「我要是不過來就沒有這事了。」多少有點懊惱。看不上江天是一碼事,可看着他如今的樣子,心裏又有些不忍心了。曾經一次的大學同學,一個教室上課,一個宿舍睡覺,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追的女孩子。活到現在,同學是越來越少了,聚在一起湊不滿一桌,如今這個又不行了。肯定是傷感的。如今再想起那時候都是意氣風發的,誰能想到現在……垂垂老矣了。
金河軟倒在沙發上,對陳飛雲擺擺手,「不關你的事,是我連累了你,你要這麼說,我真是以後都沒臉見你了。」
陳飛雲苦笑一聲,「你別瞎想,年輕的時候拌嘴,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那時候打架打的鼻青臉腫的,怎麼打都沒事,如今……」歲月不饒人啊。
金沙可沒時間看他們在這裏發感慨,江天才被醫生抬到樓上,你們倒是又這個閒心,「趕緊打電話叫江橋來。這麼大的事,親兒子能不到場嗎?」說話的時候看的是金河,「你呢?等會跟着一起去醫院?」
金河還沒說話,外面已經響了救護車的聲音。從三樓的醫護室有電梯直達樓下,四爺趕緊過去看着,這肯定是要跟着去醫院的。
林雨桐聽了金沙的話,又打電話給江橋,叫他直接去醫院。
江橋有點懵,「怎麼會中風呢?」這幾天不是正高興着又得一兒子嗎?以前會催婚,現在連問一聲都想不起來了。他此刻在酒店,邊上陪着喝酒的是圓餅,掛了電話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不應該啊!老爺子現在每天早晚還堅持跑四十分鐘呢。比我的身體都不差什麼。要不然能叫那女人老蚌生珠。」
圓餅踢了他一腳,「那就趕緊走吧。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送你過去。」說着起身,又不放心的叮囑,「年齡都那麼大了,有個三張兩短也是正常。這個年紀最忌諱大悲大喜。如今這樣,未嘗不是歡喜的過了。人都說是禍福相依,這玩意真是說不好的。之前還說這是福氣是喜事,你看轉眼就什麼也不是了。到了醫院也別一徑的抱怨什麼,揪着不放能怎麼着。這中間隔着博子的面子呢。不說別的,就你那兄弟,說實話,是比你出息。你不能不承認這一點。你現在是跟桐桐那丫頭合作,那個電視劇連拍了兩部,你前前後後跟着賺了兩三千萬了吧。這裏面雖說是有博子的面子在,但要是你弟弟真心想難為你,我估摸着女生外向,博子拿他閨女也沒辦法,你沒看他現在那樣,整個就一女兒奴。」兩人說着話,就出來上了車。圓餅一邊開車,一邊絮叨個不停,「不過也不怨人家顯擺,那丫頭是有幾分本事,就只投資的眼光看,不服都不行。這回海納可是賺了個天文數字的。這還不算捧紅的藝人……」林博這邊光是藝人的廣告代言,賺的手都軟了。身價提起來了,這就是搖錢樹。這都是暫時無法去用數字估量的財富。他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人家沒打算為難你,該給你的也給你了。上一代的恩怨也就那樣了。你跟你弟弟處不好,但也別總弄的跟仇人似得。到底是博子的女婿,你說這一個手心一個手背的,博子能不為難嗎?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江橋撇嘴,還一個手心一個手背呢?聽的人牙酸。他受不了這個囉嗦勁的,「你趕緊給我閉嘴吧。」他像是要找麻煩的樣子嗎?「我那老子是什麼德行我清楚,那就是個從來只有他自己個的人,把誰往心裏去了?奶奶?我媽?還是我?以前我以為是那對母子,後來也明白了,他們過的未必就比我好。老爺子是自私了一輩子的人了,只要他覺得對的,覺得好的,只管按照他的意志來。哪裏管別人的感受。就這樣吧!我跟那母子倆……好是好不了了,不過也沒惱,各自各自的日子唄,互不相干的。以前還有老爺子牽着兩頭,不得不在一個屋檐下,現在呢?老死不相往來也無所謂的,也就是趕巧了,偏是博子的閨女,這個寸勁你說說,上哪說理去?」
這話圓餅聽在耳朵里,就暫時不言語了。他也看出來,江橋心裏是有這想法,但也不是全部,到底是親爹,嘴上再硬,哪裏能真不擔心。那一雙手擱在腿上都抖起來了。
卻說這邊把江天送進醫院,醫生的結論還沒下來呢,坐在一邊等着消息的金河就白了臉,喊肚子疼。
林雨桐趕緊扶了她一把順便偷着把脈,這脈象是有些胎氣不穩,但還不至於真疼的了不得。心裏疑惑只一瞬,眨眼間馬上就明白了,「護士!護士!送婦產科……」
江天這樣總得有個說法,有孩子又保不住胎大喜大悲之下中風了。金河對外是一點都不想擔責任,又急切的想把肚子裏的這塊肉趕緊拿了,如今不過是順勢而為。
兩人是跑了這邊跑那邊,就是有秘書助理,忙的也是腳不沾地。
等江橋過來,四爺就把江天這邊徹底交給他看顧,「我們在樓上婦產科?」
&麼了?」江橋還是問了一句。還以為是一個呢,鬧了半天是兩個都躺下了。
四爺只簡單的說了一句:「做手術。」
江橋秒懂,就是孩子保不住唄。他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了,「那……那……那你們……你們那什麼……忙去吧……這邊有我呢,有我呢。」
看着兩人快步進了電梯,江橋還是笑了,圓餅戳了戳他,「收起你的表情來。叫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沒心沒肺的!
卻說林雨桐陪着四爺去了婦產科,其實她不用跟着的,畢竟對外這只是男友的媽媽,又不是婆婆,太殷勤了反而是不好。再說,金河又不是真的有事。
可不這麼辦也不行,這婦產科男人陪着不奇怪,那至少都是陪着老婆的吧。可現在四爺一個大男人在這裏陪媽媽,儘管是最好的病房,不是那人來人往的地方,但還是一樣尷尬。林雨桐不陪着能怎麼辦呢?
倒是這邊將金河安置好了,她反而催兩個人,「叫桐桐回去了,思燁守着你爸去。我這邊叫保姆陪着,不行再雇兩個護工就行了。手術安排好了,醫院會通知的。」如今只是住院做手術前的各項檢查和準備而已。
兩人看金河心態良好,之前那點不安好似也沒有了。這才轉身出去。
四爺將林雨桐送到醫院樓下的停車場,「你先回去吧。我這邊可能還得在醫院耗幾天。」
&時吃飯,晚上儘量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覺。」林雨桐叮囑了幾句,也就上車離開了。網上估計已經爆出來了,在醫院緊緊出出的,光是林雨桐就發現了七八撥偷拍的人。這會子她得回去看看網上這輿論怎麼操作,該買水軍的時候還是要買的。
可這事四爺哪裏用的着他操心,在病房外一連串的電話打出去,叫坐在江橋身邊的圓餅不由的低聲嘀咕,「幸好你早早的出來了,你要是在他眼前礙眼,我保證你會被他吞的骨頭都不剩。」
江橋扭臉看了一眼,就又盯着急診室的門。
不大功夫,醫生出來了,跟病人家屬,那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中風現在的治癒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只不過這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
江橋擺擺手,「你就說我爸現在怎麼樣了吧?有沒有生命危險?能不能說話?能不能活動?」
這醫生有些為難,這是中風,又不是抽筋了,我給你抻一抻馬上就能走的。他苦笑一聲,有些無可奈何,「行動肯定還是有些不便的。需要人攙扶,活動時間不能過長……另外,說話口齒不是很清晰。不過短則三個月,長則一年半載,只要心態平和,病症還是會減輕的。」
照這意思,也就是生活不能自理唄。
從急症室送到病房,江天就醒了。人醒了,腦子也清楚了,當時是衝動了,可現在想起來,好像陳雲飛整個冬天都不在國內,去看她女兒和外孫去了。那照這個時間算,金河肚子裏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他的。那根本就是金河氣自己的一句氣話罷了。
他嘴裏嗚哩哇啦的,也說不清楚。好半天四爺才回過神,「你問我媽?」
江天點點頭,眼神很有些急切,或者說擔憂。
江橋怕這倒霉弟弟說實話,再刺激了老爺子,趕緊道:「有身孕了,當然是在家裏歇着。可不管叫來。我一會就去打電話,就說您這邊沒事,只是修養,也別叫她過來看您了,省的看見您這樣子再擔心,那麼大年紀的孕婦了,醫生說受不得一點刺激。」
江天連連點頭,急切的看向江橋,關鍵時候還是大兒子能明白自己的心意。難得的事知道要添個弟弟妹妹了,竟然沒有嫉妒之心。
江橋被江天看的不自在,「都是應該的。您只放心養病,只要您好了,家裏就都好了。」說着就偷偷的踢了四爺一腳,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四爺沒言語,想瞞着就瞞着吧。瞞不住的時候看你咋辦?再刺激一回?
那就刺激吧!刺激刺激就習慣了。
江橋看着老爺子嘴歪眼斜的,心裏到底是不忍了,「……醫生說您沒事,也就是休養三個月,三個月之後您准好了。一點問題都沒有,照樣能進步如飛……」
江天心裏咯噔一下,活了這麼久了,見過的生老病死多了。在醫院,醫生說的特別嚴重的那種,這個可能那個可能,這個病變那個病變的,這其實是沒事。但醫生要說沒事,真的沒事,三兩個月准好,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么喝什麼。要是這話一出,大多數情況就是要歇菜,基本是沒救了。
大兒子一向混不吝的,這會子在床前當起了孝子。要真是沒事,他不會良心發現的。他心裏真是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次八成是不行了吧。
想到這些,頓時是淚如雨下。把江橋可是嚇的不輕。看一向恣意的人如今成了這樣,這個人偏偏還是親爹,他心裏能好受嗎?那些不好的一瞬間就沒了,心裏留下的都是好的。在心裏跟山嶽一樣的父親竟然在自己面前哭的跟個孩子似得,他心酸的也不行,眼淚止都止不住,「……別這樣,爸!真的……能好的……三個月……再不成就是半年一年的,一準能好……」
四爺心裏翻個白眼,你越是這麼說他心裏越是害怕。剛才還信誓旦旦的三個月,這會子又成了半年一年了,這話叫人聽着就沒譜的很。
江天心裏真就覺得這是兒子安慰他的話,看着小子哭成這德行,可不就是要死了親爹了嗎?他也顧不上哭了,他不放心的事情太多了。這身後事怎麼也得安排好吧。
放在第一位的是江河,於是他艱難的抬起手,叫小兒子到跟前,又是一通嗚哩哇啦,四爺不用聽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於是就道:「您放心,您給公司定下的計劃,我會逐步是完成。您在公司里留下的老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我會一視同仁對待。」
江天神色複雜,對於這個兒子的話他是信的。這一兩年他也看了,就是自己在公司,他決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兌現過。將家業交給他,竟是最放心安心的。
不提這個話茬,又想起金河。
四爺不用他問,就直接道:「那是我媽,我能不用心嗎?咱們家又不是缺錢的,還怕虧待了誰。」
這話江天也信,就是再生一個,自己看不到,可有個大了這麼多的親哥哥看着,也出不了苦。養一個孩子才能花費多少。至於孩子長大以後的事,他相信金河是會安頓好的。只金河手裏的股份不拘是哪一家的,轉到那孩子的名下,一輩子都吃喝不愁,實在不行建一個基金,每月定時領錢,這也是個辦法。
心裏這麼一思量,要操心的事情也就這麼些了。大事就是公司的事,繼承人不錯,不用擔心。那個沒出生的孩子的事,太遠了,自己鞭長莫及。
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最後不放心的就是眼前這倆兒子了,他掙扎了說了兩個字:「婚…>
這個咬字就比較清楚了,是說叫他們抓緊婚事。
四爺接話,「桐桐您是見過的,等她畢業了就結婚。您別操心,安心養着。」
對林家他是沒有什麼不滿的,唯一一點不滿就是這樣人家出來的孩子太嬌氣,可如今自己這樣,這點小毛病就不算毛病了,有林家幫襯着,自己一閉眼,這也能放心一些。這麼說起來,二小子找個這個婚事卻是頂頂好的。
他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眼圈紅了的大兒子。跟二兒子比起來,這孩子才是可憐。老二至少還有他媽媽給操心,可大兒子呢,離了自己還有誰?誰替他操心。
突然之間他就有點理解金家的老爺子了。如今,這害怕孩子在自己走後還孤零零的心,簡直是一模一樣的。他艱難的道:「……結…>
這是催着江橋結婚。
江橋一抹眼淚,「爸,您真別胡思亂想,等您好了,我馬上結婚。」
江天卻固執起來,「結婚……趕緊……」這一着急,嘴唇都顫抖起來,之前哆哆嗦嗦的手好似抖的更厲害了些。
江橋嚇了一跳,連聲道:「好好好!我結婚!我馬上去找人結婚。您千萬別生氣!」
江天這才喘着粗氣緩過來,不長時間就睡過去了。不知道是身體原因還是正在注射的藥物的作用,睡的還挺沉。
四爺對於江天這所謂的遺言半點都沒放在心上,只跟江橋道:「護工已經找好了。但這邊還得你常過來看顧。公司那邊放鬆不得,我得過去看着。」
江橋明白這個道理,這麼大的公司老爺子一倒下,就怕內部人心惶惶,外界猜測不斷,「你去吧。這邊我看着,」儘管江河沒有自己的一份,但他確實是江河的大少,這個身份刻在骨子裏。換句話說,對公司他是有感情的。
等四爺離開了,江橋才攤坐在一邊,對圓餅道:「人老了,怪可憐的。」到了這份上了,其他的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圓餅倒是提醒他,「你們家老爺子動不得氣,你還是想想看,這上哪找個願意跟你結婚的人去。」
說起這麼江橋就發懵,「你說老爺子是怎麼想的?中風雖說不是什麼好病,但真不是那麼容易要了命的。」
圓餅白了他一眼,病哪裏有好病?「不過這人猛地成了那個樣子,多思多想也是有的,」原本走路都帶風的一個人,快七十歲了還一頭黑髮,健碩的不像話,這一病的起不來說不了話,擱誰誰也得多想吧。他這麼開解了一番,又帶着幾分想看笑話的心思道:「婚事還是要抓緊的,別叫老爺子着急,這一刺激,再加重了病情……」嘴上這麼說,心裏卻笑,哪裏就那麼邪乎了。
可江橋真是把這話聽進去了,見了找來的護工,又細細的交代了好幾遍,這才從醫院出來。
圓餅另外打車走了,人家也有事要忙呢。他上了車,該何去何從呢?
上哪裏找個人結婚了?
想起圓餅臨走說的話,他說什麼來着,說是初戀挺好的。成功的案例就是林博兩口子。
這是叫自己找小四眼去的吧?
可誰說初戀就是好的了?你只看到成功的,你怎麼看不到不成功的。自家老爺子和金河那女人,說起來可是初戀。
心裏這麼想着,開着車還是鬼使神差的去了電視台。車停在外面,他也沒下車。拿出手機翻看圓餅打聽來的手機號碼,猶豫了半天還是打了過去。
周瀟正在節目策劃會,電話關了靜音在桌子上放着。一個陌生的號碼一個勁不停的打,電話亮着,大家想看不見都難。
組長發話了,「小周去接吧,看是不是什麼急事?」
周瀟直接關機,尷尬的笑笑,「怕是打錯了,沒見過這個號碼。」
坐在車裏的江橋皺眉看看電話,先是不接,然後是掛斷是什麼意思?小毛丫頭倒是長脾氣了。他還偏就不離開的等着。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周瀟開完會打開手機,去休息室回了未接來電,「你是誰啊?找誰的?」
江橋笑了一聲:「我是誰你聽不出來嗎?找誰的?當然是找你的。」
周瀟一時半會還真沒聽出這是誰來,「你打錯了吧。」
&四眼,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江橋輕哼一聲,「連我都不記得了。你還真是無情的可以啊!」
周瀟頓時眉毛都立起來了,「江橋!」
&幸之至,您還記得小的。」江橋痞痞的一笑,「我就在你們電視台樓下,出來!立刻!馬上!」
周瀟氣極反笑,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當你是誰。
正要掛電話,就聽江橋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你最好出來,要不然我還像是以前一樣,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親你。」
周瀟臉上一紅,這不是羞的,完全是氣的。
那應該是很多很多年的事了,十七八歲的年紀,正讀高三。滿教室的人,這混蛋玩意就敢抱着自己親……想起那時候的丟人事,她眼前都開始發黑。
掛了電話,將手裏的文件夾隨便塞給一個實習生,叫他幫着給領導請假就說她有急事先走了。
實習生戰戰兢兢的,這哪裏像是有急事,那樣子分明就是想打架。
周瀟下了樓,隨便看了兩眼就找到江橋的車裏。都說狗改不了吃屎,他這騷包的脾性也是改不了的。不用怎麼分辨,最扎眼的車一定是他的車。
江橋看着一身職業裝的女人大踏步的過來,就笑了笑。圓餅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這初戀好就好在相知相熟的時候都還青澀,從不會掩飾自己的真性情。也許那個時候的了解才是真的了解吧。就像是現在這樣,她能在人群中準確的找到自己的位置,那麼是不是可以矯情的說一句,自己在她的記憶里,從不曾褪色。
周瀟雙臂抱胸站在車窗外,見對方死賴在裏面就是不露頭,就不由的冷笑一聲。我還能認錯了?她只抬手瞧了瞧車窗,「是自己開,還是我找個搬磚自己砸開?」
那還是我自己開吧。
江橋將車窗搖下,然後探出頭抬臉看對方,「哎呦!這是誰啊?這麼多年了,你瞧,我都得仰視你了。」
周瀟一把將他臉上的眼鏡摘下來,「幹嘛來了?」
江橋抬手遮了一下來,「你把我的眼鏡一摘,這臉都露出來了,我這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周瀟『呵』了一聲,順手把眼鏡從車窗里扔進去,「到底想幹嘛?說清楚。我還上班着呢。」
&什麼班?」江橋伸手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上車說話。」
&去!」周瀟靠在車邊,「有正事沒有,沒有就滾蛋。」
江橋的臉上難得露出肅容來,「有事!還是求你幫忙的事。」
他說的認真,周瀟一下子就站直了,不是實在沒辦法,以他的脾氣不會求到自己身上,「你認真的!」
江橋臉上的神色越發嚴肅,「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周瀟二話不說從車前繞過去直接上了車,將車門關上繫上安全帶,「走吧。」找個能說話的地方。
江橋嘴角隱晦的翹起,然後又開始板着臉沉默,只時不時的看一眼對方。
周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什麼?」
&看了。」江橋淡淡的說了一句。
周瀟白眼一翻,「什麼時候不好看。」不好看你能親我?
江橋也像是想起以前的事,不由的笑了一聲,「還真是不謙虛。」說着,就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那個……這麼些年,過的可好!」
&周瀟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名校畢業,讀完博士。跟某些學渣不一樣,讀個二流的大學三流的專業……」
&流的大學一流的專業讀完博士還是一樣打工,我現在聘請着幾個這樣的人幫我打理生意。」江橋弱弱的犟嘴了一句,說完一件周瀟那吃人的眼神就知道不好,趕緊道:「那什麼,你不一樣。你是有理想有追求的。」
&我就納悶了。」周瀟似笑非笑的,「知道我是有理想有追求的優秀學生,你這學渣怎麼敢追的?」
江橋呵呵一笑,「那什麼……學渣都特別喜歡學習好的姑娘,真的!」
&以我可以理解為你那時候只是想追學習好的姑娘,不一定非是我。只所以是我,是因為我是你唯一能接觸到的學習好的姑娘,是這樣吧。」周瀟又一笑,你丫能不這麼坦誠嗎?
江橋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吧,什麼樣的女孩都接觸過。可在周瀟的注視下,還是不免覺得有些羞臊,這種怦然心動又有點小羞恥的感覺,還真是叫人有點陌生呢。
見對方這麼一問,他就恨不能打嘴。如今都不流行那種酷酷的口是心非冷模範了,這麼說好似有點不好。
想要再說點什麼吧?卻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說那時候就喜歡上你了?這話有點虧心,尤其是記憶里的小四眼實在算不上形象有多美好。
說我現在對你有點意思了?這話聽着還是有點矯情。不是十歲的孩子了,對愛情這東西,到底信不信他自己都不知道了。跟別的女人玩的時候,這愛不愛的倒是張嘴就來,可對着她,突然覺得說半點假話都虧心。
幸好酒店到了,車停在停車場,不用說話了。
周瀟卻皺眉了,「你帶我來這裏?」大白天的上酒店?哪裏找不到說話的地方非找這裏?
江橋支吾着應了一聲,「酒店怎麼了?是家裏老公管着還是男朋友管着?這思想也太齷齪了。」
周瀟一聽這話就嘲諷的一笑,「真當我還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丫頭呢。什麼老公男朋友,你拐彎抹角的想打聽什麼?直說好了!」她開了車門從車上下去,「我現在真有點懷疑你又想追我了。我說你能出息點嗎?好馬不吃回頭草……」
&媽的我回頭了嗎?」江橋啪一聲關上車門,「這不是轉圈的跑又遇上了嗎?」不想在外面這麼丟人的掰扯,「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我好歹算是個名人……」
這個二貨!要是想追我你這麼說合適嗎?你為什麼是名人?還不是跟一些小演員小模特常出現在一個娛樂新聞上。江少換女友,新歡舊愛的恩怨情仇,光寫這些小說都能養活好幾個網絡寫手了。你特麼的這會子還敢拿這個出來說話?
周瀟真是服氣了。
兩人拉扯着進了房間。其實周瀟也就那麼一說,如今進酒店其實沒那麼些不好的說法,很多商務會晤都在酒店舉行,這裏又有很多娛樂休閒甚至於美容健身項目,真不是大事。跟着進來了也就進來了。這裏是套間,外面是客廳,她順便往沙發上一坐,「說了一路閒話,說正事。到底叫我幫你什麼?先說好,違法亂紀我不干,違背良知我不干。剩下的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你說吧。」見了這人恨不能踩死,可真說起來,也算是一起純真過的關係,還真就不忍心不管他。
這話說的江橋有點小感動,圓餅說的真對!初戀的感情真說起來,純粹的多。沒有那麼多附加的東西,就是單純的在那個時候莫名的心動了。他見她認真了,眼睛倒是不敢看她了,四處瞟了一遍,這才又咳嗽了一聲,問道:「說真的?有男朋友嗎?結婚了嗎?」
周瀟的眼神就奇怪了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麼?」叫我假裝你女朋友?去你蛋蛋去!你江橋什麼時候缺過女朋友了?!「難道不是找我幫忙?」
&然是找你幫忙?」面對對方不可思議的眼神,江橋挺直腰板,儘量叫自己理直氣壯一些。
&什麼忙?」周瀟起身,「再不說我就走了。」沒功夫磨嘰!
&是那個……那個我吧……要結婚了……」江橋結巴的說了這麼一句。
周瀟心說這關我什麼事,叫我當伴娘還是策劃婚禮?我跟你媳婦熟嗎?
江橋見對方還是沒反應就接着道:「那個我要結婚了,就是缺了點東西,得找你借。」
&麼東西?」周瀟徹底糊塗了,「借錢?」除了錢也沒別的,不過你借錢至於這樣嗎?再說了,你家破產了?
&是!」江橋又咳嗽了一聲,「不借錢……那個……我結婚,缺個新娘,問你能不能把你借我用一下?」
什麼玩意?!
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我保證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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