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
庶子高門>
林雨桐莫名其妙,「這麼些年了,李家也沒動靜,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想起翻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再說了,皇后我也見過……」說到這裏,她的話都頓住了。皇后跟甘氏的感情好,那是基於知道永康帝的真實情況。可這樣的情況,皇后能告訴李家嗎?必然是不會,也不敢。所以,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甘氏這樣的寵妃,是應該叫人防備的對象。再加上冊封后宮在即,先一步把甘氏壓下去,才能讓皇后迅速的站穩腳跟。這樣的邏輯,完全是說的通的。
可叫李家這麼鬧,皇后跟甘氏再好的情分,只怕也扛不住吧。
就連林長亘,也覺得林雨桐之前不是挺精明的嗎?這會子怎麼會問起傻話了?「不把你娘的短處擺在明面上,李家覺得皇后之位不穩當吧。」
所以,李家要將甘氏曾經是林家婦的事情捅出去,鬧的人盡皆知,最好再按上一個拋夫棄女,貪慕富貴的名聲。
林雨桐想到這裏,也頗有些無奈。李家為皇后這麼做,似乎也未可厚非。但知道這內里情由的人,就不免覺得真是有些憋氣。
有理的變成沒理的。這都是什麼道理?
她皺了皺眉:「這些事,父親是怎麼知道的?再說了,這些年,從來沒聽說過我娘的外家還有人啊。」
林長亘就尷尬了起來,「早兩年孟家還是會打發人來瞧瞧你的。後來,老太太跟孟家起了一點嫌隙,就斷了來往了。」
能打發人看外孫女的女兒,沒因為甘家出事就徹底撇開,照這麼說,孟家也不算無情無義吧。
&家的人呢?」林雨桐也不跟他在老太太的問題上糾纏,「孟家的人如今在哪?」
林長亘鬆了一口氣,不太確定的道:「應該在西北吧。當年孟家也被甘家牽連,舉家回了西北的老家。」
那這就奇怪了,那麼些人家都被甘家牽連,為什麼只有林家的受到的牽連最小。難道是因為甘氏的『早逝』?
林雨桐也不跟他翻老賬,卻又追問了一遍,「父親是怎麼知道的?」
林長亘嘆了一聲,「說起來都覺得丟人。先是齊家別院的人來接老太太過去。這大冷天的,我自是不放心。本不想叫她去的。可架不住老太太又是哭鬧,又是絕世。我這就親自送她去了。林芳華找老太太,說是……說是跟皇上有過……想要想辦法進宮去。可她一個寡婦,怎麼能伺候君上?這不是將主意打到你娘身上了嗎?既然有先例了,那再多她一個也不算什麼。」
那你就這麼看着那母女算計?
仿佛是知道林雨桐的意思,林長亘連連擺手,「這都是事後,我從伺候老太太身邊的嬤嬤那裏聽來的。想阻止已經晚了。我叫人打聽,才知道老太太跟林芳華拜訪過李家。李家也打發人去採買了,去的地方正好是西北。我這才想起孟家來。如今,也只有我和孟家能指正你娘的身份了。我這邊,自是不會說什麼的。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也盼着她好。只是孟家,要是孟家的老人都去了,剩下的人品行如何,可就說不準了。」
論起不安,林長亘只怕是最不安的。媳婦沒死跟了別人,一旦宣揚出去,這臉面……
他有些疲憊的站起來:「跟你娘說一聲吧。叫她防備着些。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出來說話。她要是想認你,將關係擺在明面上,那我就說是因為甘家,我怕受牽連,所以休了她。又怕別人說我趨炎附勢,是個小人。才叫她隱姓埋名假死的。她要是不想將關係擺出來,那我就堅決不認,再將老太太和林芳華逼死罪臣女的事嚷出去。只說有些相似,也就罷了。」
說着,就抬步往外走,「你好好過日子吧。我也擔心這事傳出去,你的名聲跟着……」他回頭看了看四爺,「好好的待她。」
四爺伸手擋住林雨桐,這才跟着林長亘起身,將人送了出去。
等四爺回來,林雨桐已經梳洗完,換了衣服了,「怎麼送人送了這么半天?說什麼了?」
四爺也進去先去梳洗:「沒事,順便傳信出去,叫人查一查孟家的事。」
&孔可漏如鬥風,蟻穴可潰千里堤。」林雨桐一邊給四爺遞更換的衣服,一邊哼笑,「這林芳華還真是小人物能泛起巨浪。」
四爺卻道:「這個人用好了,有奇效。你傳話去宮裏,看甘氏怎麼說?」
甘氏昨天就知道消息了。皇后的母親柳氏跟皇后說這話的時候,被小宮女聽了一耳朵。轉臉就傳到甘氏的耳朵里了。
這後宮裏,如今是什麼人都有。先帝的妃嬪還沒有出宮,這宮裏的宮女太監正是人心混雜的時候。前兩天,還想着哪天去給皇后說說。結果昨兒早上去求見皇后,被柳氏給擋了回來,倒是何嬤嬤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時候,得了這麼一個消息。
她此刻坐在榻上,看着外面被風吹的左右搖擺的枝條,心思不由的飄了起來。接下來,自己的日子大概不會太好過。因為這段過往,是無法更改的。而且,自己還有閨女,如果自己的身份永遠都不公之於眾,或者是永遠都不承認,那麼,自己的女兒,就永遠不是自己的女兒了。這從長遠來看,是沒有好處的。
而眼下的局面,看似對自己不利。其實,自己得到的好處可比失去的多得多。
第一:自己的身份問題。假的就是假的,遲早都會被人揭出來的。而與其到了要緊的時候再說出來,就不如在冊封以前就擺在明面上。要不然,將來一旦有人拿這個做把柄,處理起來可就麻煩了。到那時候,自己跟皇上的關係如何,那是說不準的事。倒不如趁現在自己有功在身,皇上又立足不穩。他正需要自己給他出謀劃策理順朝堂呢。
第二:就是自己跟桐桐的關係,也能放在明面上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將來都得有人繼承。這親生女兒不放在明面上來,自己將來的一切託付給誰去。要是等將來成事了,再說出來,那可就成了欺瞞天下了。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第三:那就是出手的是皇后的娘家。儘管這麼想心裏對皇后有點歉意,但卻是事實。李家的影響力已經影響到了皇后的身上。皇后不想跟自己為難,但也知道坐穩皇后對太子的好處。因此,她現在更像是一個皇后,而不是自己的朋友。兩人如今站在兩個陣營里。收起心裏的那點情誼去理智的想像,李家以為這是在跟自己為難嗎?其實這事跟皇上為難。自己即便的名聲毀了,難道皇上就不怕落下個霸佔別人妻子的名聲?皇上的性子,自己還是知道的。心裏還不定怎麼厭惡李家呢。之前皇上不得寵的時候,李家絲毫不因為是岳家就對皇上有一絲的幫襯。如今皇上出頭了,李家又為了皇太孫跟皇上搗亂。皇上又該怎麼想呢?
想想這中間的種種好處,甘氏就笑了。在她看來,暫時受一點委屈,是很划算的。
何嬤嬤低聲道:「姑娘叫人傳話,說是這裏面有林芳華的手腳。」
林芳華?
甘氏嘴角就帶上了幾分涼涼的笑意,「正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呢。她倒是送上門來了。如此,也好!」
&是要?」何嬤嬤的心就咚咚咚的跳了起來,「真的行嗎?」
甘氏點點頭:「行!怎麼不行?」她起身去了裏間,「去吧!去通知虛穀子。叫他想辦法搭上林芳華。」
何嬤嬤應了一聲,起身就要走。甘氏又叫住了她:「記住,別叫桐桐知道,這事太髒了。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林雨桐接到石中玉傳回來的消息,只說這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她也不知道。
送走石中玉,三喜就進來了,「主子,林芳華今兒出城了,去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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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名字?
林雨桐低聲吩咐三喜,「你告訴這個小花子,只要事辦的好,不缺他的銀子使喚。不管是他想進府當差,還是想在外面買房子置地,都能給他。只要他盯准了林芳華便好。」
三喜應了一聲,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林芳華之前就聽過這庵的。
說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好名聲。據說,這庵堂里有一姑子,叫虛穀子。這人不看別的病,只看女人家的心病。只是想要請她看病,一次的診金,就是一千兩黃金。這人有沒有看好別人的心病,這個沒人知道。但想必是看好了吧。要不然,哪裏有銀子將這庵堂修建的如此富麗堂皇。之所以沒有傳出來,怕也是因為這都是個人的吧。誰願意有人將自己的私事宣揚出去的。林芳華今兒來,也正是因為這麼些年了,從來沒聽孫庵在外面宣揚什麼,這就證明這虛穀子的嘴還是很緊的。
進了庵堂,就被帶到一間靜室之外。將銀票奉上,人家才打發了人將她帶進去。
虛穀子看上去是個三十多歲的人,面容姣好,要不是出家人的打扮,還真是為絕色佳人。
&吧。」虛穀子沒有起身,只靜靜的看着林芳華。
林芳華坐在了虛穀子的對面:「仙姑可是我的心病。」
虛穀子盯着林芳華的臉看了半晌:「你也是個苦命之人。」
林芳華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仙姑?我這心病……您是現在就能治呢?還是要再等些時日?」
&聽我把話說完。」虛穀子一副不着急的樣子,看向林芳華,「你前半生確實是苦命,但這並非你的本命。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本來隱隱的鸞鳳之命生生斷了。」
林芳華『蹭』一下站起來,這話說的真是太准了。她早就覺得,要是自己當年能進宮選秀,命運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她急忙問道:「那現在呢?想要補救,可還來得及?」
虛穀子搖搖頭,就見林芳華的臉色煞白,滿心絕望的時候,才道:「補救?實在是有些困難。」
困難?
那就是說還有望了!
&姑,求你指點迷津。」林芳華噗通一下給跪下了,「他日,我若是能出人頭地,必有重謝。」
虛穀子趕緊將人給扶起來,「您身上的鸞鳳之命似乎……還有些藕斷絲連之處,因此,您還是不要再跪了,我可承擔不起。」
藕斷絲連?
自己跟皇上可不正是藕斷絲連嗎?
她的手止不住的有些顫抖:「請仙姑想想辦法。」
&罷了。既然收了你的診金,就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虛穀子半點都沒掩飾她對金錢的執着,可惜的道:「但這次我還真是虧了。」說着,就起身,「你先等等,我去拿一物來。」
林芳華忙應了,看着虛穀子起身去了裏間。
不大功夫,虛穀子就從裏面出來,拿出一個通體血紅的似玉非玉的蟾蜍樣子的香爐來。
&是?」林芳華打眼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
虛穀子搖頭道:「這是我師門的至寶。你看着通體血紅,正是因為侵染了鳳凰神鳥的心頭之血。而這蟾蜍肚腹里,是一種能叫這鳳凰血脈激發出來的異香。當真龍之身的人靠近的時候,將這香爐點起來,你就心病就算是痊癒了。」說着,就搖搖頭,「師傅當年就說,這東西我只怕傳不到徒兒的手裏,沒想到真的應驗了。它的機緣到了,我也擋不住。」一副十分不舍的樣子。
林芳華一把將蟾蜍搶過來,「這……只有一隻嗎?」
虛穀子點點頭,「鳳凰是上古就消失的神鳥,就這一隻已經算是僥倖,還想要幾隻?」
&這血會慢慢消失嗎?」林芳華指着這蟾蜍,問道。
&是當然。」虛穀子叮囑道:「所以,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第一,屋裏不能有其他的女人。」
林芳華明白的點點頭。上古鳳凰的血脈其他女人沾染上一點,都有可能也有了鳳的氣息。這就叫她們又可能也成為皇上的女人。這是她萬萬不會允許的。
虛穀子見她鄭重,臉上的神色也更加的鄭重起來,「第二,一定要有真龍在側。」
否則就是浪費。就只這一點東西,她當然得謹慎着用了。
林芳華將蟾蜍放好:「等將來,我必重謝仙姑。」
虛穀子搖搖頭:「不用了,剛才我算過了,咱們的緣分到了這裏就盡了。我也該去雲遊了。此間的事情算是了了。」
&林芳華不解的看向虛穀子。她走了,自己怎麼知道靈驗不靈驗。轉念又一想,她不會好好的欺騙自己,自己跟她素不相識。再說了,那蟾蜍即便沒有神效,賣出去那價錢也不止一千兩黃金。怎麼算,自己都不虧。
虛穀子像是明白林芳華的擔心,搖搖頭:「哎!我在這裏盤亘多年,只怕就是為了等你。如今,血蟾認主了,我也該走了。」
林芳華被這話說的,心不由的搖曳了起來。難道自己真的是那命定之人。
她從庵出來,心裏就尋思開了。怎麼才能見皇上。只要見了皇上,自己的命運才能真的改變。進了城以後,她終於拿定了主意,對外面的車夫吩咐道:「去李家>
今兒柳氏剛好在家,聽說是林芳華要來拜見,心裏就先有幾分厭惡。這不是個本分的人。但想到宮裏的甘氏,她還是道:「叫進來吧。」語氣十分倨傲。
林芳華倒也能放下身段,見了面,納頭就拜。
柳氏臉上頓時就有了笑模樣,「你這孩子,也太見外。快起來!」
林芳華這才起身,謙卑的笑了笑:「那日,您問我願不願意去宮裏見見甘氏。我沒答應。那不是我的意思,實在是我娘的顧慮太多了。」關鍵是林家的那塊丹書鐵券在甘氏的手裏。這事誰也不能說。她頓了一下,嘆了一聲,「但我這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去一趟的。當着皇上的面,也好好的說一說甘氏的真面目。」
柳氏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此話當真?」
竟是比林芳華還要急切。她在宮裏住了幾日,自然知道閨女的處境。皇上從來不見自家閨女。更重要的是,如今皇后住在朝鳳宮。
朝鳳,朝鳳,要朝見鳳,自然就不是真鳳。
這就說明自家閨女這後位做的不安穩。
而甘氏呢?皇上晚上過去陪着,就是一日三餐,也躲在一起用。這如何得了?
她雖跟自己閨女一起長大,可哪裏有一點姐妹的情誼。只自家那孩子是個實心眼,被欺負了這麼多年,還當人家是姐妹。她下不了手,就得自己這個做娘的為她出頭了。這妻妾之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而林芳華在低頭的一瞬間,露出志得意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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