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
寒門貴子>
林濟世看着小朱氏,「表妹……這事你不能跟着摻和。朱家的情分,咱們記着。要是不行,將貴仙許配給咱們栓柱也行。林家將來真的一飛沖天了……」
小朱氏看了林濟世一眼:「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我兄弟,那也是這麼想的。想着親上做親。」她的神色有些尷尬,「不過,他倒是看上了大郎……」
&行!」林濟世搖頭,「貴仙慣壞了,跟弟妹擱不到一塊。在咱們家,咱們只當是多了個閨女。擱在弟妹身邊,絕對不行。不是我看不上貴仙,關鍵是你拿貴仙跟妞妞比一比……你自己掂量,還能看嗎?再說了,以後要是林家跟着進了一步,有爵位必然在大郎身上。貴仙就不是大家主母的樣子。小門小戶的次子許是能配上……」他說着,就咳嗽了一聲,訕訕的看了一眼小朱氏。他真的不是有意貶低朱家的姑娘。其實,要不是為了還朱家的恩情,他是打死也說不出叫自家的獨苗苗娶朱貴仙的話的。
小朱氏倒不以為意,在她的心裏,自然是自家兒子值得更好的。再加上林家如今水漲船高,什麼樣的親事說不得。她苦笑一聲,「你還別說你不願意,就是貴仙跟她娘兩人,都不願意。」
林濟世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那她看上誰了?」
小朱氏嘴角動了動,「原先也不是沒想過往那邊送人的主意……」
林濟世臉漲的通紅,「不成!絕對不成。這叫咱們怎麼有臉?」
&別急啊?」小朱氏看着林濟世,低聲道:「如今,不知道怎麼的,貴仙那丫頭鬧死鬧活的改主意了,說是看上了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
&三郎?」林濟世愕然。這他媽什麼眼神?
小朱氏搖頭嘆息,「要是沒今天這事,我就攔着了。但今兒,妞妞明顯是不高興了,我明兒再去一趟,厚着臉皮做媒。既然她瞧上了殷三郎,就成全她。反正殷三郎娶的的那個范氏,生死不知。就算活着,她有那樣的爹,還在這亂世里飄過。當正妻是不能了。將她嫁過去。叫妞妞把這口氣出了吧。」
第二天,林雨桐聽着小朱氏又頂風冒雨的來了,還有些奇怪。
她端起笑臉,叫人接了小朱氏進來。
&上薑茶來。」林雨桐親自遞了熱帕子過去,「有什麼事情叫丫頭來說一聲就罷了。」
小朱氏拍了拍林雨桐,「我還當你惱了大伯娘呢。」
林雨桐笑了笑:「這麼些年,我就鬧了這一回脾氣,您怎麼還往心裏去了。」
小朱氏看着林雨桐的笑臉,心裏有些複雜,人變的就是快。這個說變臉就變臉的姑娘,還真的不像是妞妞。
小朱氏嘆了一聲,「也不怪你惱。這事是朱家不地道。我今兒來,就是來做媒的。聽說殷家的三郎,至今還沒有正妻?」
林雨桐愕然,那天他跟四爺說的話都是玩笑話。哪能真的就拉着人家擋在前面呢。這不光是三郎的事,也關係到人家姑娘一輩子的事。
小朱氏無奈的道:「不是我這個當姑媽的……是她自己看上的。」
&己看上的?」林雨桐皺眉,「這才回來幾天,在哪見過?」
小朱氏抿了抿嘴角:「就是剛回來那天。貴仙在茶樓上看見的。」
可那個時候,三郎的身前身後各坐着一個丫頭。這樣都有人看上?什麼眼神這是?
林雨桐乾澀的笑了兩聲,「還這真是怪事年年有。這事,我記下了,我得先跟家裏人商量商量,還得問問三郎的意思。」
這是應該的。畢竟林雨桐還有公婆在呢。
小朱氏鬆了一口氣。沒有冷臉,沒有將自己的提議打回去。態度都看不出什麼不妥。還真就像是她自己解釋的一樣,嫁出去的姑娘跟娘家人鬧鬧脾氣罷了。
送走小朱氏,林雨桐就去了外院。這幾天,她甚少往外院跑了。她是真想歇歇。
何茂在書房的門口,跟個標杆一樣戳着。
見了林雨桐忙笑着拱手,「夫人……」
林雨桐抬抬下巴,「誰在裏面呢?」
何茂低聲道:「幾位先生都在。」
林雨桐就往前走了兩步,聽見李季善的聲音道:「……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與民生息。」
與民生息?
這話當然不算錯。這該是討論輕徭薄賦的事。
這麼想着,她直接就推門進去了。幾位先生都起身見了禮。
四爺就吩咐吳春來,「加一把椅子,夫人也一起聽一聽。」
林雨桐點頭應了,順勢就坐在一邊,「可是再商量賦稅的事?」
四爺點頭,然後看向劉叔權:「青田先生以為呢?」
劉叔權拱了拱手,「屬下以為,此時輕徭薄賦,不僅提升民力,更重要的是,能收攏民心。」
四爺挑眉:「聽說如今朝廷在南邊,又加賦了?」
&劉叔權皺眉道:「聽說今年秋里的稅賦,已經收到了五年之後。」
&麼多?」林雨桐吃了一驚,「這不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嗎?」
劉叔權點頭,「夫人所言不差。可不正是如此。今年,朝廷又立了許多的名目。比如,家禽稅,人頭稅,路稅,水稅,漁稅,林林總總,一共三十多項。這還不算春節,端午,中秋三節所要繳納的孝敬銀。更有宮裏的萬壽節,千秋節,還有各位妃嬪的生日,都是要每家每戶孝敬的。如果說這些足以叫百姓不堪重負的話,那麼在征繳賦稅的過程中,貪官污吏從中盤剝,足以叫百姓離家流亡。」
&又是為何?」林雨桐不由的問道。她是真不知道這裏面的厲害。
劉叔權嘆了一聲:「就拿明年的萬壽節來說,朝廷已經下旨,每家每戶都得孝敬五十錢。可到了州府,官府就會下令徵收一百錢。到了縣鎮,就又變成了一百五十錢。等到那些衙役登門,這就成了兩百錢了。可最終,朝廷能收到國庫的,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就這麼被層層的盤剝了。」
林雨桐眉頭一皺,「這朝廷上下,就沒有一個清官?」
劉叔權只能苦笑。
李季善接過話頭,「如今,朝廷根本就不給官員俸祿。要是不貪,官員連自己都得餓死。不貪能怎麼辦呢?」
林雨桐就看向四爺,四爺點點頭,「事實就是如此。」他抬起頭,「所以,北地可能又要迎來一次流民潮了。」
&林雨桐只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壓得她幾乎喘不過起來。
就聽四爺道:「所以,接下來各位,首先要做的就是統計人口,田地。再將連年荒蕪的土地數目統計出來。咱們再來商量一個妥當的辦法來。」
幾位先生連忙起身,趕緊稱是。
林雨桐認為四爺可能要分田地了。等到書房就剩下他們兩人,林雨桐才這麼問。
四爺沒點頭,也沒搖頭,「這不可能一促而蹴。你比如說,你要是將田地分到每個人身上,那麼問題就來了。每個人都忙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那那些大地主怎麼辦?現在不管是官宦,勛貴,商家,誰不知道土地就是根本。這些人名下的田地,由誰耕種?再依次類推,那些賣身為奴僕的,他們能不能擁有土地?要不要分給他們?安撫了無產的人,這有產的,就要鬧事的。而如今,最是鬧不起的時候。平穩是首要的。你以前學經濟規律,從封建社會跨越到後世的模式,一步到位,可能嗎?」四爺擺擺手,「不可能。怎樣能兩方兼顧,才是根本。」
林雨桐的腦子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這事我還是不摻和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該重視。」
四爺看林雨桐,「你說。」
林雨桐給四爺倒了一杯茶過去,「我上次諮詢了呂先生一些事情,信上,呂先生提了一句,說是朝廷已經連續三年都沒有發行黃曆了。」
四爺一愣,「還有這事?」
林雨桐點點頭,「可不是!你說這荒唐不荒唐,連日子和節氣都不要了。」
黃曆,也叫皇曆。由欽天監製定,指導百姓農業生產,日程生活的曆書。這裏面包含了天文氣象,四季更迭,農時節氣。還有一些吉凶之事。雖然不全都科學,但在人們的生活中,卻是至關重要的。就跟現代人沒有日曆一樣,這日子按着什麼過呢?
&事要緊,頂頂要緊。」四爺一嘆,「我這就給呂先生寫信,看能不能請欽天監,太史院一起來抓緊編纂明年的黃曆。」
這黃曆當然得提前發行的。如此才不耽擱明年的事。如今滿打滿算也沒幾個月了,確實是緊張了些。
林雨桐嘆了一聲,才低聲道:「這皇曆一頒佈,可就跟宣佈跟朝廷對立沒區別了。」
黃曆只有皇帝才能頒佈,而且日期都選在大年初一。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是有特殊意義的。
&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四爺說着,就一笑,「你男人什麼時候那麼沒擔當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88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