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剛擦着眼角幸福的淚水,滿是讚許之色,轉身對在場的醫生們說道:「我們都出去吧,把地方留給陳天,讓他去拯救這個病人,創造奇蹟。」
眼瞧着王志剛被陳天的個人魅力征服,韓進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對陳天質問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圖什麼,難道僅僅是別人不痛不癢的感謝嗎?你有沒有去想,如果你沒把病人救活,那麼,你的名聲就毀於一旦了。」
也不能怪韓進的思想不夠崇高,他所擔心的事情,也是在座所有的醫生擔心卻沒講出口的事情,醫生愛惜名譽猶如鳥兒愛惜自己的羽毛一般。
面對着質疑,大家不自覺的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陳天,可他卻指着床上的病人,義正嚴詞道:他,心臟還有微弱間歇的跳動,人還沒有死,難道不該施救?難道就因為一個錯誤的結論,為了證實它的正確,就眼睜睜地看着病人死在你們眼前而不管不顧,甚至在一旁還假惺惺地裝着悲痛卻談笑風生?別說有一成把握,就是沒把握也要試試,不管能不能救活,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良心!
陳天的一席話令所有人默言,一直沒有說話的包繼光第一個跳出來,請求道:「師傅,你的高風亮節實在讓我欽佩不已,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在你身旁一同救治這個病人。」
一直是一個人在戰鬥的陳天,眼神露出了期許,竟然第一次有了與陌生人合作的想法,微笑道:「阿光,這一次,就讓我們一起救治這個病人,雖說會有失敗,但是只要努力,我們就無愧於心。」
包繼光用力的點點頭,最初那股沒正形的笑容,變成無比誠摯的笑容。
「好了,我們都出去吧!」王志剛將icu重症病房的醫生悉數都趕了出去,在出門前,他用無比期盼看着陳天,暗道:「小伙子,加油!」
嚴術笑呵呵對張老說道:「你瞧瞧,活到老學到老,可沒到今天,我們都被一個年輕後生好好上了一課。」
張老認同的點點頭,沒有絲毫不悅的神色,反而露出讚許表情說道:「陳天,將是一條翱翔九天的龍,假日時日一定會成為一顆耀眼的明星,我們老了。」
兩老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在icu重症室里的陳天可沒聽到兩老的評價,他正和包繼光仔細的研究着病情,包繼光雖說平時吊二郎當沒有個正形,但一遇到事情,他異常的認真的去聆聽着陳天每一句話,並適時的給予自己的意見。
陳天很是詫異,發現這小子果然正如當初所預料的是學中醫的出身,但隱隱的覺得他學的中醫卻與自己並不是一路,但情況緊迫,他也沒時間細想,對包繼光問道:「阿光,你會施針嗎?」
「會的!」包繼光認真的點點頭,還從隨身的背包中掏出針盒,問道:「師傅,你打算怎麼辦?」
陳天指着重症病人的傷口道:「這個病人明顯中了劇毒,而陷入了假死狀態,但我剛才仔細的把過脈,發現他身上的毒並沒有侵入心脈,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行針保護他的心脈,千萬不能讓其失守,心神失守,就算神仙也難救,明白嗎?」
包繼光點點頭,笑着用手指敲了敲腦袋說道:「當然明白,而且一字不落印在腦袋裏。」
陳天點點頭,從手術盤裏取出一把手術刀,剛準備動手,包繼光不解的問道:「你準備幹什麼?」
「在病性沒查明之前,我能做的也能有先給病人放血,清除他血液里毒性,你用銀針保護他的心脈,我們雙管其下,希望能夠救回這傢伙的命。」
包繼光點點頭,表示明白。
商量已定,廢話也不多說,兩人便開始行動起來,包繼光用銀針對進着患者頭部百會、天池穴位進行施針,他的手法與陳天完全不同。
陳天這會兒卻沒時間去欣賞包繼光的施針的絕技,他用手術刀從患者的傷口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深褐色帶着腥臭的血液從傷口流出來之時,陳天趕緊用力,更加用力的推擠揉捏着患者的手臂。
血液從陳天劃破的傷口流敞出來,很快就染紅了女孩子的手腕和草地。一股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兩人的嗅覺和神經。
這也讓包繼光明白,他們在做着救人性命的崇高的事情,一切狹隘的思想比起人命來都是那麼渺小與不堪。
包繼光承認他也有過私心,可面前的陳天卻是毫不考慮自己個人的得失,他不知道這是怎樣的境界,但他明白只要進入了這個境地。無論是誰,他們就是偉大的。
因為,他們需要放棄許多東西甚至用自己的命,來救治那些受害者的性命。
患者在兩人雙管齊下的救治下,從喉嚨里發出極低的呻|吟聲,而這個呻|吟聲卻像給予他們的鼓勵,讓他們更加賣力的去救治着病患。
流血了。
血幹了。
血幹了?
是的,當那條被陳天硬生重割開的縫隙里擠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少時,他才停止了推拿的動作,而此時,包繼光的針灸也逐漸的進入了尾聲。
而病患的生命體徵也慢慢來越來越明顯,包繼光再一仔細診其脈膊,發現原先很難察覺的脈膊,現在開始有了微弱的感覺。
換句話說,病人有救了!
兩人如釋重負,長吁一口氣,而這一鬆勁,只渾身軟弱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阿光,你去把外面的人叫進來,讓他們趕緊對患者進行後繼的工作。」陳天剛才注意力太集中,這會兒渾身連點力氣也沒有,只好對包繼光吩咐道。
可包繼光的情況也比陳天也好不多少,掙扎了幾下也沒站起來,便說道:「你為什麼不去,吩咐我去?」
陳天見他這般,沒好氣斜了一眼道:「臭小子!」
兩人有氣無力的笑了起來,陳天承認,這是到他新疆來第一次笑得如此的開心。
兩人哈哈大笑的聲音吸引了在外等候王志剛等人,他們推開icu重症監護室的門,瞧着陳天與包繼光兩人癱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便知他們一定是為求治病患耗盡了體力。
「小子,你果然不是一般人。」王志剛讚許上前攙扶道。
陳天淡淡一笑,借着王志剛的攙扶順勢站了起來,回道:「我只是盡力而為,我想每一句醫生都會像這麼做。」
居功而不自傲,始終耳清目明的保持着謙虛謹慎的為人處事風格,不免讓王志剛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被王志剛瞅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陳天,指着及時得到救治的病患,說道:「他身體裏的毒素,我已經用最原始的放血療毒,但還需要抗生素才將體內殘存的毒素清除。」
王志剛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剩下來就交給我辦吧。」
待把陳天扶出監護室,將他安排走廊的長椅後,便着手安排醫生,重新將儀器接好對氣息微弱的病人進行了緊張的救治,他們將用得解毒都是市面最貴的西藥,陳天當然也明白這些藥,可都是在市場上極難見到的。原本拿過來做解毒樣本來使用的,這也讓他萌生了生產價格便宜,用法簡單的中成藥的想法。
但中成藥的研發極其複雜與講究,不過,這方面他倒不擔心,畢竟,現在中醫公會有志加入的有識之士越來越多,總有幾個天賦異稟的青年才俊,他也相信假以時日不斷的努力,中醫也很快會得到良性的發展。
嚴術從一旁走了過來,笑呵呵的對陳天,問道:「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兒。」陳天抬起頭,沒心沒肺的笑着說道。「就是有點兒累。」
「他呢?」嚴術問道。
陳天當然知道嚴術問得是誰,緩緩的抬起頭四處尋找着包繼光,可尋了一圈也沒見到他的身影,暗道:「或許那個傢伙,又不知道看那個小護士長得漂亮勾搭去了……」
「他應該也沒事!」陳天微笑理所當然的回道。
嚴術這才放心點點頭,呵呵的笑道:「你剛才可是給我張老好好的上了一課啊!」
陳天一聽,臉紅了紅,略帶幾分難堪的回道:「嚴前輩,剛才形勢所逼,我也不得不說這樣的話來,並沒有特別想教訓人的意思。」
張老從icu重症監護室走了出來,他剛才特地進去觀察一下病人的傷情,見着嚴術與陳天相交甚歡,笑道:「說什麼呢?讓我這個老傢伙也來湊湊熱鬧。」
「沒什麼,只是跟嚴前輩聊了聊剛才的感受。」陳天平靜的回道。
張老看着這個小子,見他一臉的疲倦,便明白他剛才已經拼盡了全力,便問道:「這病是因何而起,如果遇到,你覺得治癒率會不會大一點兒?」
陳天抬起頭茫然的直視着張老片刻後,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是的,陳天這一次完全沒有任何把握,也正如他所說,只有一成把握而已。
「那你還?」張老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在他看來,陳天這樣做無疑是極為冒險,萬一有什麼意外,那對於陳天好不容易混打出來的名聲都是極為有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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