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下車就能看見成片的墓碑,那一塊塊墓碑,曾經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可是死後,也只剩下墓碑上那一張照片,還能讓活着的人想起他們的音容笑貌。
正中午,天氣正熱,燕青絲的眼睛被曬的睜不開,她手裏的蒲公英,離開了土壤之後,已經蔫了下去。
燕青絲望着那連綿成片的墓地,回頭看一眼游弋,並沒有催他。
游弋沒下車,他的手在不停顫抖,他喉嚨仿佛被一根長長的刺堵住,他找燕青絲,他希望她能給他最後一絲希望,可是……可是……
這個世上,真的沒有那麼仁慈可以給你。
他讓人去查,他讓很多人去查,第二天就有了結果,告訴他,他找了那麼多年,想了那麼多年的女人死了。
他不信,讓人繼續查,人手換了一波又一波,每一個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那個女人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
她死的那一年,恰好是他離開的那一年。
可是游弋依然不肯相信,他找到燕青絲,她是她的女兒,她一定不會希望自己母親死的,她一定會告訴他一個真相。
可真像就是——她帶他來了墓地。
她要告訴她最殘忍的事實。
燕青絲被曬的有點頭暈,額頭脖子後背出了一層汗,臉上沒有卸的妝,被汗水浸透,一點點暈開。
燕青絲知道游弋現在是什麼心情,那是在被現實擊碎後最痛苦的時候。
所以,她沒有催他,因為她是嘗過那滋味的,太痛苦了,簡直比死都難受。
但是,她給他時間,並不代表,他可以逃避。
燕青絲涼涼道:「你不是要真相嗎?這就是真相,你不是想見我媽媽嗎,我帶你來了,你倒是下來啊。」
遊戲的眼睛更紅,仿佛隨時都能滴下血來,他的聲音啞的不像樣子:「我不相信,你跟他們一樣在騙我……」
到了現在,他依然不願意去承認,那個事實。
就好像是非逼着一個人,親手將自己的心給扒出來,逼着他面對那血淋淋的現實,逼着他去嘗那錐心刺骨的疼痛。
燕青絲沒怪他,她淡淡道:「隨你,如果你覺得欺騙自己能讓你過的舒服一點,隨你便。」
游弋的反應很正常,她理解,所以,她並沒有覺得生氣。
燕青絲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那雙鞋磨的她後腳跟已經出了泡。
她踩着起被太陽曬的滾燙的石板路,一路走了上去。
7月份的天,洛城的上午的氣溫是一天之中最高的,已經到了三十四五度,地面溫度更高,踩在上面,仿佛踩在燒紅的鐵板上,好像能被燙熟一樣。
但燕青絲,卻好像沒感覺一樣,臉上平靜的沒有任何異樣。
燕青絲一步步走上去,等站在墓碑前,已經滿頭大汗,背後的衣服被汗水濕透,臉頰曬的通紅,畫的眼妝也暈開了,不怎麼好看,但她不在意。
聶秋娉的墓地沒有任何雜草,顯然是經常被打理的,墓碑也擦的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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