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天前,柳長生已經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似乎是有人一直跟在後面,不過,等他放開神識靜心查探時,卻又找不到跟蹤之人的具體位置,而今天一大早,他就發現了這名跟在身後窺伺的白衣青年,此人明目張胆地在觀察和跟蹤自己。
對手敢於暴露出身份,顯然是有恃無恐,而跟了大半天的時間還沒有動手,不是沒找到合適的下手之地,就是沒有把握完勝自己,正在等待幫手出現。
不過,柳長生卻也不懼對手人多,如果對手真的強大到了碾壓他的地步,早就下手了。
「狂妄!」
白袍青年目中寒芒一閃,冷聲說道:「鍾師妹和幾位師兄弟因為你是天師府弟子,好心要幫你,沒想到你竟然喪心病狂地打劫她們,今日本座就為她們討個公道!」
話音方落,轟的一聲,一團團滾滾赤焰從體內衝出,化作火雲裹在了身周,四周的天地靈力更是被瞬間引爆,齊刷刷衝着白袍青年撲了過去。
千丈虛空被烈焰一炙,頓時陣陣扭曲模糊,白袍青年體內的靈壓竟是節節攀升,伸手握住了背後長劍的劍柄,一把抽了出來。
劍刃赤紅,烈焰繚繞,出鞘的霎那,一道森然劍意沖天而起!
只可惜,白袍青年還沒來得及舉起長劍,嗡的一聲,一道漆黑的棒影已是迎面砸來,如山威壓從天而降,眼前虛空碎裂,身周赤焰四散。
「卑鄙!」
看到柳長生偷襲一般殺來,白袍青年怒喝一聲,身影一晃,衝着一側竄去。
這一躲,身上剛剛升騰起來的戰意頓時泄了三分!
而柳長生的身影卻是緊隨棒影之後撲了過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仿佛早就料到了白袍青年會向一側躲閃,手臂一揮,長棍捲起漫天狂風,一棍橫掃,封住了白袍青年的退路。
令人窒息般的如山威壓驟然下壓,白袍青年身周空間竟是為之一緊,被其招引而來的天地靈力更是瞬間潰散。
棍影如電,來不及躲閃,更來不及祭出殺招,白袍青年心中暗自一驚,怒喝一聲,雙手持劍,衝着玄鐵長棍一劍斬下。
滾滾赤焰沖天而起,劍影陡然化作十丈之長,威勢十足。
「當!」
金鐵交鳴,一團赤黑兩色光焰在空中爆開,狂暴的靈力衝着四周飛卷,攪碎了虛空。
白袍青年雙臂發麻,虎口發熱,身影向後倒飛十丈,體內氣血沸騰的難以自制。
而柳長生,同樣是向後退出了三步,神色難看。
這白袍青年一身神力並不弱於他多少,而白袍青年手中的長劍更非凡品,千錘萬鍛的玄鐵長棍,竟然被白袍青年一劍斬為了兩斷!
當日在嘯風城一戰,古力坤也曾用利斧在玄鐵長棍之上斬下了兩道口子,事後柳長生費了不少功夫才修復了長棍,而此刻,長棍前端三分之一的長度竟然被一劍削掉。
「去你大爺!」
柳長生心頭火起,身影一晃,頂着赤焰撲向了白袍青年。
嗡的一聲,玄鐵長棍烏光大放,再次化作了丈許之長,泰山壓頂般衝着白袍青年的頭頂一棍砸下。
這一棍,力道似乎比方才還要強上三分。
而柳長生前沖這一步,更是跳到了白袍青年的頭頂上空,居高臨下。
白袍青年退無可退,硬着頭皮使出渾身力道第二次揮劍斬向了長棍。
這不是他擅長的打法,他早已悔清了腸子,不該離着柳長生如此之近,劍道神通,只有在合適的距離才能發揮出飛劍的最大威能,近身纏鬥永遠都是劍道的大忌!
「當!」
又一聲金鐵交鳴,白袍青年虎口迸裂,身影倒退着沖河水之中飛墜,手中長劍嗡嗡顫動,差點脫手飛出。
而柳長生手中的玄鐵長棍再次斷為兩截。
未等白袍青年做出任何動作,眼前烏光閃過,柳長生的身影如鬼如魅般再次撲了過來,一棍砸下。
這一次,柳長生甚至懶得去浪費時間調整玄鐵長棍的長度,直接就是用半截棍棒砸來。
白袍青年心膽欲裂,怒吼一聲,舉劍擋去。
「當!」
長劍脫手飛出,白袍青年雙臂酸麻無力,口中狂噴鮮血,身影不由自主地衝着河水之中飛墜。
柳長生腳步一抬,跟了過去,右手半截短棍一揮,嗡的一聲,一道粗大的黑色棒影飛起,砸向了白袍青年的頂門。
左手一伸,衝着那柄劍身赤紅的長劍一把抓了過去。
柳長生的動作太快,白袍青年來不及催動法力迎敵,這一次,半截玄鐵棍並沒有被長劍斬斷。
「好狂的小輩,住手!」
另一道男子的聲音突然間響起,緊跟着,一道雪亮的劍光從天而降,如同雷光般迅捷,一閃之間,橫跨千丈,直奔柳長生的胸前斬去。
離着遠遠的距離,森然劍意已是撲面而來,肌膚如同刀割!
而那柄正在衝着柳長生飛去的長劍,突然間被一股大力牽引,改變了方向,沖天而起,一閃不見。
這一劍,威力之強盛令人心悸,攻敵之必救,若是斬實,柳長生即使銅皮鐵骨恐怕也是吃不消。
沒有絲毫猶豫,柳長生手臂一揮,一棍砸出,迎着劍光而去。
「砰」的一聲悶響,劍光潰散,柳長生卻是向後倒退出了三步這才站穩,面色脹紅,額頭之上青筋爆漲,持棒的手臂隱隱發麻。
僅憑一道虛幻的劍光把自己逼退,而且隨手就奪走了白袍青年的長劍,不用說,對方絕對是一名元嬰老怪。
身影一晃,向後飛退,心隨意動,萬道金光從體內飛迸而出,化作一個護體光罩,收起半截玄鐵棍,伸手在儲物鐲上一拂,烏光一閃,手中多出了一枚六尺長劍。
這柄長劍,通體烏黑髮亮,隱隱有一道道暗金色靈紋閃爍,樣式古樸,劍身肥厚,寬度竟然有七寸,一眼望去,沒有絲毫靈壓透出,正是那把太玄精金原礦煉製的法器長劍。
玄鐵長棍尚且能被對方長劍斬斷,其它寶物同樣擋不住斬削,此刻也唯有此劍可堪一用。
這一切,只在剎那之間發生,那名白袍青年眼看着棍影當頭砸下,躲無可躲,只得是揮拳擋了過去,悶響聲中,棍影潰散,白袍青年的身影卻是被棍影之中蘊含的巨力砸入了河水之中,撲通一聲,水花飛濺之中不見了身影。
從柳長生發起攻擊到白袍青年墜入河中不見,說來話長,卻不過是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
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各有人影從山間衝出,從雲端飛落,齊齊撲來,卻已慢了一步。
柳長生的目光並沒有望向這四道身影之中的任何一人,而是抬頭望向了正北方向。
方才的那一劍,正是從北方斬來,白袍青年手中長劍同樣是衝着那個方向飛去。
一隻白皙而修長的手掌從雲端探出,一把抓在了長劍的劍柄之上,長劍之上繚繞的赤焰瞬間熄滅,頓緊跟着,一道青光繚繞的身影從雲端之中緩步踏出。
在柳長生的目光注視之下,青光中人僅僅是向前隨意踏出了五步,竟是橫跨千丈距離,到了柳長生面前幾十丈遠。
青光散開,一名青袍中年男子現出了真容,身材瘦削,頭戴木冠,鬚髮漆黑,雙目精光四射,儒雅中帶着幾分威嚴。
隨隨便便在空中一站,竟是淵渟岳峙,讓人頓生高山仰止之心,而體內透出的威壓之盛,更是讓人倍感壓抑!
此人方才僅僅祭出了一道劍影,並沒有衝着柳長生發起第二次攻擊,顯然是不願以大欺小,有話要說,柳長生自然也不好瘋狗般撲過去。
僅僅是一道劍影,已經顯露了此人的強大,非但古雲山無法與其相比,就連紫煙山脈中的那隻大力金剛蠻牛,似乎都要遜色三分。
先下手為強固然重要,卻也要看看對手是誰。
柳長生在打量此人,此人同樣在打量着柳長生,一對深潭般的眼眸,仿佛要洞穿柳長生的心思。
「前輩有何賜教?」
柳長生目光直視青袍男子,不卑不亢。
右手卻攥緊了長劍。
「你是天師府弟子柳長生?」
青袍男子面無表情地問道。
聽到這沒營養的言語,柳長生暗翻白眼,方才那名白袍青年一出場就直接來責問自己,顯然已經把自己的身份摸得清清楚楚,這青袍男子竟然在這裏裝不知道。
「晚輩正是柳長生,前輩貴姓?」
想了又想,柳長生還是直承身份,沒偷沒搶,身份難道還不能用了?
「老夫神兵門李墨陽,我來問你,你在紫煙山脈之中打劫了本宗五名金丹弟子是吧?」
青袍男子依然是面無表情地問道。
「前輩恐怕是弄反了吧,貴派的金丹弟子哪一個不是神通強大兇橫霸道,晚輩一人打劫五人,前輩相信嗎?」
柳長生語帶譏諷地說道,那位「鍾仙子」還真是會顛倒黑白,竟然敢拿謊言去欺瞞神兵門上下,最後還真有人相信。
「聽你的意思,他們是在說謊了?高師侄,可有此事?」
青袍男子說罷,目光卻是衝着柳長生右側方向望去。
在那裏,一名從山林之中竄出的赤甲男子正御空而來,正是當日在紫煙山脈之中被柳長生搶了紫金葫蘆寶物的那名高姓男子。
本章節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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