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輩究竟是何方仙靈,為何會出現在晚輩的體內,能不能出來一見,容晚輩拜見!」
柳長生這下真的是害怕了,竟然連自己的心意都能知道,難不成對方真的是躲在自己體內。
「小金,讓不讓他磕頭?」
「難得遇到一個無須鞭策就知道勤奮刻苦的小子,讓他磕幾個頭也無妨,不讓他弄明白真相,萬一嚇死了,反而無趣!」
隨着聲音,一道淡淡金光從柳長生肚腹之間飛出,在空中飛快地盤旋了數周之後,化作了一個三尺長短上寬下窄的令牌狀物事,懸浮在空中緩緩轉動。
黑黝黝的令牌泛着烏光,也不知道是何物鑄就,隨着轉動,可以清楚看到,正面陽刻着兩個古樸的金色篆字,似乎是「真武」二字,背面則陰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金毛猿猴,猿猴脖頸之間的毛髮卻呈亮銀之色,如同戴着一個銀色項圈一般,碧藍色的雙目炯炯有神,肩頭之上還蹲着一隻紫毛小貂,這隻紫毛小貂的神情同樣是惟妙惟肖,眼神中似乎還帶着幾分笑意。
「這是……法寶?」
柳長生上下打量着令牌,腦中一陣迷糊,眼前的這枚令牌顯然能大能小,否則的話,不可能藏在自己體內。
不過,這令牌是什麼時候跑到自己體內的呢?
金、紫兩色光華在令牌之中閃爍不定,四周的空間一陣扭曲變幻,緊跟着,兩道虛幻的身影在柳長生眼前一閃而現,身影越來越是凝實,化作了一男一女二人。
男子乃是一名二十七八歲年紀的金髮青年,一身黑袍,劍眉飛揚,相貌英俊,雙瞳呈碧藍之色,被這名青年隨意望了一眼,柳長生竟是生出一種瞬間被看個通透的感覺,仿佛心中的所有秘密全部被人洞悉。
女子則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女,肌膚雪白,相貌秀美,長發淡紫,笑語盈盈地望了一眼柳長生,抬腿走到了一張石凳之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看到少女的動作,金髮青年同樣是走到另一張石凳之前,和少女隔着一張石桌相對而坐。
「小子,見了本仙子還不快快磕頭!」
少女上下打量着柳長生,笑嘻嘻地說道,聲音清脆動聽,嘴角邊露出一個小小酒窩。
「讓你磕頭你就磕,別看她小,其實她都活了上萬年了,磕個頭也虧不到哪裏去,本仙告訴你,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咬人,拂了她的意,說不定她凶性大發,直接把你一口一口吃掉!」
金髮青年上下打量着柳長生,似笑非笑。
「你才喜歡咬人呢,死小金!」
少女狠狠瞪了金髮青年一眼,鼻中輕哼了一聲。
清脆動聽的聲音,再配上這副嬌嗔可愛的模樣,竟讓柳長生心神一陣莫名蕩漾。
這少女,竟是柳長生見過最絕色的女子,一顰一笑宛若仙子,遠非凡俗間的女子可比,許琳、何小柔之流和這少女比起來,簡直如同石頭遇上了明珠。
不過,聽這金髮青年的言語,這女子分明是一隻萬年妖魂所幻化!
想到「妖」,柳長生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這少女一頭紫發,青年則一頭金髮,難不成這二者就是眼前令牌中的一猿一貂?
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望向了令牌,果然,令牌之中的一猿一貂,雙目之中神彩黯然,和方才大不一樣。
「嘖嘖嘖,小金,這小子不傻,竟能看出你我的身份?」
「這就對了,若是連這點都看不出,豈不是笨蛋,你我還不如把他一把捏死,省得費勁!」
金髮青年說罷,目光直視柳長生,神情一冷,又說道:「小子,本仙沒空和你囉嗦,看到這令牌上的『真武』二字了嗎,那就是我家主人的仙家名諱,我二人也就是這件寶物的守護器靈,你的名字和我家主人俗世間的名字有一字相同,這就是天大的緣分,你不必知道我二人從何而來,又是怎麼出現在了你體內,你只要知道,我二人能夠讓你變得更強,甚至是助你踏入長生大道,你修仙的目的正是為了這二者,我二人也正是為了幫你完成心愿而來!」
「沒錯,本仙子已經觀察你好長時間了,你小子修煉還算勤奮,本性也不算惡劣,符合我家主人定下的傳功條件,你可願意修習仙家功法?」
少女隨聲附和地說道。
「緣分」、「仙家」、「器靈」,一個個字眼在柳長生腦海中轟轟炸響。
「仙家」是不是離自己太遙遠了?就連掌座真人恐怕都還沒摸到「仙」字的邊吧?
至於「器靈」,這又是什麼東東?
僅憑一縷神魂就能凝聚出一具身軀,元嬰境高人也沒有這樣的神通吧,除非是傳說中的真仙!
這二人顯然對他沒有惡意,否則的話,隨手也能把他弄死!
可這「緣分」從何說起?難道真是撞到了大運?
掌教祖師賜寶,白虎堂堂主親自收為徒弟,這一切,讓自己憑空成為了黛眉山所有新入門弟子中最幸運的一個,眼下又來了一個更大的運氣,竟然還能讓自己有長生不死的可能,這是怎麼了?
天塌了?
淨掉寶貝?
而且還接二連三地砸在自己一個人頭上?
還有,「真武」又是誰,俗家的名字又叫什麼,怎麼就和自己的名字重了一個字?
這一男一女的神通已經是鬼神莫測,卻只是器靈之身,那這面令牌豈不是傳說中的仙家寶物?
萬年老妖魂竟然還有主人?這主人的神通又會有多高?
柳長生徹底被砸懵了!
運氣太多,自己能不能罩得住?
活了上萬年的老妖怪敢不敢招惹?
無數個疑問在腦海中嗡嗡作響,無人能夠解答!
看到柳長生傻不愣登地站在那裏,雙眼發直,懵圈了一般,金髮青年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冷哼了一聲,袍袖隨意一揮,柳長生眼前金光閃爍,一股大力撞來,身影憑空倒飛十餘丈遠,撞在了大廳一側的牆壁之上,緊跟着,未等他摔倒在地上,這股力道一變,又變成了詭異的吸力,耳畔風聲呼嘯,刷地一下,柳長生又重新回到了原來所站立的位置。
「怎麼,還需要本仙求着你學藝嗎?」
金髮青年冷聲說道。
「這小子已經傻了,乾脆一口咬死算了,我好久沒嘗過人血是什麼滋味了!」
少女嘻嘻一笑地說道,衝着柳長生張大了嘴巴,原本可愛的一對小虎牙竟是眨眼間變成了兩枚寸許長的尖尖利齒,泛着寒光。
柳長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思維似乎也瞬間清晰了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猶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砰地接連磕了六個響頭,說道:「晚輩柳長生拜見兩位前輩!」
「六個響頭?嘖嘖嘖,這是拜師禮呀,看來你小子方才是在裝傻,並沒有真的傻掉,不過,小子,你境界太低,還不配做本仙子的弟子,除非你能成為這人世間的一方尊主,本仙子說不定會考慮考慮,對了,小金,你準備收個徒弟嗎?」
「收什麼徒弟,收徒弟多累啊,把功法傳給他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
金髮青年打量着跪倒在地不敢抬頭觀望的柳長生,說道:「抬起頭來,裝什麼死呢,本仙修的就是讀心術神通,你心裏在想什麼,本仙一清二楚,先給你三十年的時間做為考驗,三十年內凝結不出金丹,死!」
聽到這個「死」字,柳長生心中不由一顫,眼前的這二位真不是鬧着玩的,神通高深莫測,想要捏死自己,只是反手之間。
不過,三十年時間凝出金丹這個要求卻也夠狠,從凝氣七層到凝氣九層巔峰,普通的修士每進階一層都需要二十年以上的時間,黛眉山中的一眾凝氣期弟子若是能用一甲子的時間凝結出金丹,已是天才般的妖孽,當然,若是有大批的丹藥服用,情況卻又不同!
這金髮青年仿佛真的是修煉有「讀心術」,柳長生剛剛想到丹藥,金髮青年卻緊跟着又說道:「修士修行重在基礎,凝氣期境界正是打基礎的好時機,打不好基礎,一切都是妄談,你借用靈石之力修煉已經是在取巧,若是敢借用丹藥之力來提升凝氣期修為,死!」
連續兩個「死」,柳長生徹底無語,不借用丹藥之力,三十年時間怎可能凝結出金丹,除非自己是天生四靈根的地靈根修士或者是五靈根的天靈根修士。
「怎麼,你嫌這時間太長了是吧,要不,短一些?」
看到柳長生猶豫着沒有出聲,少女笑嘻嘻地說道。
聲音依然是清脆動聽,柳長生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從地面之上一跳而起,搓了搓手,滿面苦笑地說道:「不長,不長,這時間剛剛好,晚輩還沒有請教兩位前輩尊姓大名!」
他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兩位,都是不講理的主,最好是由着他們的性子來,否則的話,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至於能不能在三十年內凝結金丹成功,時間還長呢。
靳虎已經給他定了一個難以完成的要求,再多了一個也無所謂,正所謂蚤多不癢帳多不愁。
本章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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