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缺隨口問道:「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聖雲微微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吳缺頓時一怔。
「那個試煉者,死了。」聖雲又幽幽說道。
吳缺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聖雲低頭望着下面的岩漿池,目光閃爍,說道:「原來,我也只不過是一個無人在意、可有可無的試煉者。」
吳缺有點糊塗了,詫異問道:「試煉者?怎麼會呢?你不是地位尊貴的祭骨者嗎?」
聖雲不斷搖頭:「真正的祭骨者,只有一個。以前我認為也有可能是我,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那絕不會是我。」
聖雲這話,如同一個驚雷在吳缺耳邊炸響,他脫口問道:「那真正的祭骨者,到底是誰?」
聖雲沉默了很久,方才不確定地說道:「真正的祭骨者,也許是聖冰,也許,連聖冰也不是。」
小非的影子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吳缺張着大嘴,愣在當場。
聖雲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朝密道走去;剛一邁步,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吳缺伸手去扶,聖雲已經自己站穩,在密道中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吳缺追上聖雲,帶着她走完密道,經過水井,又回到街邊那棟廢棄大屋的後院中。
屋裏靜悄悄的,依舊空無一人。
就在後院廢棄的涼亭中,聖雲脫下了身上的連體白袍,露出了裏面一身翠綠衣衫,然後大步朝外面走去。
經過那廢棄水井時,聖雲突然伸手將手中的白袍和骨杖都丟了進去。
吳缺跟在聖雲後面,經過房間和那被自己揣爛的大門,重新回到街道邊。
天色已暗,街上依舊人潮洶湧,聖雲轉頭四望,慢慢朝街道中心走去。
「你要去哪?」吳缺在後面問道。
聖雲沒有理睬,突然邁開大步,甩開吳缺。
「你去黑漠先天谷,就說是小缺的朋友。」吳缺朝聖雲的背影大聲喊道。
聖雲腳步一頓,然後埋頭衝出,小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龍門城茫茫人海中。
吳缺慢慢轉身,望着那被自己踹爛的大門,突然心裏一動:「這間廢棄大屋的後院水井中,為什麼有一個直通龍門古陣的密道?」
他一閃身,重新從破爛的大門走了進去,準備好好搜索下這間神秘的屋子。
他將地上被自己踹掉的門板重新扶起,堵住大門,然後又搬來一塊大石頭,抵在門後。
然後他取下面具,重新換好衣服,來到大廳,開始搜索。
大廳集滿灰塵的地面上,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吳缺猜測那應該是遠志和遠意兩人的腳印。
整個大廳空空蕩蕩,除了一張長長的石桌,什麼都沒有。
大廳四周的牆壁上,作為塗料的泥漿已經開始剝落,露出了裏面的青石牆磚。
見大廳里沒有什麼東西,吳缺推開一扇通向廂房的房門,走進廂房仔細檢查。
廂房裏除了只剩下架子的空床和已經腐朽的桌椅,沒有任何其它東西。
他每一寸地面、每一處牆壁、甚至每一塊爛木頭,都仔細掃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現。
接着他又搜索了其它幾間廂房,結果也都一樣,看來這屋子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吳缺放棄了搜索,從廂房走了出來,經由大廳朝外面走去。
天色已經很暗,就在他抬頭朝外望的一瞬間,幾條淺淺的白線突然映入他眼角。
吳缺腳步一頓,轉頭望去,原來是大廳那些裸露的青石牆磚上,有一些不太顯眼的白色刻痕。
盯着這些白色刻痕,吳缺想了想,大步走到斑駁的牆壁前,抽出長劍,輕輕刮去牆壁表面的灰黑色泥漿塗層。
泥漿塗層「簌簌」落下,一整塊青石牆磚徹底顯露出來。
在這一整塊青石牆磚上,淺淺的白色刻痕縱橫交錯,向四周延伸。
望着這些複雜的白色紋路,吳缺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加快了刮牆的速度。
沒有多久,大廳右邊整面牆壁的塗料層全都被吳缺颳了下來。
吳缺退後幾步,仔細端詳平整的青石牆磚上顯露出來的淺白紋路。
如果單看某一條或某幾條紋路,似乎雜亂無章,十分幼稚;可是如果整面牆壁綜合來看,這絕對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巨大石刻壁畫!
壁畫一共分成四部分。
第一部分,畫的是一個手持鐵棒的男子帶着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正在和一個長有六條手臂的巨大怪物作戰。
第二部分,畫的是六條手臂的巨大怪物,摘下了人首蛇身怪物的頭顱,同時男子手中的鐵棒,從巨大的六臂怪物身體中穿過。
第三部分,畫的是無頭的人首蛇身怪物身處火海,有人在這地下火海的上面建造平台。
第四部分,畫的是有人揮刀朝平台上正在勞作的人砍去,但是同時又有四個人,從地底一個小小的密道悄悄逃遁。
看完這整個壁畫,吳缺恍然大悟,明白了龍門古陣以及後院水井密道的來歷。
看明白壁畫之後,吳缺覺得這壁畫畫得十分巧妙:因為這壁畫的第四部分,並沒有畫出那密道到底通向何方;因此除非是知道密道所在的人,方才能徹底明白這壁畫的意思。
如果是遠志和遠意他們看到這壁畫,他們一定會認為,那條逃遁的密道,就是他們所走的那條正式通道!
望着壁畫火海中那無頭人首蛇身怪物,一個念頭突然浮上吳缺心頭:難道地窟下面的岩漿池,並不是真正的岩漿池?而是跟着淵古英神作戰的這個人首蛇身怪物身軀所化?
這一念頭一旦升起,立刻不可遏制。
吳缺將心中強烈的好奇心強壓下去,又分別將大廳其它牆壁都颳了一遍。
其它牆壁,沒有壁畫。
吳缺又走進每間廂房,檢查牆壁,結果廂房的牆壁根本就沒有抹泥漿塗料。
回到大廳,揮劍將青石牆磚上的壁畫颳了個乾淨,吳缺方才來到後院,再次跳進那廢棄的水井。
經過密道再回到巨大的地窟,確認沒人之後,吳缺從岩壁上縱身跳下,來到岩漿池池邊。
炙熱的氣流,從岩漿池中撲面而來。
吳缺伸出長劍,從池中挑了一些岩漿,舉到面前。
岩漿從長劍滴落在地,形成一顆渾圓的透亮珠子。
吳缺低頭靜靜望着這顆岩漿珠子,等了好久,卻不見它凝固變硬。
他慢慢伸出右手食指,接觸到這顆液態珠子的表面。
灼燒的疼痛傳來,吳缺飛快將手指縮了回來。
睜眼一看,手指依舊潔白如玉,沒有出現燒傷的痕跡。
吳缺頓時放了心,猛一伸手,將整根手指全都戳進這大大的液態珠子中。
灼燒的疼痛再次傳來,不過這疼痛和神殿內真火焚身的疼痛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幾個呼吸之後,吳缺再次將手指縮了回來。
手指毫髮無損!這果然不是岩漿!
吳缺頓時大喜,立刻收了寶劍,俯下身子,慢慢將自己整個右手手掌都伸進翻滾的池中。
「呲!」青煙突然冒起,燒焦的味道撲鼻而來。
吳缺嚇了一大跳,趕緊將手掌從池中收回。
仔細一看,原來不是手掌被燒傷了,而是浸到池中的衣袖,被徹底燒沒了。
吳缺鬆了一口氣,又伸出手掌在池中試了試,雖然手掌被燙得辣辣的痛,但仍在自己能忍受的範圍內。
於是吳缺就在這巨大的池邊,脫得精光,將衣服還有仍在袋子裏昏睡的小黑,全都收進了儲物戒指。
然後他縱身躍起,「撲通」一聲跳進池中。
寶藍星可是借了張雪主的,為了避免屁股開花,他必須將掉進池中的寶藍星儘快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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