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體香,從任青鸞身上輕輕飄散出來,充滿了無盡的誘惑;吳缺呆呆望着她瑩白如玉的容顏,如被雷擊,手中小小的黑蛇淚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
任青鸞微微抬頭,注視着吳缺赤紅的眼眸,她如水的目光中,有慌亂,有羞澀,又有深深的期待。
「啊……」吳缺發出一聲野獸般低吼,身子一晃,就要朝任青鸞撲去。
任青鸞突然閃電般出手,右手食指在瞬息之間點在了吳缺額頭上。
隨着這一點,一道宛若實質的白色利箭,在吳缺識海驀然出現,直刺他的三陽錨。
吳缺整個身心已經被無盡的欲望所充斥,白色利箭射來,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嘭!」巨響在吳缺識海響起,白色利箭正中三陽錨的其中一錨,然後潰散;整個三陽錨被利箭射中後劇烈震顫,紊亂如麻。
吳缺腦袋猛然往後一仰,發出一聲悶喝,兩眼一翻,昏迷了過去,慢慢朝地面軟倒。
任青鸞伸出玉笛,托住吳缺,讓他慢慢平躺在地面。
目光在吳缺充滿陽剛之氣的臉龐來回掃視,兩朵紅霞漸漸在任青鸞臉上騰起。
躊躇良久,她終於慢慢伸出右手,微微一晃,一絲微弱的、幾近於無的青色火苗,出現在她右手食指指尖。
她將指尖點向吳缺寬闊的額頭正中,這個位置,是一處神穴所在。
青色火苗一閃,落在吳缺額頭上。
吳缺昏迷之後毫無所覺,一動不動。
青色火苗落在吳缺額頭上神穴位置之後,悄然靜立,沒有絲毫變化。
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任青鸞右手快如閃電一揮,青色火苗隨風飄起,落在吳缺的肩膀上。
肩膀上這個位置,也是一處神穴所在。
可是,青色火苗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任青鸞面色大變,右手在吳缺身上幻起一片掌影,帶着那青色火苗,點過他全身所有神穴。
沒有任何一處神穴能引起青色火苗任何變化。
無比的失望湧上心頭,任青鸞呆呆望着吳缺,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目光一閃,不信邪的任青鸞再次揮動右手,帶着那青色火苗點遍吳缺全身神穴。
吳缺慢慢睜開了赤紅的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任青鸞那沐浴着月華的完美無缺的側臉。
「啊!」吳缺再次張嘴發出野獸般的吼叫,猛然跳起,一把抱住任青鸞。
任青鸞完全沒料到吳缺這麼快就醒了過來,被他猛然抱住後頓時玉容失色,倉促之間,右手一曲,食指再次閃電般點在他額頭上。
宛若實質的白色厲箭,再次在吳缺識海出現。
沒想到有了上次的經驗之後,這一次吳缺已經早有準備,三陽錨意念一閃,環繞着白色火苗的那個淡淡煙圈,突然一晃,迅速擴大,將吳缺的三陽錨徹底籠罩在內。
「砰!」任青鸞發出的白色厲箭,碰到那個淡淡的煙圈之後,雖然在識海中發出一聲巨響,卻不能突破煙圈分毫,一晃潰散。
於此同時,吳缺身子一翻,將任青鸞壓在身下。
「給我滾開!你個點不了火的廢爐子,你給我滾開!」任青鸞嚇得手足無措,淚流滿面,不斷揮舞着左手的玉笛,狠狠戳在吳缺身上各處,戳得他皮破血流。
同時右手食指不斷發出道道白色厲箭,「嗖嗖嗖」刺進吳缺識海,射向他的三陽錨。
可是這些厲箭碰到淡淡的煙圈之後,全都如同雨點打在鋼板上,不能撼動吳缺分毫。
在吳缺猛烈而又原始的進攻下,驚慌、恐懼和絕望將任青鸞徹底淹沒,只見她雙手舞動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微弱,最後徹底停了下來,只有無比失落的呢喃在搖曳的篝火旁隨着夜風一起搖曳:「廢爐子,你是個點不了火的廢爐子……」
……
巨人山裏面,幻影和張雪主默然對坐在廣場上。
「雪兒姐,你說小缺他有沒有危險啊?」幻影擔心地問。
張雪主連連搖頭,笑着說:「最多是被那個騎牛族的仙女捉去做了伴爐而已,不會有危險的。」
「是嗎?那就好……」幻影隨口說道。
張雪主望着失神的幻影,不知為何,莫名的失落瞬間湧上心頭。
……
不知道過了多久,篝火輕輕一跳,徹底熄滅,篝火旁的躁動,也終於徹底平息下來。
「我、我不是有意的……」吳缺慌亂的聲音響起,看來他已經恢復了理智。
任青鸞抖抖索索地整理好衣服,低着頭慢慢站了起來;剛一站立,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吳缺下意識伸出雙手去扶,任青鸞突然飛起一腳,狠狠踢在他腰上。
「啊……」吳缺被踢得騰空而起,長聲慘叫,然後又「吧嗒」摔在地上。
任青鸞站穩身子,慢慢朝自己的金角神牛走去,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瞥吳缺一眼。
吳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朝她招手喊道:「喂,你去哪裏?」
任青鸞微微一頓,冷然說道:「你一個廢爐子,有什麼資格問我去哪裏?」
「師、師妹,什麼廢爐子?」躺在地上的李猛,剛好在這時悠悠醒來。
不過陽光耀眼,又頭痛欲裂,因此李猛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後,搖搖晃晃,睜不開眼。
任青鸞突然伸手,一指點在李猛額頭上。
李猛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慢慢軟倒在地。
接着任青鸞拎起李猛,將他丟到金角神牛背上,自己也縱身躍起,落在神牛背上。
「哞!」金角神牛發出一聲嚎叫,起身慢慢朝海邊走去。
「喂,你為什麼說我是廢爐子?」吳缺跟在金角神牛後面跑了幾步,又招手喊道。
任青鸞沒有理睬他,抬腳輕輕一踏神牛,神牛高高躍起,沖向大海,迅速破浪而去。
良久之後,婉轉的笛聲隱約從海上傳來,一時激越一時低沉。
吳缺追到海邊,只見山丘般的神牛在海面上越來越小,最後和粼粼波光融為一體,再難分辨。
在海邊靜立良久,吳缺方才悵惋地進入自己的小船,揮槳朝北面划去。
一直在海上劃到深夜,吳缺方才將在巨人山裏面焦急等待的張雪主和幻影放了出來。
張雪主和幻影展目四望,全都驚訝問道:「咦,他們走了?」
吳缺一邊揮槳,一邊說道:「是啊,他們見我死活不同意,就走了。」
「是嗎?小缺,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幻影見到吳缺頭上的隱隱傷痕,關切問道。
「沒怎麼樣。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吳缺說道。
「你們沒有吃那些烤肉?」張雪主隨口問道。
「沒有吃,一口都沒有吃。」吳缺一口否定。
「那你為什麼這麼久才放我們出來?」幻影蹲在吳缺面前,直視着他的眼睛。
吳缺轉頭避開幻影目光,說道:「他們非要讓我做個測試,做完測試,他們才走了。」
「什麼測試?」張雪主和幻影一齊問道。
「就是測試我這個爐子好不好使。」吳缺硬着頭皮說道。
「結果怎樣?」幻影繼續問道。
「結果、結果他們竟然說我是個廢爐子。」吳缺氣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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